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惑揭开宗烨的衣襟,他的肩头一排血窟窿,血肉翻起,黑色血似乎将血肉染黑了。
薛惑用手指轻轻擦去宗烨伤口旁的黑血,手指拂过宗烨结实的臂膀说道:“啧啧啧,宗烨你身材是越发的好了。”
宗烨看着薛惑媚眼如丝的模样,下意识地躲了躲。
薛惑这人,男女通吃,老少皆宜,那也是出了名的。活了上万年的老龙妖不管男女只要长得好看的他都喜欢。
白珞拎着薛惑领子把薛惑拎开,冷冷地说道:“陆玉宝你去。”
薛惑有些惋惜地看了眼宗烨劲瘦矫健的身体,惋惜地摇了摇头。
白珞一把从薛惑手里拿过龙鳞,手指一用力就将那片坚硬的龙鳞研磨成粉,再将龙鳞粉末扔给陆玉宝。
龙鳞能解百毒,一抹到宗烨的肩上,便见宗烨肩头流了红色的血,不一会儿血就止住了。
陆玉宝帮宗烨把衣服穿好:“你先休息一会儿。”
陆玉宝回头问道:“白燃犀,你真准备让吴三娘与那蜥蜴成婚。”
白珞坐在陆玉宝身旁,小声问道:“你难道不想知道你曾孙子身上发生了点什么?”
陆玉宝叹道:“我升仙的时候比较早,那时候他娘亲刚刚怀上他。没想到是这样的方式见面的。”
“你们姑苏水里常有这样的精怪么?”
陆玉宝摇摇头:“但凡邪祟精怪有吃肉的,也有吃人精魄的,或者以人的怨气为食。姑苏水系虽然复杂但都十分平静,显少有人丧命。故而姑苏也鲜少有邪祟精怪。”
“叶冥也说在进入结界时看到的那些死人都是从四方暗河里带到玉湖里来的。姑苏少有邪祟精怪,这么些年里,姑苏也未曾闹过半人半蜥蜴的事。我们想要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还只能顺着来。”
刚才那蜥蜴的一半在变成陆玉珥的时候,明显认出了陆言歌。比起那个痴痴傻傻的陆玉珥,这个半人半蜥蜴的人更像是陆言歌的爷爷。
那蜥蜴人分明不想伤害陆言歌,见到陆言歌的时候甚至也不想陆言歌认出自己。那么那个痴痴傻傻的陆玉珥又是在让他们躲什么呢?
屋子角落里,陆言歌与吴三娘并肩坐着。
陆言歌欲言又止:“吴三娘明日一早……”
吴三娘斜睨了陆言歌一眼:“你放心,明日只是做做戏而已,我难不成还真的能嫁给那个……那个……”
陆言歌说道:“吴三娘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吃亏的。”
吴三娘柳眉一束:“让老娘吃亏?!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个小赤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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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蓦地抬头,皆是诡异地看着陆言歌。
听吴三娘的意思,陆言歌竟然占过吴三娘便宜?
陆言歌理直气壮道:“我做什么了?”
吴三娘步步紧逼:“是谁借着剿匪的名义硬把我抓到玉湖宫关起来的?”
众人:竟然还玩囚禁?!!!
难得薛惑一双桃花眼都睁圆了。薛惑捂着樱唇轻轻咳了一声:“陆宗主好手段,薛某甘拜下风。”
陆言歌舌头都打了结:“现在到处都在剿匪,沐云天宫更是厉害。你行船快,时常要跨界,我不把你带回来你走到琅琊的地界去怎么办?”
吴三娘冷冷一笑:“这么说来,还是为了老娘好了?小赤佬,若不是老娘放出要与小青龙成婚的消息,你要来找我?”
陆言歌嘴硬道:“你爱嫁谁嫁谁,与我何干?”
薛惑又轻轻咳了一声:“陆宗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女人都是要用来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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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三娘听见陆言歌这么说当即怒了:“那好我明日便嫁,嫁只蜥蜴也不会嫁你这个小赤佬!”
