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奇大公!不好了!死囚营的部队打进城里了,见人就杀,还有好多虫子和骑士,到处都是血,到处都在烧!”大公府,沉浸在权力巅峰中没多久的帕奇被查尔斯公爵的呼喊打断了兴致,他疑惑地皱起了眉头,问道,“怎么回事?死囚营?这是什么部队?”
查尔斯公爵欲哭无泪,自己这个主子还真是蠢得一点常识都没有,他心急如焚地说:“赤血帝国死囚营,那是帝国大校洛忧的部队,来了足足4万人!”
“洛忧?!”听到这个名字,帕奇浑身一震,蓦然想起了不久前被打死的紫苏,他从座椅上站起身,沉声问道,“他是不是给紫苏报仇来了?!”
查尔斯公爵颤声说:“肯定是报仇来了!之前英维德大公和洛忧有约定,今天要给紫苏放行,他们张灯结彩来的,现在紫苏死了,他们礼服一脱,拿起枪,见人就杀!”
“太好了!哈哈哈!!洛忧中我的计了!!!”出人意料的是,帕奇不仅没有恐惧,反倒乐得手舞足蹈,兴奋地说,“洛忧敢进攻拂晓城,这是违反《帝国联邦互助条约》,破坏了和平法则!帝国容不下他,联邦容不下他,他要完蛋了!”
帕奇说得有道理吗?非常非常有道理。
原则上说,《帝国联邦互助条约》大于一切,崩坏7年第一次北伐,坐拥鹰旗大军,名噪一时的帝国上将冷鸢都没敢公然撕碎条约,这可不是什么过家家的东西,它具备极强的约束效力,如果双方有纠纷,必须在审判议会的公证下协商解决,而不是付诸武力。
洛忧虽然隶属死囚营,并非帝国正规部队,但军职是正统帝国大校,从他进攻拂晓城的一刻,这份条约就被他撕碎了,他成为了破坏和平的罪人,成为了哪一方都容不下的公敌。
但是那又如何呢?
查尔斯公爵咽了咽喉咙,颤声说:“帕奇大公,您还是出来看看吧”
帕奇疑惑地和查尔斯公爵走了出去,一边走还一边嘀咕着:“我是联邦大公,谁敢动我”
帕奇是一个纸上谈兵的人,虽然军职是联邦重工军团准将,但完全是靠着家族的名声,他从来没指挥过军队,所以脑海里对战斗规模没什么概念。
在帕奇的思想中,攻城战就是双方军队在街道上对垒,你躲在掩体后面向我开枪,等你打完子弹,我出来对你开枪,看谁倒霉先中弹。
而拂晓城这么庞大的城市,守军茫茫多,在帕奇心中阻挡个几十万部队应该没任何问题,区区4万死囚营算什么?
然而,当帕奇走出大公府,居高临下地将整个拂晓城收入眼底时,他的观念被打破了。
一眼望去,蔓延至地平线尽头的拂晓城有一半都在燃烧,可怕的黑烟从破碎的建筑中飘了出来,飘向了阴霾密布的天空。
街道上,混乱的人群挤成一起,车辆撞在一起,爆炸此起彼伏,火舌也开始在街道上肆虐,密密麻麻的人群如同躲避天灾的蚂蚁般疯狂逃窜,企图找到一个能够避难的地方,却顷刻间被更加密集的虫群和骑士冲垮,爆发出一团又一团的血雾。
城门附近,死囚营袭杀凶兽用的大口径枪械组成了一片延绵火线,对着目及可视的每一个生命开火,不断穿插,分割,合拢包围圈,屠完一片屠第二片,屠完第二片屠第三片!屠到枪管发红还在屠!屠到尸骸遍野还在屠!
所有拂晓居民都在逃,一些人为了跑得比别人快,甚至已经拿起手边的一些东西当武器,敲打任何挤向自己的人,这样的举措进一步加大了民众的恐慌,一时间哀嚎遍野,血流成河。
距离崩坏7年的拂晓保卫战已经过去了8年,曾经印刻在每个人心中的安全守则已经变淡,他们又犯了和当年骨龙来袭时一模一样的错误:集体涌向大公府,希望到地势更高的地方避难。
当然,大公府不比当年侯爵府,防御设施更加稳固,所有平民都被堵在了大公府山下的空地,一眼望去满是人山人海,而肆虐在城市里的屠杀者们一点一点在逼近,要不了多久就会和他们接触。
这一刻,帕奇迷茫了,呆呆地注视着这一切,一言不发。
一名经验丰富的进化者跑了过来,焦急地说:“帕奇大公,容我给您一个建议,立刻向联邦环海战区求援,并将情况一并传递给帝国长安中央。死囚营这是非法入侵,我们可以动用政治手段制裁他!至于目前的局面,可以将平民全部放上来,给他们武器,把他们武装起来,依托居高临下的地形死守,直到援军到来。”
帕奇皱眉道:“如果守不住怎么办?”
进化者沉声说:“我们只能祈求援军早点到。”
帕奇转过头,深邃地看了一眼这名进化者,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将指挥权交给你,你立刻带部队下山迎敌,只要成功挡住他们直到援军到来,我会向环海战区请示,加封你为贵族。”
进化者欣喜若狂,一想到草根出身的他有机会成为花天酒地的贵族,一股战意就从胸膛涌了出来,他重重地恩了一声,敬了个联邦军礼,豪迈地说:“请大公放心,我不会辜负您的!”
进化者带着大批大公府部队下山后,帕奇的额上突然冒出了冷汗,表情也变得极度狰狞,他一把抓过查尔斯公爵,呲牙咧嘴地说:“拂晓城有多少女武神?”
查尔斯公爵唯唯诺诺地说:“很大一批都被环海战区抽调走执行任务了,现在驻防的大概只有七八个。”
帕奇狞着脸说:“让她们带我们从空中离开,去环海战区避难。”
查尔斯公爵吓了一跳:“拂晓城呢?不管了吗?”
“你想让我在这里死战?就为了保护那些贱民?”帕奇抽了查尔斯公爵一巴掌,扯着自己的大公制服怒吼道,“我是大公!联邦大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不会为任何人死!听懂了吗?!”
查尔斯公爵本来也不是善茬,当年拂晓保卫战,屠杀平民自保的命令就是他下达的,再加上此时帕奇大怒,他哪敢有什么异议,当即点头:“明白了,我立刻去召集女武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