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臧霸的会客大厅。
一张长长的桌子摆在大厅的中间,桌子的最北方,只设了一个座位,不容置疑,这个座位是此地的主人—臧霸的位置;
臧霸的左右下首,则是奋武军的使者和曹操军的使者的位置。
这两个使者,一个代表强大的奋武军,一个代表强大的曹操军。
无论那一个,都不是此时的臧霸能招惹的起的。
这两方的大军,都是以数十万计的,而臧霸的军队,满打满算却只有五万人马。这差别,判若云泥。
故而,臧霸便让下人精心地伺候,尽量地让两方的使者享受同等的待遇。
比如说,两人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的东西,都是整整齐齐的;什么水果点心,大小、数量也都是相差无几的。
就连两人下首的陪同之人,官职,地位也都并无二致。
然而,精心地准备,不代表事情一定能够成功。
虽然臧霸的准备已经很用心了,但是,他却遇到了‘混不二’的李儒,一个专门搅场的‘谈判高手’。
谁都知道,这是一场谈判,为了臧霸是否能够出兵的谈判。
胜利的一方,将能得到臧霸的帮助,或占领徐州;或扭转乾坤,挽回战局。
对奋武军和曹操军来说,臧霸的态度,至关重要。
到了指定的时间,曹操军的使者华歆早已经在自己的座位上正襟危坐,等待着臧霸的到来了。
不一会儿,‘主人’臧霸来了。
看见了在座位上正襟危坐的华歆,臧霸对其是以微笑,表示自己的亲切之意。
虽然自己在军事上具有一定的独立性,但不管怎么说,自己此时还是曹操的手下。
华歆也是曹操的手下,算的上是‘同僚’了,相互客气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因为这种做法,会让人感觉很有礼貌,像‘上层人’一样。
臧霸转头望去,却见到奋武军的使者的座位上空空如也,面露不悦之色,对着身边的下人问道:“奋武军的使者呢?”
下人连忙回道:“回禀太守大人,小人早已经派人去催了。但是,奋武军的使者大人好像刚刚起床的样子。”
臧霸听完下人的话后,面色更加阴沉不悦了。心道:“奋武军的这个使者,也太不给自己面子了吧!”
随口说道:“现在都已经巳时一刻了,这才刚刚起床,这个使者大人,很‘尽职尽责’啊!”‘尽职尽责’四个字,臧霸说的格外音重。
正在这时,李儒那平静的声音传进了大厅之内:“多谢臧太守夸奖!我为我家主公鞠躬尽瘁多年,终于有人能发现了。”
话音刚落,李儒迈着悠闲的步伐,缓缓地走进了大厅。
待李儒来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定之后,面色平静地对着臧霸说道:“臧太守,我这么尽职尽责的工作,待我回去之时,你可否为我写封书信,表扬一下我的‘尽职尽责’啊?”
臧霸脸上的不悦之色,逐渐地变成了无奈的神情。
“奋武军的这个使者,怎么是这么个人物啊?这简直就是个小地痞的作风啊!和他一比,我感觉我就是一个好人了。”
因为当下的局势并不明朗。
臧霸也不能太过于得罪奋武军的使者。于是乎,臧霸对着李儒说道:“请使者大人放心,到时候,我一定回信一封,为你美言几句。”
李儒拱了拱手,说道:“那谢谢臧太
守了。有空来我们太原县坐坐,我请你喝酒吃饭逛青楼。”
臧霸听后,客气地拱手回道:“一定一定,那我提前谢谢李大人的盛情款待了。”
李儒面露微笑地回道:“多大的事!行走江湖,靠的就是一个义字。
别人敬我一尺,我敬别人一丈;别人辱我一句,我必十倍偿还。
知恩而图报,才能在江湖上走的长远不是。
我在此处,得到了臧太守的精心照顾,到了太原县,我怎么能不精心的照顾臧太守呢?”
臧霸听了李儒的话后,大喜之。“原来是同路中人!”心中的不悦之情,随着李儒的言语,便逐渐消散了。
这时,对面的华歆坐不住了。
看着这两人一问一答的联络感情,华歆的心中是万分地着急。
“在这么说下去,基本上就没自己什么事了,奋武军的这个使者,好厉害的手段啊!”
于是乎,华歆故意起身,打断这两人的谈话。
对着臧霸说道:“臧太守,我们都是带着使命来的。正事要紧!不如我们开始吧?”
臧霸刚想回答华歆的问话。
一旁的李儒却率先出言道:“你着什么急啊?就你有使命啊?没看见我和臧太守正在聊天吗?你是谁啊?什么官职?”
听到了李儒的五连问,华歆不卑不亢地回道:“我乃华歆,字子鱼。暂任议郎一职。”
李儒听后,不屑地说道:“哦,议郎?小官一个!”
然后对着身边的下人说道:“你过去,把他的座位往下搬一搬。这样的小官,怎么配和我对齐说话?你们是在侮辱我吗?”
