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谨言跟着白珞在初云殿中走着,看着满宫披麻戴孝的人整个人腿都软了。
谢谨言小声道:“白姑娘,这里跟灵堂一样,我们不会是进入死门了吧?”
萧明镜沉声道:“不会,这里虽然人多,但没有杀气,不会是死门。我们是从谒云殿进的阵。如果谒云殿是开门,那么这里也许是杜门。八门之中杜门与景门相对温和。”
“这还叫温和?”谢谨言看着满天遍地的白纸花,脸色比白花还白的宫女,感觉这就是个几十个人同时诈了尸的灵堂。
还有那阴魂不散的阵阵阴风,这阴风即便在屋里都感觉得到。真是见了鬼了!
谢谨言下意识地又把白珞的衣袖抓紧了些。
怎么感觉阴风更盛了啊!
白珞冷道:“谢二公子,你能从我背后出来吗?你踩着我鞋跟了。”
谢谨言探了探头,见宗烨站在白珞一旁神色冷峻地看着他,顿时也有些赧然。自己堂堂碧泉山庄谢二公子怎么能还不如一个身上没有一点法术的小和尚呢?
谢谨言咳了一声,从白珞背后直起了腰。谢谨言比白珞高了一整个头,真不知道刚才他是怎么藏在白珞身后连个头发尖都没露出来的。
初云殿的陈设不一样了,当他们按照原本初云殿的路线往正殿走时,发现回廊似乎被无限延长折叠,他们怎么走也走不出去。
正巧这时,一个穿着白衣的宫女跑了过来。她看着萧明镜有些愕然:“七少爷?您怎么在这里?”
“阿染?”
谢谨言听见“阿染”两个字,就想起谒云殿里那个一瞬间长大脸上皮肉往下淌的女孩,差点就要惊叫出声,又被宗烨一个冷冷的眼神给噎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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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谨言:“……”
他谢二公子如今地位这么低么?谁都能翻他白眼?
萧明镜看着盛染一时不知应该如何回答。
盛染看了看白珞等人又问道:“七少爷,这些是您的朋友吗?”
萧明镜下意识地点点头。
“那也披上白衣吧。否则待会儿夫人看到要生气的。”
萧明镜嚅嗫半晌问道:“这灵堂里……这灵堂里是不是我爹?”
盛染奇怪地看了萧明镜一眼:“当然是了。七少爷莫不是睡糊涂了?”
盛染回头看了一眼,脸色颇有些焦急:“七少爷快点跟奴婢走吧,否则让老夫人看到就不好了。”
四人对视一眼,跟着盛染往前走去。
有盛染带路的,初云殿的回廊一下子就恢复如常,没走多久就走到了偏殿。这偏殿是堆放香烛纸钱的地方,里面端端正正的摆了几十具纸人。
四人只觉得一进屋空气更冷了,背上凉飕飕的。
盛染拿来四件麻衣:“七少爷您快点换上衣服去灵堂吧。否则老夫人要生气了。”
盛染说罢走了出去。
谢谨言一边把衣服披上一边说道:“来都来了,祭奠一下萧老宗主也是应该的。”
“似乎那个宫女没有什么坏心。”宗烨淡道。
白珞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我们先去灵堂看看吧,还得找路出去。”
谢谨言把宗烨的脖颈一勾:“兄弟你看你光着脑袋咱还得去灵堂念段经是不是?我们走吧。”
宗烨:“……”
四人正准备出门去,门却自己打开了。
谢谨言:“卧槽……”
开门的人竟然是萧明镜!
谢谨言回头看了看屋里的萧明镜:“卧槽……外面那个比你年轻!”
众人:“……”
谢谨言这个是重点吗?!
少年萧明镜一见中年萧明镜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你是什么人!”
谢谨言傻归傻,但是反应还是不慢,一个箭步冲过去将少年萧明镜拉进门里,“嘭”地一声将门关上了:“白姑娘,可不能放他出去!”
少年萧明镜一听脸色顿时变了。
“天狼!”
少年萧明镜与中年萧明镜竟然是同时唤出了天狼剑。
两柄天狼剑分别握在少年萧明镜与中年萧明镜手中,两柄剑都泛着青光,中年萧明镜的天狼剑上的青光颜色更深一些。
少年萧明镜见到这情景心下大骇,双手握剑不由分说就向中年萧明镜砍了过来。
论力量中年萧明镜自然要胜一筹,但在这幻境之中自身灵力被压制了不少,竟是与少年萧明镜打了个势均力敌。
少年萧明镜咬牙道:“你究竟是谁?!”
任谁看见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第一反应都是干掉对方,绝不是与失散多年的兄弟相认。比起少年萧明镜,中年萧明镜大了三十岁,话却少了很多。他将灵流灌入天狼剑,顿时将少年手里的剑压了下去。
蓦地只听一声巨响,众人失重似地往下落去,屋子里的桌椅、纸钱、纸人随着碎裂的地砖向上飞去。
宗烨率先反应过来:“萧宗主,这幻境里面的人都伤不得!”
中年萧明镜赶紧将灵力从天狼剑上撤了回来。
萧明镜一收手,满屋子的桌椅碎石从天空落下摔在地上,纸钱纷纷扬扬地散落一地,那失重的感觉也消失了。
但少年萧明镜却是个不依不饶的性格,见中年萧明镜退了,他不仅不撤,还加大了灵力:“天狼,千刃!”
少年冷冷地注视着众人,手里的天狼剑顿时化为四柄剑直扑四人的面门。
中年萧明镜持剑挡过,但站在他一旁的谢谨言就颇为狼狈了。
虽然谢二公子也有一柄自己引以为豪的天铘剑,但在神武面前根本就是战五渣!何况还被幻境压制了几成灵力。不仅没能挡下天狼一剑,还被天狼剑满屋子追得如同条狗。
“诶诶!萧宗主,你年轻的时候脾气这么暴躁的吗?!”
这边天狼剑追着谢谨言砍。那边两柄剑直扑白珞与宗烨面门。
白珞上前一步左手捏了个风字诀,在胸前一拂挡下一剑,右手将飞向宗烨的剑凌空抓住握在手中,反手就扔了回去。
白珞冷道:“小朋友,不会好好说话的话,我就来教教你。”
“虎魄!”
白珞手上金光一闪。
“风刃!”
金光化作无数道箭羽向少年萧明镜扑了过去。
数千道箭羽划过少年萧明镜身侧,将他的孝服撕得粉碎,但却没有伤到他分毫。
“你是何方妖孽!”少年萧明镜怒极,他见白珞并未伤他竟然还想着冲上来与白珞拼命。
白珞一双羽玉眉轻轻抬了抬,懒懒地说道:“虎魄,索。”
少年萧明镜眼见就要扑到白珞面前,却霎时被虎魄捆了个结实,“嘭”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谢谨言看着被绑成粽子的少年萧明镜,十分不地道地用了一张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的黑漆漆的抹布塞到了少年萧明镜嘴里。
谢谨言丝毫没有察觉到他这番操作已经让他身后的中年萧明镜脸色变得更黑了。谢谨言拍了拍少年萧明镜的脸,看了眼满地的碎石瓦块红木屑问白珞道:“白姑娘,你干嘛不一早就捆了他?”
白珞:“我想看他们两打架。”
“……”萧明镜脸更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