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你可愿为世人而活？

清晨，木离运行法诀数个周天，睁开眼睛。

绕是以他一贯平静的性格也吓了一跳。

那个白发老人居然又出现在前方树干上，站在树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木离。

木离相当无语。

这老头到底要干嘛？

他没有恶意，看木离的目光充满着欣赏。

可是欣赏归欣赏，也不用天天来看吧，还总是静悄悄地来。

“阁下到底想干嘛？”木离皱着眉头问道。

虽然对方武者境界相当高，估计已经达到超越了武尊的地步，但是真要干起架来木离也不虚。修仙者手段那么多，逃跑都有很多秘术。

“没什么，没什么……”白发老人笑眯眯地说道，“就是突然发现一个绝顶的人选，有点激动。”

“什么意思？”木离问道。

“没什么意思。”白发老人笑着，然后又转身跃出，走了……

木离愣了一下。

真是个奇怪的人。

他想了想，决定换个位置。否则每次修炼完毕都发现有个老头笑眯眯地盯着自己，那是多么惊悚。

这一次，木离直接选在一个峭壁之上，中间有一个山洞，常人难以攀爬上去。

山洞之内多是钟乳石，颜色瑰丽明媚。

意外的是，木离居然发现山洞深处的石槽里积聚了一小滩翠绿色的石质溶液，散发着阵阵清香。

“想不到这里居然会有石髓液存在，这山洞里的钟乳石林至少存在了三百年了……”木离心情不错，这是意外之喜。

石髓液乃是石林里年深日久积聚的精华，数量很少，也算是一种不错的灵物。

普通人若是服用一点，可保身体健壮，延年益寿，好处多多。

对修仙者来说，他们可以用石髓液淬炼身体，使肉身升华，变得更纯粹更强大。

“修炼至今，我还没有修炼一门神通，今日正好借着这石髓液修炼一门肉身神通出来。”他思忖着。

地球是一颗科武星球，人类的智慧无限，很多大杀伤力的武器都能对武者造成巨大伤害。

木离现在是练气中期的境界，等同于武者中的大武尊，可以不惧枪弹以及普通炮轰，但若是换了导弹一流不停轰炸，仍然能够给他造成生命危险。

如果能将肉身神通修炼到巅峰，达到万法不侵的境界，这天下之大何处都可去得，各种常规冷热武器都可视作等闲。

“无垢圣人体，就修炼这个。”木离搜遍脑海，找出了一个肉体神通的修炼法门。

传说紫薇星修仙界曾有一位纯粹的体修，将无垢圣人体修炼到了极致，举手抬足间甚至可令空间波动，移山倒海轻松之极，无垢肉身轻易破万法，同一时代的大能皆被他压在脚下抬不起头来。

修炼无垢圣人体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修炼的过程中不断淬炼肉身，使得肉身越来越纯净，契合天地大道，修炼功法之时速度能比常人快出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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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木离称尊之后游历各地，在一处蛮荒发现了无垢圣人体的法门，但因为本身另一体质大成而没有修炼。

