塞伦尼薇儿,听到这个名字,克里福德全身爆发一阵战栗。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塞伦尼薇儿这个名字,连他的父亲都不曾知晓,母亲也只对他说过。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露西厄问道,“你的母亲,是怎么描述公主的?艾雅精灵的公主。”
克里福德不明白神秘的女士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他眉头紧锁,陷入了回忆。
“母亲确实经常提到公主……她说,公主有着乌黑的长发……大大的眼睛……公主在很小的时候……美貌就超过了所有的同族……就是……个子有点矮……我的天哪!”
克里福德睁大了眼睛,记忆中的描述和眼前的形象逐渐重合。他感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荒谬。
“你的母亲,曾经是我的武艺导师。”露西厄转过身,示意克里福德跟上,“她对我的指导,我至今记忆犹新。”
“公……殿下,传闻您那天已经……”克里福德觉得不可思议。对于精灵来说,两百年不过是一段时间。但是半精灵的寿命介于人类和精灵之间,两百年的时间,已经有些久远了。
按照加尔斯文的官方解释,美丽善良艺术天赋非凡的艾雅精灵,因为辛格精灵的卑鄙阴谋毁灭。而毁灭的帮凶则是格拉兹特等深渊的魔神。
因为母亲的缘故,克里福德不相信翡翠林岛的毁灭是辛格精灵的罪行,但是艾雅在一夜之间灭亡和乌黯主君格拉兹特脱不开关系。
“传闻我已经死了?”露西厄走上一处山坡,遥遥望着燃烧的森林。克里福德手足无措的跟在她的身后。
“克里福德,告诉我,艾雅的后代还有多少?”
“大约,不到四百人吧。”克里福德对这个问题比较清楚,“翡翠林岛毁灭的时候,部分艾雅精灵正在大陆上游历,逃开一劫。只是他们的结局都不太妙,比如我的母亲。”
他接着说道:“现在人类世界吹捧艾雅的血脉,但是帝国对我们这些出生在人类世界的半精灵并不是很放心。皇帝陛下将我们统统赶到了银冠密林的战场,只有双手沾满了辛格精灵的血,人类才会真正的对我们放下戒心。”
露西厄没有答话,而是眯着眼睛远眺银冠密林。这原本是一片美丽的森林,遮天蔽日的银冠木,因为秘银的缘故,会在日光下反射出动人的金属色泽。
而今,银冠密林在燃烧。
鬼蜮的火光中,隐隐可以看到远方的银冠王庭。那里,是辛格精灵最后的防线。
克里福德逐渐从重遇公主的震惊中恢复,逐渐眉头紧锁,异常担忧。任谁都知道,艾雅公主,现在也只是一个虚衔。人类或许现在对艾雅精灵非常吹捧,但这不代表他们会容忍一个活着的艾雅精灵,还是具有正统继承权的公主。
只有灭亡的艾雅,才是高贵的精灵。
“殿下,我在半精灵的圈子里,还有些地位。”克里福德仔细组织措辞,“凭我们现在的能力,把你藏起来不被发现,衣食无忧的过上一辈子,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担心公主拒绝,又补充道:“银冠密林已经撑不住了,您在这里躲不下去的。我……”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我的手上,虽然沾满了辛格精灵的血,但是殿下,我从未……”
露西厄回过头,好笑的说道:“克里福德,你在想些什么啊,你手上沾了多少血,沾了谁的血,我并不在乎。我刚才只是在考虑其他的事情。”
“殿下!”
“克里福德,你诚实的告诉我,你的母亲是如何评价的我?关于翡翠林岛的毁灭,她是怎么诅咒我的?”
“母亲从未诅咒过您。”克里福德盯着露西厄的眼睛,“母亲说,艾雅的灭亡,是命运的安排。她唯一的遗憾,是那一天,没有在您的身边保护您。”
“我以前,确实听到过殿下做过的蠢事,也确实诅咒过殿下您。但是现在,我已经理解了母亲的话。”
克里福德指着燃烧的银冠密林:“凯瑞本是一位伟大的王者,他尚且不能对抗命运,更何况当年的殿下。
凯瑞本加冕时经验丰富,银冠密力超绝,他的身边有着克瑞玛尔这样的强大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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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有什么?您当时甚至还未成年!您的身边是谎言之主,是阴谋之神。
凯瑞本尚且做不到对抗命运,殿下,您为何还要苛责自己!”
克里福德的这席话掷地有声,他从容不迫,并没有任何隐瞒。公主曾经的种种愚行,导致了翡翠林岛的毁灭。这些确实在半精灵的小圈子里广为流传,大家不吝对这位悲惨的末代公主以各种恶毒的攻击。
但是随着时间的变迁,特别是最近,看到辛格精灵的绝望挣扎,半精灵们真正的开始反思。强大英明如辛格之王凯瑞本,他都无法扭转银冠密林毁灭的结局。
那么把翡翠林岛的毁灭的罪孽,全部强加给一个未成年的女孩,是否公正?就算她戴着王冠!
露西厄听了克里福德的这席话后,深深的吸了口气,身体微微颤抖。
她闭上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克里福德恍惚觉得这个世界失去了光,整个世界一片黑暗。
但是片刻之后,一切又恢复正常,好像只是瞬间的幻觉。
露西厄睁开了眼睛。
克里福德苦口的劝说:“殿下,和我们离开吧,林岛早已陷落,艾雅早已灭亡。”
“林岛从未陷落,艾雅也不会灭亡。”露西厄淡淡的纠正半精灵,“克里福德,我交给你一个任务。”
一个至关重要的任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