李儒身边的下人不知所措,只好用满带求助的目光,望向臧霸。
听到李儒的话后,臧霸也有点坐不住了。
对着李儒问道:“使者大人,冒昧的问一下,你是?”
李儒嘿嘿一笑,不苟言笑地说道:“我啊!姓李,名儒,字文优。”
“什么?你是李文优!”臧霸听到李儒的回答之后,立即大呼一声,然后迅速地站了起来。
华歆听到了之后,也是大惊失色的样子。
华歆,公元一五七年出生的人。
董卓进京之时,他正是何进的尚书郎。
李儒的‘丰功伟绩’,他还是耳有所闻的。
待华歆投奔了曹操之后,李儒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韩成将汉献帝接到了太原县,随着韩成的手段,大汉朝廷的威严也愈来愈弱了。
这时,在韩成身边的首席谋士—李儒,被人认了出来。
是而,李儒重见了天日,再次回到了大家的视野之中。
并州上党郡一战,李儒和司马懿的‘连环计中计’大方光彩,大破郭嘉和贾诩的联手之计,让李儒的威名,再一次的响彻天下。
也正因此,李儒在曹操的‘必杀榜’上,高居第二,比江东的孙策还高了一名,可见曹操对李儒的忌惮。
同时,也足以看出李儒对曹操的威胁是多么的大,李儒的能力,是多么的强!
如此大能之人,就在自己的对面,这让自己怎么能不心惊胆战?
毕竟,大家不是一个‘重量级’的人物啊!
看到了吃惊的臧霸和华歆两人,李儒微微一笑,并不意外。因为这一切,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谈判是门艺术,既然是门艺术,何谈规则?能赢就行!
谈判的手段,若用一句名
言来解释,大概就是:只看利弊,不分对错。
若能让对方心生畏惧,便能取得更好的谈判效果。至于过程,无所谓了!
是而,李儒故意迟到,让华歆等人先看轻自己;然后用自己的‘威名’恫吓他。
此时的华歆,必是心神大乱的状态。
这种状态的华歆,心境受损,故而这次谈判成功的几率,不就大了许多吗?
自己牵着对方的鼻子走,不也正是谈判的最高境界吗?
事实果然如李儒所料,华歆慌了!
是而,李儒便乘胜追击,一边指着华歆,一边对着臧霸说道:“臧太守,奋武军派我来,曹操军却派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来。你在我家主公和曹操的心中的重要性,我想,不用我多说了吧!
此时的徐州,曹操军仅剩广陵郡的那一万左右的人马,而我奋武军,却有十万大军。我们是可以用强的。但是,因为我家主公韩成觉得臧太守是个英雄,故而才让我前来问问臧太守的意思?不知道臧太守对我奋武军的态度是什么?是战,还是保持中立啊?”
李儒说完之后,臧霸只是微笑地回道:“李大人,这事吧!需从长计议。”
华歆听了臧霸的话,便明白了臧霸的意思,这是让自己发言呢。
于是乎,华歆发言道:“臧太守为人忠义无双,既然已经被我家主公任命为东海郡太守,自然会为我家主公效力。你们奋武军,就先死了这条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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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儒微微一笑,对华歆所说的话,并不在意。
谈判中最重要的一点:“不要听对方说什么,让对方影响到你的心境。”
是而,李儒继续说道:“华子鱼,你这话说的可就有点过了啊。臧太守,谁册封的?为何朝廷没有收到曹州牧的上呢?莫不成,曹州牧能代表朝廷册封一郡之主?还是想空手套白狼,白白赚的臧太守为其效力啊?”
这话说的,‘攻击力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一旦坐实了曹操空手套白狼的事实,别说劝臧霸出兵了,自己能不能回去都是个问题。
故而,当华歆听到了李儒的话后,立即解释道:“我家主公没有这个意思啊!李文优,你不要再这大放厥词,挑拨曹州牧和臧太守的关系。你不就是不想让臧太守出兵,好让你们奋武军占领整个徐州吗?你们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了。当我们不知道吗?”
李儒再次嘿嘿一笑。
谈判这事吧,有一个精髓:“当对方和你讲道理的时候,你就和他耍赖皮;当对方和你耍赖皮的时候,你就要用强了!”
现在的华歆,已经到了耍赖皮这一步的边缘。李儒只能技高一筹,直接用强了。
是而,李儒对着华歆嚣张地说道:“华子鱼,我觉得:现在的你,最重要的事情是认清事实!我们之所以来,是因为不想和臧太守开战。双方一旦战斗起来,可就是数十万规模的对战。对臧太守的东海郡来说,未必是件好事!我们此番前来,主要是想用东海郡太守的册封,换取臧太守此次的不出兵。曹操做不到的事情,我家主公能做到。
至于占领徐州,与臧太守何干?曹操在徐州一共安排了四万大军,我奋武军十万大军南下,取徐州,不是易如反掌之事,何须如此麻烦?”
华歆听到李儒的话后,无言以对!
是啊!奋武军不仅有大义,而且有实力,和他们谈判,不正是自取其辱吗!
而这,正是李儒想要的结果: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为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