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韵诗眉目黯然,楚枫平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嗨,也对。
好端端的富家大小姐,由于家族内部恩怨而只能委身于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大学生,换谁谁都开心不起来吧?
脑海中蓦然又想起了李任雨在鉴宝大会上的嘴脸,楚枫平心中一窒,情绪忽然有些复杂。
虽说这世道的确信奉物质至上,但……他多希望王韵诗能和其他人不同。
来不及仔细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如此想法,耳边隐约出现的摩托车车鸣声将楚枫平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他精神一凛,屏息凝神仔细听着,片刻后,下意识低声自言自语:“很多,不止一辆。”
“什么不止一辆?”
王韵诗一脸茫然地看着楚枫平。
有了鉴物神眼的加持,楚枫平五感比寻常人要灵敏许多。王韵诗听不见的声音,他能捕捉得一清二楚。
楚枫平苦笑:“王云煊吩咐来抓你的人要来了。咱俩要不要躲一躲……算了,躲也没用。”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与其逃避,还不如直面,至少不会给王云煊留下“胆小怕事”的窝囊印象,该杠还得杠。
“你说什么?”王韵诗好不容易稍稍放松的心瞬间再次紧张起来,绷紧神经,向车窗外小心翼翼地张望,“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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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又看,依然是一片荒野,哪儿有半点人的影子?
再三确认自己没有漏掉哪处细节之后,王韵诗皱眉,瞪向楚枫平,不悦呵斥:“你逗我?”
这种节骨眼上拿她开玩笑,也太没分寸了吧!
刚想发作,几个小黑点便出现在了路的尽头,从地平线处飞速靠近。王韵诗眨眨眼,目不转睛地盯了好久,才辨认出那几个黑点究竟是什么玩意儿——摩托车,大约五六辆,而且貌似是一模一样的款式。
等等,楚枫平刚才说的“不止一辆”,该不会指的是这些摩托吧?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王云煊喊来的?万一只是普通的游客呢?”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王韵诗快速否认了猜测。
a市郊外风景秀丽,空气清新,平时确实吸引了不少旅行爱好者前来游玩。
楚枫平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要是他说他看见了摩托车上的疯狗,王韵诗会信吗?
估计不会,比较距离太远了。哪怕是最严重的远视眼,也不可能辨认出骑手的面孔五官。
“游客哪儿会开这么快,杀气腾腾的,一看就是来找茬的嘛!”
楚枫平随便胡诌了个借口,大脑迅速运转,思考对策。
虽然他们没有交通工具也没有武器,乍一看情况不容乐观,但实际上……只要好好利用现有条件,也不是可能逃脱。
随着时间流逝,摩托车和楚枫平王韵诗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我的天!是,是疯狗他们!”王韵诗终于认出了“故人”,吓得花容失色。她努力保持镇定,声音里却还是不可避免地带了些颤抖,“怎么办?他们那么多人,就凭我们两个,怎么可能赢得过!”
上次楚枫平身手了得、以一敌众,击退了疯狗,但疯狗又不是没脑子,卷土重来,必然会更加谨慎。
万一真栽在了王云煊手上……
王韵诗简直不敢再往下继续想象。
“别慌,咱们现在先待在车里,静观其变。”楚枫平眉目间透露着自信,说。
笃定的语气让王韵诗砰砰乱跳的心顿时安稳了不少。
“……好。”
为今之计,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附近草木虽然茂密,但并不能隐藏两个大活人。更何况,既然他们已经看见了疯狗,那疯狗肯定也能将他们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现在跑,等于直接将自己暴露在敌人目光下,还不如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指不定疯狗一时疏忽,就和他们擦肩而过了呢。
然而,事不随人愿。
疯狗的目标自始至终都锁定在楚枫平王韵诗停在路边的破车上,恨意满满,又带着兴奋。
妈的,终于有机会逮住这对狗男女了!
……
六辆摩托车干脆利落地将破车围起来,疯狗邪气十足地笑着率先走到车窗前,痞里痞气地敲了敲玻璃,半威胁半调戏:“哈喽,亲爱的韵诗小姐,咱们今天又见面了,近来可好?有没有想我啊?”
楚枫平没说话,默默给了王韵诗一个眼神,让她别搭理疯狗。
掏出手机迅速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出去,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打开副驾驶的门,走下车,与疯狗对视而笑:“可想你了,我的好哥哥。”
最后两个字,楚枫平故意把尾音拖得长长的,听起来肉麻极了。
如果是个像王韵诗那样的美女用撒娇的语气叫“好哥哥”,疯狗必定当场被叫得心花怒放,两眼发光,但问题是,这声又长又媚的“好哥哥”是从一个小白脸、尤其是从一个曾经把他揍得半死的小白脸嘴里讲出,疯狗只觉得恶寒。
就连车里的王韵诗也忍不住抖了两抖。
她明白,楚枫平这是在拖延时间。
可……真的好恶寒。
“我呸!”疯狗厌恶的看着楚枫平,狠狠往地上啐了口痰,骂道,“你丫的胆子不小嘛!”得罪了他,不躲着走也就算了,居然还敢阴阳怪气地挑衅!
楚枫平噗嗤一声乐了:“好哥哥过奖了,真正胆子不小的人,是你才对。怎么,我拳头的滋味就这么好,让你急着赶着送上门来?”
“你!”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剥了面子,疯狗恼羞成怒,胸腔里仿佛燃烧着一团火,撸起袖子就要上去跟楚枫平开干,却被身边的青皮及时拉着胳膊制止——对于楚枫平,青皮彻底怕了,他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损伤极其惨重,恐怕这辈子都不能再感受女人的美好了。
“老大……大丈夫能屈能伸啊,三思!咱们失去的已经够多了……”
青皮畏畏缩缩地小声提醒着,欲哭无泪。
咳咳,那什么,据小道消息,他老大的命根子好像也没保住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