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姐姐说的一定是有道理的。”雪菲从不质疑若兮的每一句话,她也撕下一块兔肉,边吃边赞道:“姐姐,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这熏兔估计连橱子也做不出来呢?”
“谢谢雪菲夸奖,我没吃过橱子做的饭,但我也觉得我做的熏兔好吃。”若兮吃完兔肉,跳下藤床,拿出一条破烂的棉被,棉被里面已经没有什么棉絮了,若兮把被子铺在地上,从石壁上取下几张兽皮,穿针引线,草草连缀在一起,对雪菲道:“我把兽皮缝在这条破被子里,你铺在身子底下,防潮保暖,冬天的时候,咱们在做条狐狸毛的棉被。”
雪菲盯着若兮,眼睛湿润道:“姐姐,你就像我娘亲一样疼我,没有你,我就活不下去了。”雪菲蹲下身子,抱住若兮的肩膀。
“雪菲,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若兮握住雪菲的小手,道:“我缝的不太细密,你拿回去后,自己在仔细缝缝。”
若兮叠起被子,递给雪菲,自己则灭了炉火,收拾干净吃食,将剩下的骨头残渣包在荷叶里,准备出去时扔掉。不然食物发霉,有垃圾在屋里会产生异味,若兮非常喜欢整洁,石室各个角落,都擦的干干净净。
虽然挂满肉干与兽皮,屋子里却只有艾草与花香,没半点腥膻味。可见若兮处理的非常干净,雪菲恋恋不舍的看着石室里的肉干,若兮拉着她道:“我俩吃了一石锅蛇羹,一只烤鸡,一只熏兔,还不满足?”
“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再来。”雪菲抱着兽皮被子,心里暖洋洋的,这顿饭是多日来,最饱的一次了。
“饿了就来。”若兮道:“姨母走了,我们不用天天守护,只要避开豆花姐眼睛,总有机会出来一会的。”
说话间两个女孩子,悄悄回到前院自己的房间。点上豆油灯,雪菲铺上兔皮被子,若兮吹灭油灯。两人并排躺在床上,雪菲轻轻道:“姐姐,我吃的太饱了,睡不着,你跟我说说话吧。”
若兮翻了个身,坐起来道:“是吃的太饱了,有点撑,不过不能点灯,若是姨丈发现我们还没睡,会过来催的。”
“不点灯,你看外面的月亮多亮啊。”雪菲搂住若兮的肩膀道:“若兮姐姐,它就是我们的夜灯。我一想起刚才那些官兵,就吓得心慌。”
“都过去了,没啥好怕的。”若兮道:“雪菲,前日我见咱家后边的那条河沟被村里人都挖开了,正在挖土烧制土坯,不知谁家要建房子。”
“不是建房啊,姐姐,你还不知道吧?我听王婆婆说,是东方大善人家要在坟场那片土地上修建一座祠堂,将荒坟都迁过去,还要建一座佛塔,以后我们就可以去那里烧香拜佛了。”雪菲兴奋的坐起身来道:“现在村里家家户户都在做准备,都要为祠堂出力出钱,毕竟这些年自家祖宗都是在人家地里,姨丈、姨母,明日我娘也要埋在那里去,爹爹说过几日,安顿我好娘,也跟着乡亲们一起去干活。”
“哦,是这样子,真是好事。”若兮心想:“以后不能去坟场打猎了,要再走远些。建祠堂和佛塔是好事情。”
“我们能帮上忙吗?”若兮道:“做饭总是可以的。”
雪菲道:“王婆婆说了,到时让我俩跟他家的女儿、媳妇一块去给大伙做饭,就是这么安排的,姐姐,你咋一猜就猜着了呢。”
若兮指着雪菲的脑袋,笑道:“小傻瓜,我们能做什么?也就是做个饭罢了,这还用猜吗?”
雪菲以手敲着额头,道:“也是啊,姐姐。”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扣门声,中年男子跟屋里的若兮,雪菲都不由吓了一跳,这官兵不是刚走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屋里一阵慌乱,若兮穿衣极快,她睡前都将衣服叠好放在枕边,一抖衣服几秒就穿好。
“谁呀?”若兮大声问道,迅速跳下床,一个箭步冲出去。
雪菲坐起身来,闭着眼睛摸索,抓起衣服,也不管反正了,稀里糊涂的套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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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等等我。”雪菲下地找到鞋子,双手发抖,抖抖索索的穿上。胆怯的跟在若兮身后,若兮心里暗自琢磨,不可能是官兵,刚才踢门进来,这会怎会改敲门了?
中年男子也从房间里走出来,他低声道:“若兮,雪菲,豆花服了止疼药睡着了,你俩扶她从后院角门出去,今夜注定咱家不消停。”
“姨丈,我们不走,没啥好怕的。”若兮手里紧紧握着一个扫把,就往外走。
“听话,若兮。”王仕奇气道:“你我手无缚鸡之力,骑着扫把,也飞不到天上去,快走。”
这时,只听敲门声一阵比一阵急促起来,可见来人非常急迫。
雪菲吓得哆哆嗦嗦,腿都软了,紧紧拉着父亲的手,脸色煞白。
若兮大步向大门走去,镇定的问道:“谁啊?”
“若兮,快站住。”中年男子,撒开雪菲的手,急步赶上去,拉住若兮,语气严厉,又带着几分祈求,道:“好若兮,听姨丈话,出去避避。”
这时就听门外一个苍老的声音传过来,那老者很有礼貌,“请问这是桃溪村王大夫家吗?”
“是病人。”若兮松了一口气道:“姨丈,我去开门。”
“我去吧。”原来这中年男子姓王,名仕奇。是个大夫,这桃溪村十里八乡的,仅仅有他这么一个大夫,即使三更半夜来求医,也是平常的事,他总是有求必应。
不管有钱没钱,进门看病没有拒绝过,行医二十多年,春夏秋冬,大风雨雪,也无论什么天气,只要病家来人请,都会背着药箱去诊治。
王仕奇大步出去,吱嘎嘎拉开院子的两扇大门。其实大木门被黄巾军已经踢坏了,真的是可有可无,所以门和锁两样东西,是挡君子不挡小人的。
大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老者,赶着一辆马车,老者六十开外,满头银发,目光炯炯有神。老者车上拉着人,蒙着白布,从头到脚看不出是什么人,王仕奇立刻感觉得不对,这个盖法不是病人,倒像是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