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仙逝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三十年。

三十年的时间里，武国从未停止过开疆拓土，如今疆域，比之前朝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相比前朝的鞭长莫，如今的武国凭借着轨道车的优势，四通八达，即便是对遥远边境的掌控依然很强。

这一日。

四十多岁的太子叶征坐在一座凉亭内，一边处理国事，一边看着旁边偏殿的大门。

吱嘎～～～

大门推开，一如往昔，面如少年的叶玄缓缓走了出来。

“父皇，可推演出更高的境界？”放下手中奏折，叶征连忙走上前关切问道。

“没有。”

摇了摇头，叶玄有些无奈道，“就像是当年一样，明明理论推导没有问题，可是实践起来就是不能成功，还差点把自己搞成重伤。”

叹了口气，叶玄感觉气馁。

这些年，他时常闭关，就是为了推导出更高的武学境界，可每一次都没有什么收获。

“对了，你守在这里干什么？”看了一眼叶征，这小子以前可没有守着自己闭关的习惯。

“父皇，太师父时日不多了。”叶征轻声道，“儿臣正犹豫要不要进去把您叫出来。”

“时日不多？”

听到叶征的话，叶玄微微一怔，对于自家师父，叶玄一直都忽略了他老人家的年纪，感觉他老人家可以一直活着一般。

“什么时候的消息？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皱着眉头，叶玄不悦地看向叶征。

“现在就是第一时间。”

迎着叶玄的目光，叶征轻声道，“太师父让宋师伯传话来，说是他感受到了自己的大限之日，就在月底。”

“你处理国事，我去一趟武当。”

话音落下，叶玄几乎瞬移一般瞬间消失在了叶征面前。

叶征：“。。。。。”

自己好歹也有百年功力，可却连自己老爹的人影都看不到，老爹的武功究竟达到了怎样的层次？

叹了口气，叶征微微摇头，回到凉亭，继续处理国事。

武当山。

叶玄回来后，正看到师父在真武大殿中和大师兄等人有说有笑。

这些年来，武当二代分别从国家体系抽身而出，早已经回归武当，做回了道士。

“大师兄，这才几年不见，你也满头白发了啊！”看着满头白发的宋远桥，叶玄心生感慨，岁月无情啊！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像个妖怪一样不老？”笑了笑，宋远桥轻声道，“小师弟，听说你又闭关了，这回可探索到了更高的境界？”

“没有。”叶玄微微摇头，看向师父和大师兄等人，开口道，“师父，师兄，你们说那些写道藏的前辈是不是都是胡乱写的？他们自己其实也没有真正达到那样的境界，一切都只是臆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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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字不提师父大限之事，叶玄和宋远桥等人笑呵呵地聊着。

“也许吧！”

白须白发，看起来还是那么的硬朗，可是生命气息却是无多的师父轻声道，“未必是胡乱写的，不过他们应该确实没有达到那样的仙神境界。”

“也有一种可能，世界在变化，是世界限制了我们，所以我们达不到前人的境界。”

“为师活的时间长，百多年来，感觉武学日渐衰败，虽然有朝廷打压的关系，可就算你这些年广开武院，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兴盛，不是吗？”

冥冥中，尤其是现在这种濒临死亡，感受着生命一点点消失的状态，让张三丰心中多了些不一样的感触。

“世界的影响？也许吧！”

微微颔首，作为穿越者，叶玄对这样的理论一点都不陌生，可若是将原因归结到这一点上，那他就完全无可奈何了。

和师兄们聊了一会，完全没有寻常人家老人离世前的各种嘱托，就像是久别亲人团聚一般。

晚上，师父如同往常一般去太极殿打坐。

叶玄回到自己熟悉且有些陌生的小院。

坐在院子里，仰望星空，心中莫名想到了当年刚上武当山的情景。

往日如烟啊！

“怎么，在回忆往事？”

这时，宋远桥等人过来了。

“大师兄，你们怎么来了？”看着宋远桥几人，叶玄开口笑道。

“自然是来看看你，你年纪最小，虽然贵为皇帝，平时又最为淡然，可其实对生死之事最看不破。”大师兄缓缓道。

大师兄不愧是大师兄，把叶玄看的还是很透彻的。

生死，他的确看不破。

否则也不会极力追求武学的更高境界！

一切皆为长生！

“大师兄，你们就能看破？”几个师兄弟坐一起，一起望天，叶玄笑着问道。

“看不破，可是我们资质平庸，没有你那么高的心念，所以也能坦然接受。”宋远桥轻声说道。

“坦然接受吗？”

叶玄看这天空中星光闪烁，“其实道理我也都懂，可是呢，我就是不甘心。”

“可要说为什么不甘心，我也不是太清楚。”

“想来想去，最终结论大概是身体的本能求生诉求吧！”

和几位师兄在一起，叶玄没有遮掩，敞开心扉，说着自己的想法。

“小师弟，你看事情一向透彻，这一点我们是不如的，不过不管是为了什么，我们只是希望你不要钻牛角尖，不要走秦皇之路。”俞莲舟缓缓说道。

“我都知道丹药是骗人的，怎么会走那样的路？”笑了笑，叶玄道，“如果二师兄你想要隐晦提示我不要劳民伤财，放心，我不会的。”

“长生这种事，压榨天下是没用的。”

“不过说起来，师父他老人家。。。。”

“师父他老人家天人合一，冥冥中有所感知，确实是没有多少时日了。”宋远桥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然后呢？师父他老人家没有什么遗愿啥的交代吗？”叶玄问道。

“你觉得会有吗？”俞岱岩笑着反问，“师父一生，历尽沧桑，早已看透世间一切了，我们该做的就是陪伴师父，直到最后一刻。”

微微颔首，叶玄知道，师兄所说都是对的。

同时，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叶玄还能够感受到旺盛的生命力，估计再活个一百年没问题，不过却是没办法和师父那样精准地预测到死亡日期。

安安静静地待在山上，一切仿佛都回到了年轻时的样子。

月底，师父在太极殿中安然去世。

没有高调的葬礼，也没有任何的喧哗吵闹，师兄弟几人安安静静地将师父入土为安。

“下一个应该就是我了。”

安葬好师父，回程，大师兄突然笑道。

“可不一定，应该是我。”俞岱岩笑呵呵道，“我受过重伤，可熬不过你们。”

“小师弟，到时候辛苦你一个个把我们安葬。”莫声谷拍了拍叶玄的肩膀。

感受着肩膀上的手掌，看着那一张张笑脸，叶玄可笑不出来。

心中蓦然苍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