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兮自幼开了隐身符,她又极聪明,善于观察与模仿,看过的东西,只要想记住的,可以过目不忘,这些年跟在姨丈身边,看他诊病,一些病症,若兮也能判断的八九不离十。
按当前妇人的情形,若兮觉得,即使姨丈不晕血,也会束手无策,她看了东方逸辰一眼,道:“我姨丈颇通医术,他说不行了,应该就没什么太大希望了,这位姑姑失血过多,刚才扶她的时候,鼻息微弱,看来在路上她就昏迷了,想必大侠折返回来的原因,也就是怕赶到镇上,姑姑人已经没了。”
“姑娘说的甚是。”东方逸辰心里的顾虑被若兮一语道破,其实东方逸辰折返回来,就是觉得妇人气息微弱,已经快不行了。怕是挺不到镇上求医。
若兮低头沉吟了一下,道:“现在就两条路,一,无论生死,都得去镇上的明德医馆,尽人事而听天命。因为姨丈这里没有办法帮到您。二,我可以先用银针封住她的穴位,先止血再想其它办法。”
东方逸辰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妇人,急急地说:“姑娘真的可以治病吗?”
若兮道:“我医术都是姨丈教的,功力尚浅。若是试好了,皆大欢喜,若是没有效果,前后也耽搁不了几分钟。总比什么也没做要好。”
“能止住血就有救,姑娘赶紧施针吧。”东方逸辰对若兮深深一揖。
若兮看着东方逸辰道:“男女有别,我要脱了她衣服施针,大侠要不要回避一下?”
“自然。”东方逸辰急忙退出房去。
“姐姐,你何时会用银针了?”雪菲小声道,看着东方逸辰走远了,才敢出声。
若兮道:“何时也没学会啊,姨丈只教豆花姐,根本不让我看。”若兮这时才觉得自己莽撞,刚才见这妇人危在旦夕的模样,心里想的是自己小箱子里还有母亲亲手书写的保胎符咒,就想着不管有用没用,先给她试试,不行再让他们走,就算这可怜的女人死在路上,也不遗憾了。
这女子现在的状态,其实到哪里都一样,不是人力可以挽救的了。
雪菲急的都快哭出来了,道:“姐姐,你好糊涂,我们哪里有办法救她······”
若兮想到自己刚刚给姨母和婉玉姐姐施符咒,结果白白折腾了一个晚上,不由得心灰意冷。她垂下眼帘,眼泪也像断了线的珍珠,纷纷滑落,哽咽道:“我娘生前总用符咒救人,娘去世后那符咒真的一点也没用了吗?”
“姐姐,我知道你是好心。你也别太伤心了,要是能让死人活过来?那还不成神仙了吗?”雪菲抱住若兮哽咽道:“我们认命好了。”
“对呀,死人活过来不易。这让胎儿跟孕妇不死,也很难吗?何况符咒是娘亲亲手书写。”若兮一下子被雪菲触动,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像是满血复活了一般。她看着雪菲,道:“好雪菲,快取碗清水来,我们试试。”
若兮一下消失,她隐身返回密室,片刻就回来。以至于雪菲都没发现,雪菲从外面取来一碗白水,立在若兮身边。
若兮拿了符咒在那妇人头顶,正转三圈,反转三圈,口中念念有词,念着念着,不知为何?却是突然停下来。
“怎么了?若兮姐姐?”雪菲望着停下来的若兮。
若兮从怀里拿出羊皮经卷,展开看了一会,就又念念有词的拿着符咒在妇人胸口,腹部,转了几圈,最后在妇人脚底也转了三圈,才将符咒放在烛火上点燃,化成符水,吹了吹,扶起妇人的头,端在唇边,慢慢喂下,然后又轻轻将她放回枕上。
“这就好了吗?”雪菲疑惑的看着若兮道:“不用多念几遍咒语吗?”
若兮道:“不用,若是管用,就该有效,反之,只能听天由命了。”若兮揣好羊皮经咒道:“这经咒一直锁在姨母柜子里,我从没看过,一切都是盲人摸象,试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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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偷偷听娘亲跟爹爹说起过,这些经咒很邪门,我娘不敢练,只是忍不住好奇看了一眼,眼睛就肿了好些天,火辣辣的像滴了辣椒水一样疼,她再没敢看过,姐姐,你会不会眼睛疼啊?”
“现在没疼,不知会怎样?”若兮望着床上的妇人。
雪菲也望着床上毫无反应的妇人,心里满是绝望,她此刻更担心的是若兮姐姐,安慰道:“姐姐,你已经尽力了,我们也不是神仙?我去叫那大侠进来,带她求医去吧。”
若兮内心无比崩溃,点点头道:“好,你去吧。”她颓然坐在椅子里,怔怔望着床上的妇人,心里多么企盼着奇迹。
东方逸辰正在院子里,心神不安的转来转去,见雪菲出来,忙问道:“姑娘,她如何了?止住血了吗?”
雪菲道:“您赶快带她去镇上求医吧,若兮姐姐尽力了。”
“哎,是,是这样子。”东方逸辰心中道:“人家小姑娘一片好心,且事前说好了,都是自己急疯了,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才行,不能再拖延?”东方逸辰急忙跟着雪菲返回卧房。
东方逸辰看了一眼床上了无生息的妇人,走到若兮身边,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道:“今日骚扰了姑娘,心下甚是不安,能否借用一套衣服给这妇人穿,好带她去镇上就医,至于能不能活下来,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好说,不用银子。”若兮望着躺在床上,一点反应都没有妇人,心道,那些神奇符咒的日子,都跟着母亲和爹爹去了,一去不复返了。小若兮百无一用,什么都做不了。
若兮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布衣,神情落寞的看着东方逸辰道:“我这正好有一套母亲生前的衣服,就给这位姑姑穿吧?是您给她穿,还是我们来?”
“劳烦姑娘”东方逸辰固执的把银子塞给若兮。
“真不用,都是粗布旧衣,不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