陆言歌拂袖而去。吴三娘眼见陆言歌又走了,一双凤眸里顿时蓄了泪。但吴三娘是什么人?也是制霸一方的巾帼枭雄,硬生生地将自己的眼泪逼了回去,一扭头自走到了暗处去。
白珞看着陆玉宝说道:“你的曾曾孙子这脾气是随了谁?随了你?”
陆玉宝嘴角一抽:“他这性子一看就是要绝后的。我的孙子都不知道多少了,怎么能随我?”
唔,那道也是。四大世家宗主中,谢柏年和元苍术都有了儿子,萧明镜也都几房妻妾了,就陆言歌一个还是母胎单身。
白珞赞同的点点头:“我觉得你辛苦创建的玉湖宫差不多到头了。”
陆玉宝看了眼自己的不肖子孙,气得胸疼。幸好自己早就归西升仙,若是现在还活着只怕要被活生生的气死。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陆玉珥就准时走到了房子里。
玉湖宫连个吃食都没有,陆玉珥却还能找出一套大红色的嫁衣和盖头来。
玉湖宫的嫁衣都十分华贵,红色的锦缎之上绣满了九龙九凤,衣领上坠九百颗南珠,头盖用玛瑙坠成镶嵌上千颗钻石。
陆玉珥虽然只有五岁孩童的心性,都对这套衣服爱惜得不得了。“孙儿媳妇,这件衣服是你奶奶穿过的嫁衣,你看好不好看。”
吴三娘从陆玉珥的手中拿过喜服就到了后堂去换,看也不看陆言歌一眼。仿佛打定了主意,自己就算穿上这身喜服也与陆言歌没有半分关系。
白珞跟着吴三娘进了后堂,后堂是间卧室,也如前面一样窗户上用黑色窗纸贴好。整间屋子不透阳光,但却有几根红烛在摇曳着。
不是龙凤烛,只是普通的红烛,但仍让整个房间里映着暖光,像极了花烛洞房。盖头上的钻石在烛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
吴三娘拿着盖头有些失落:“没想到第一次穿上嫁衣却是这样的情形。”
白珞蹙眉道:“陆言歌把你抓了关在水牢你不恨他吗?为什么还肯帮他弄清楚他爷爷的事情?”
吴三娘一双眼在微微有些暗的光线下透着些娇媚:“仓绫君可曾有过喜欢的人?”
“喜欢的人?”
吴三娘见白珞不解,也不说破,只是抿嘴笑了笑。“我十八岁那年就独自掌管了青帮。我父亲那一年忽然中风,再也无法站起来走路。那时候我父亲怕我一个人管理不了青帮。就要为我挑选夫婿。”
“是陆宗主?”
吴三娘摇了摇头:“那时候玉湖宫的宗主还是陆老宗主,他是少宗主。陆老宗主自陆夫人过世以后就没有再续过弦,所以陆老宗主只有陆言歌一个儿子,怎么可能让他娶一个青帮的女子?”
吴三娘有些高傲的抬起头:“我父亲担心我一个女子管不了青帮才想着帮我择婿,可我谁都看不上。但父亲中风我也不想让他不开心,便出了个主意,在湖中筑了高台,我扔下绣球,谁能拿得绣球便上台与我比试,赢了我便可娶我。”
白珞好笑道:“三娘你是女中豪杰,又有多少人能赢你?即便是打擂台都不一定能赢,何须再加上抛绣球?”
吴三娘狡黠一笑:“你不知道打擂台有多累。先抛个绣球让他们打一会儿不是更好?再说打不打得过哪里重要?我若是真有看上的,让他便是。”
“所以是陆宗主抢到了绣球?”
“那日也不知为何他会在那,的确是他抢到了绣球。”
白珞问道:“那他是打输了?”
吴三娘满脸骄傲:“真要打他哪里是我的对手?”
吴三娘笑得有些落寞:“他未曾上台,接了绣球就将绣球抛到台上来自己走了。”
吴三娘手里攥着头盖:“十年了,他都没上过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