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韩非的想法

“一日？”摸了摸下巴，韩非笑着看向倚窗而立，目光随着黑衣箭队远去的卫庄，“卫庄兄的意思是这支【黑衣箭队】不只是试探，更是先锋，乃至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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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里的那位很明白，越早动手，成功的可能性越大，付出的代价也会越小。”卫庄清冷说道。

微微颔首，韩非大表赞同，“卫庄兄所言极是，若是给血衣候足够的时间，让他召集大军，以勤王为名，以雪衣堡为大本营，到时候就算强如王宫里的那位也会相当头痛。只是，卫庄兄何以判断今夜就会决战？咱们如今的这位陛下大军刚到，在一切都尚未熟悉的情况下，你不觉得他会先去试探一下，掌握虚实之后再动手吗？看似狂傲实则冷静至极，我相信他肯定知道【轻敌大意】是兵家大忌。”

“可兵家也有云【兵贵神速】。”回头看着韩非，一双雪白剑眉不可察觉地微微挑动，“皇宫里的那位不了解血衣候的情况，难道白亦非就真的了解王宫内的情况？蓑衣客或许能够带出一些消息，可十数万突然出现的大军，他如何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搜集到他们详细战力的情报？而且，你没看到白日里那十数万大军的屯驻之地吗？全在城墙根下，更有一支军队出了城。”

“呃……我还真没注意到这些。”闻言一滞，耸耸肩，韩非笑道，“如此，今晚应该会有一场大戏，只可惜现在不让出城，否则咱们去城外的山丘上一观，应当能大饱眼福。”

“此时此刻，公子竟然还有如此闲情逸致，当真难得。”听到韩非如此说，旁边的紫女掩嘴轻笑。

看向旁边这个一举一动都让自己心动的女子，韩非一副无所谓的语气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

“可若是血衣候败了，韩国恐怕连最后翻盘的机会都没有了。”张良突然出声道。

“那子房以为血衣候胜了就会有翻盘的机会？”摇晃着酒樽中的佳酿，韩非脸色一肃，淡淡道，“王宫出了事，姬无夜立马前去救援，新郑彻底沦陷，血衣候得到消息后，立马攻城，攻城不利便瞬间发出召集令，大军源源不断赶来，勤王呼声极高。

这二人的表现堪称忠良楷模，可真的如此吗？子房应当清楚他们的心思，以前他们虽然权势滔天，可却依然受限于王，可若他们此事成功了，恐怕父王便会彻底沦陷为他们手中的傀儡。

到时候我们将是他们第一个要除去的势力，失去了平衡的朝局，我们也等于失去了最强的力量，面对他们的围剿，流沙的选择要么消亡、要么流亡，那才是失去了最后翻盘的机会。”

“可若他们失败了，韩国将彻底变为大云的土地，国家彻底覆灭，这不比姬无夜和血衣候之祸更甚？”一袭淡青色的衣衫，年轻的张良俊逸潇洒，“韩兄若是想要利用大云解决姬无夜和血衣候，良以为不可取，姬无夜等人不过群狼，可大云却是猛虎，若让他们取代了姬无夜，对于韩国来说，危害更甚。”

“呵呵……子房果然聪明，我这点小心思全被你猜出来了。”看着一脸认真的张良，韩非摇头失笑，“只是子房所说的危害更甚又是指什么？

白日里，我跟大云帝国的一名叫魏延的将军聊了会儿，从他的嘴里了解了一些大云帝国的政策，那里的百姓安居乐业，人人有书读，人人可以练武，相比于这战国乱世，他们的生活美好不似人间，对于新征服的土地，更不会苛责对待。

所以，若是真的让大云接掌韩国，对于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百姓来说未必是害，相反，很可能是福。当然，相应的，我们这些人也将失去韩这个国号，一如当年被我们韩国灭掉的郑国。

子房，眼光开阔些，你纠结于韩国，我亦是，可追问本心，你真正在乎的是韩国这个国号，亦或是韩国这片土地以及人民？”

韩非的话让雅间内所有人都不禁为之一怔，韩国便是韩国，他们从未深想，卫庄深深地看了一眼韩非，双眸之中神光闪烁，随意再次将目光投向远方的夜空。

紫女与弄玉二女对视一眼，默然，没有开口。

倒是张良沉默半晌之后，突然直直地看向韩非，“那在韩兄心中，你所在意的韩国究竟包括哪些东西？土地、人民、王族还是其他？”

张良的问题很犀利，韩非的话让他深思，很有触动，思维有些混乱，不过混乱中却也让他瞬间捕捉到了一些别的东西：也许从一开始，他与韩非胸中对韩国的定义就不一样，他们最终的目标可能也不一样，只是暂时来说，双方是同路之人。

“我曾说过，七国的天下我要九十九。”酒樽中的佳酿一饮而尽，环视众人，嘴角轻挑，韩非郑重道，“然而我却从未说过，这九十九的天下一定要姓韩，如果能姓韩自然最好，可若不能，却也无妨，我只是想要一个真正的儒法之国，所以，之后流沙的路该怎么走，我一定要去大云帝国看清楚才能决定。”

杀、杀、杀！

韩非的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滔天的喊杀声，巨大的声音响彻寂静的夜晚，整个新郑顿时惊醒。

“他们开始了。”卫庄冷冷说道。

另一边，韩国太子府内。

天泽、焰灵姬等人站在太子府内最高的建筑物上，遥望远处火光冲天的战场。

“主人，若是血衣候败了，您的蛊……”焰灵姬轻柔的声音响在天泽耳边。

此前，血衣候可是派人联系过天泽，让天泽与他内外合击，只是天泽却是断然拒绝了，焰灵姬有些担忧。

微微摇头，手臂绑铁链，长相阴狠怪异的天泽看了看旁边的焰灵姬道，“就算我们帮了他，他也不会胜的，就算胜了，他也不会为我解蛊的，更重要的是，若真这么做了，咱们恐怕真的要死在这里。”

身在城内，亲眼看着十数万大军缓缓从王宫而出，天泽非常明智地没去血衣侯的帮凶，没资格也没能力做。

不只是因为那让他心颤的大军，更是因为他在焰灵姬身上感受到的一股极为隐晦的霸道剑意。

那剑意，他想到了年轻时见过的越女阿青的残存剑意，那种感觉他至今不能忘，不可敌，完全不可敌！

若是硬抗，只会被撕成碎片。

他知道，这是云飞扬故意让他看到的，是对他的警告，也是对他的示好。

联盟，焰灵姬告诉了他这个消息。

他很心动。

焰灵姬也看出了他的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