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还是受到了原主人记忆的影响,钟厚的行动十分低调,只是随意挥出几道无形风刃罢了。
然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几口大铁锅便非常突兀的瞬间化为碎片。
滚烫的热水顷刻洒满一地。
可惜,劫后重生的俘虏已经奄奄一息,眼看是活不久了。
那位大人并未怀疑什么,只是怒骂道:“怎么挑几个质量这么差的,赶紧给我换。”
士兵们不敢反驳,马上行动起来。
不多时,几口新的大铁锅又被重新架了起来。
但是情况并未好转,反复多次之后,铁锅碎片已经铺满了一地。
到了现在,瞎子都知道这并不是意外。
不过他们依然没有往人上面去想,因为在他们的认知中,这根本不是人力能办到的事情。
一向信奉神灵的蛮人甚至开始了各种的猜测。
没有证据,一切都仅限猜测,蛮人很快就不纠结了。
毕竟如何折磨俘虏只是一种手段,敌方情报才是目的。
所以,放弃烹杀这种残忍手段的蛮人,开始采取以往那种比较‘温和’的逼供手段。
既然已经开了头,钟厚便不打算停下来。
于是,高举的皮鞭,锋利的尖刀,烧红的烙铁,一切蛮人所能拿出来的审讯刑具,都在一众惊恐的目光中全部断开。
这可不得了。
现在已经没有人怀疑这是否神灵所为。
除了神灵,又有谁能在大军之中神不知鬼不觉的搞出这一切。
胆子小的更是直接跪在地上祈求上天原谅。
那位大人已经无暇审讯,他需要第一时间把事情往上禀报,等上面作决定。
往小的看只是审讯俘虏,往大的看却是关乎整个战局。
万一真有神灵参与,他们一介凡人拿什么抵抗?还不如早早撤兵返回北方,免得惹恼神灵导致全军覆灭。
这份意外的惊喜让钟厚心中瞬间多了一些想法。
为了避免军心不稳,神灵降世的消息肯定会被隐瞒下来,所以钟厚要做的就是让这个消息传遍整个古城,让神灵降世变成人所共知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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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为了避免神灵降罪,蛮兵肯定会有所收敛。最好的结果,甚至可能会让蛮兵永远停止那些恶行。
于是,一条身影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古城每一个角落。
凡是行凶作恶者,其作案工具都会莫名其妙的被废掉。
特别是某些对女行不轨的,废掉其作案工具更是毫不留情。
人员无一死亡,这是钟厚故意的,目的是为了让消息的传播速度更快。
果然,消息就如同瘟疫一样迅速蔓延开去。
整个古城顿时笼罩在一种恐怖诡异的气氛当中,让所有蛮兵心里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一时之间,古城之内人心惶惶,个个蛮兵烦躁不安,更甚者都已经收拾好包袱准备跑路了。
人不可怕,神却不是他们能招惹的。
最高兴的莫过于城内百姓,如果不是蛮兵还在,他们甚至会聚在一起高歌庆祝。
消息也很快传到了南方军营,天赐良机,南方军肯定不会错过。
于是,人穿甲,马上鞍,大军开拔,气势汹汹的往古城杀过来。
有敌来袭,如此大的动静,蛮兵自然知晓,于是马上吹响号角,开始集结人马,登上城头,准备死守城墙。
如果按以往的惯例,蛮兵肯定会带兵出城,和敌军在野外厮杀一番,但今时不同往日,此时蛮兵集结队伍都用了比以往更长的时间,更别说主动出击了。
钟厚作为小兵,不管之前是什么身份,此刻都已经不重要了,都需要执行命令,到城墙上杀敌。
他得到的命令只有一条,就是只要看到有敌人登上城头,直接砍死,不需犹豫。
不多时,南方军已经架起了云梯、投石车、冲锋车等一应攻城器械,在弓箭手、步兵和盾兵的簇拥下,慢慢向古城推进。
透过城楼孔洞,这一幕清晰的映入到了钟厚眼中。
除此之外,钟厚还看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场景。
冲在南方军最前方的,居然不是南方军任意一兵一卒,也不是任意一种攻城器械,而是一群手无寸铁衣不蔽体满身伤痕的蛮人俘虏。
北人和南人相比,个子普遍更高大,身材普遍更壮硕,皮肤普遍更粗糙黝黑。最大的区别就是头发,北人普遍都是灰黄色的,南人普遍都是纯黑色的,两者的特征十分明显。
故此钟厚一眼就能看出,冲在最前方的全部都是蛮人,而且数量还不少,足有上千。
在南方军的一声令下,古城的攻守之战正式拉开。
钟厚也终于知道了那群蛮人俘虏具体是干什么用的。
只见南方军并没有急着冲锋,而是在后面驱赶着蛮人俘虏不断往前。
在锋利的刀枪胁迫下,蛮人俘虏虽心中不愿,但为了保命,只能蹒跚着脚步往古城奔去。
一边奔跑,一边还不停的大喊,祈求城内守军能救他们一命。
这可是给蛮军出了一道难题。
救,势必要打开城门,派兵去接应。但这样一来,南方军肯定会趁机冲杀过来,一个不慎,城门就会失守,城门失守,距离破城就不远了。
不救,风险自然不存在,但这样一来就会失去了民心和人心。
那可是自己的同胞,谁也不忍放弃。
易地而处,如果你是俘虏中的一员,你是希望自己同胞相救还是放弃?
这并非不可能的,因为两军只要一天不停战,自己都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成为敌人的俘虏。
所以,不管蛮军高层如何去想,普通蛮兵都是希望把自己同胞救下来的。
其实蛮军高层也想救,如果放弃,普通蛮兵肯定会心生不满,发生这种情况,兵就不好带了,守城也将变得更加艰难。
此消彼长之下,破城同样是早晚的事情。
但是他们有自己的难处,他们能看到普通蛮兵看不到的东西,他们有他们的顾忌。
这完全就是赤果果的阳谋,蛮军高层如何不知,故此摆在他们面前的这道难题根本无解。
蛮军已经陷入到了一个两难的境地当中,钟厚自然能看得出来,所以他认为救人如此艰巨的任务是非他莫属了。
就算没有受到原主人记忆的影响,钟厚也不可能见死不救,更何况被救的对象还是自己现在这个身份的同胞。
两军对垒,正常的伤亡,钟厚可以理解,可以接受,可以不管,但像是蛮兵欺压百姓的这种事情,他就不能不管了。
同理,南方军如此残忍的阳谋,完全不拿俘虏的命当命,钟厚就不能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