木离赤裸上身盘坐于石槽边，先是服用了少量石髓液，又将其涂遍全身，开始了无垢圣人体的第一次修炼。

无垢圣人体堪称逆天，就是过于消耗天材地宝，在这灵气稀薄的地球，木离也不知道自己最终能修炼到什么层次。

随着时间推移，木离浑身皮肤变成红色，身上不断地有热气在冒出来。

修炼肉体神通的过程中伴随着痛苦，因为这是肉体蜕变的过程。

一直淬炼到中午，木离才停下，无垢圣人体算是入了门，不过肉身相比之前已经变强了一大截。

突然，木离看向山洞洞口。

他额头不禁冒出几根黑线。

这白发老头是不是个跟踪狂啊，怎么跟跗骨之蛆一样……

他又站在了洞口，笑眯眯地看着木离。

死老变态……

木离心里嘀咕一声，从地上站起来，身子一抖，抖落大块污垢，那是他修炼过程中淬炼出来的。

每一次境界提升，都是一次洗精伐髓，所以巅峰的无垢圣人体才会强大得不讲道理。

他的肌肤变得温润如玉，不沾尘埃。

“不错不错……”白发老头从上到下打量了木离的宝体几眼，十分欣赏地点评。

木离拉着脸穿上衣服走到洞口边。

“阁下到底有何目的，有话就直说，不然再跟踪我，我就翻脸了。”木离直白地说道。

白发老头一怔，然后表情渐渐变得严肃。

半晌，他才开口。

“我且问你，假如这炎夏人民水深火热的时候，你可愿挺身而出，为世人无私奉献，为他们的安危拼上性命？”他慢条斯理地问道。

“无私奉献……”木离念叨一声。

他沉默几息。

“我不是什么坏人，但也不是什么好人。我能化身修罗屠戮千军万马，也能为亲人归隐田园而心平静……”

“我敬佩为世人无私奉献的大善人，但我无法成为那样的人。我做人行事随缘随心，只为自己本心顺畅……”

木离真诚地说道。

他一生只为自己、为自己在乎的人而活，没有那么伟大的精神去为别人着想。

他年曾为无极天尊，身后也是一片尸山血海，手上消逝的生命不在少数。

“这样……”白发老人闻言，目光暗淡下去，仿佛一下子苍老了一截。

“好，我知道了……”

他情绪低落，再不复之前的激动，没有什么精神。

“告辞。”他心不在焉地说了一声，转身从洞口跳了下去。

“哎，我荆州想要寻一个接班州牧就那么难吗……”

山野之中，徒留一声无奈苍凉的叹息。

木离看着他离去，一句话没说。

这个老人也许是来自于什么组织，所行皆为民。

不过他无法成为一个世人眼中的好人。

这个时代，好人，背负太多，得到的却太少……

他只求能守护好自己的亲人就很好了。

这一次白发老人离去后，再没出现在木离跟前，他总算能清净下来。

木离外出一趟，寻了点野物果腹，又回到了山洞。

山洞石槽里的石髓液还有不少，估摸着还能支撑木离淬炼无垢圣人体四五次，足以让他圣体小成。

再次淬炼一个下午，傍晚，木离被惊动。

有人入山了……

他走出山洞，站在峭壁之上，居高临下地观察着。

他看见山中小径上有一群装束奇异的人抬着一个棺材在往山后背阴面走去。

这些人不像常人。

木离沉吟一下，跳下峭壁，尾随在后面跟踪过去。

离得近了，木离发现这些人身上的气息也诡异，透着死气阴气，感觉跟活死人行尸走肉一般。

不过这些人还有着人的生气，不至于达到跟尸体一样。

他们面无人色，几个人抬着棺材往背阴面而去。

越走，就感觉越阴冷，阴气越来越重。

跟了半个多小时，他们才停下，此时已经到了背阴面的山腹。

这是一个陡坡，中部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冒着丝丝寒气，似乎通达九幽。

木离面色凝重。

那个洞口有一股阴邪危险的气息传出来，令人心悸。

他第一时间断定，那洞口内部，怕是孕育着大凶之物。

那几个人在洞口前停下，放下棺材。

两人将棺材盖揭开，立时一股浓郁的血腥气遍布在空气中。

木离动容。

那满满的一棺材，全部是人血！

“嗷……”

洞口深处悸动，隐约传来恐怖的低吼声。

木离变色，站起身来。

突然，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他回头，看见了白发老头那熟悉的面容。

白发老头对着他摇摇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着他蹲下来，继续观察着那边的景象。

那几个人将棺材口对着洞口，然后把一棺材的人血往洞口里倒进去。

“嗷……”

洞口内传出更加悸动的嚎叫声，听起来十分瘆人。

白发老头一直按着木离，直到那些人将人血倒尽，抬着棺材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