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完玉面狐的血肉精元,酒肉僧将血盆大口漏出的黑雾一扯,被阻断的黑雾就像失去了源泉缓缓消散,凸起的颧骨缩了回去,獠牙慢慢变小,脱出的膨胀眼球也回到了眼眶,随着五尺九环禅杖的震响,妖风最终也慢慢变小,消失不见。
桌台上16盏长明灯依旧亮着,不过照亮的不再是玉面狐的美妙胴体,而是被彻底吸干后的一具干尸。
“妙哉妙哉”酒肉僧哪里还有原来的青面獠牙之相,此时的慈笑简直是活佛临世,他将一只手竖在胸前,对桌台上的干尸一欠身,憨厚笑道,“贫僧有礼了。”
酒肉僧大手一挥,带动宽大的禅服袖袍,将桌上的16盏长明灯扑灭,留得一片黑暗,他缓缓坐倒了地上,运行起体内的阴阳两股真气,满意地笑道:“大漠血衣楼杀手果然不同凡响,这噬魂夺魄得来的极阴之元,贫僧就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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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崩坏3年大漠魔僧的死一直是一桩迷案,一人成军,独力歼灭赤血帝国精锐师的大漠魔僧怎么就死在了魅魔的肚皮上呢?
这个谜题在许多年后才被解开,后人得知大漠魔僧修行的是一种叫“至阳都天业火”的内功,战斗时可身染烈火,百毒不侵,刀枪不入。
但至阳都天业火有一个弊端,它是纯粹的阳刚功法,凡人难以驾驭其汹涌的阳气,每至大乘之境则必须以阴元补之,否则便会自焚而死。
一般来说,男偏阳,女偏阴,但正常人的人体总是阴阳协调,除非能够寻找到传说中的极阴体质,否则很难通过吸取普通人阴元化解阳劲。
这样一来,大漠魔僧的死因就可以被理解了,他在周围没有找到足够的阴元,而又听说魅魔是一种以吸食阳气为生的生物,在烈火焚身前,他不得不找到一只魅魔与其交合,以求汲取魅魔身上的阴元。
不过,大漠魔僧并没有意识到,凶兽的构造和人类是不一样的,魅魔身上没有所谓的阴阳之分,它们吸食阳气不代表自己就是极阴之体。
所以大漠魔僧被吸到最后,一身血精都没了,也没从魅魔身上获得半点阴元,就这么吸成干尸,死在了魅魔的肚皮上。
酒肉僧与大漠魔僧师出同门,修行的是同一门功法,他成为大漠处刑人的理由很简单,杀手之中有很多修炼阴性内功的人,只要她们犯一点错,自己便有理由抽走她们身上的阴元,完成对至阳都天业火的压制与进一步修炼。
而在之前舔舐心头血时,酒肉僧已经感觉到了玉面狐身上的阴元,这是他几十年都未见过的纯粹极阴之体,这类人往往生下来就会因为阳气不足而夭折,就算勉强长大,一般也都是浑身冰冷,面色惨白的病痨鬼,很难想象极阴之体的玉面狐居然能逆天而行,成长为血衣楼杀手。
当然,这个过程酒肉僧并不关心,只要知道玉面狐是极阴体,这就够了,他现在已经利用怨鬼上身附体,吞噬了玉面狐的血脉阴元,有这等佐料,他便可压制至阳都天业火的阳气,在平衡中突破大乘。
“哈哈哈,那个叫洛忧的娃娃生得一副女儿相,必定也是阴性体质,待我吞了这杀手阴元,再去吞他。”酒肉僧闭上了眼睛,调动起浑身阴阳两劲于丹田对冲,憨厚地自语道,“小师弟,为兄离登峰造极不远了。”
酒肉僧进入禅定状态,至阳都天业火的阳劲从左侧运入丹田,紧接着,他调动起刚刚从玉面狐身上吞噬的血脉精元,从右侧运入,与至阳都天业火的阳劲对冲。
阴阳结合,冰消雪融,冲大乘于一隙,登峰造极。
至少酒肉僧是这么想的
“噗!!!!”没有任何征兆,酒肉僧突然暴吐一口血,胸口阵阵刺痛,丹田处膨胀感突生,仿佛有东西要爆开!
“恩?!”酒肉僧掩住口鼻,以防有更多鲜血喷出,赶紧抽出火叠,于长明灯一打,将屋内照亮。
酒肉僧往地上定睛一看,顿时目露惊愕,红血?!
黑是阴,红是阳,自己刚才居然吐了红血?这分明是阳劲过盛的信号!
可自己刚刚才吞了玉面狐的精元,这怎么可能呢?!
酒肉僧赶紧坐定,双手于胸前合禅,调控起丹田的阴阳两劲,开始小心翼翼地对冲。
然而没过多久,酒肉僧丹田的膨胀感更浓,胸口仿佛压上了万吨巨石,脑袋一仰开始狂喷血,这些血的颜色比之前更红,红到发赤,赫然是阳劲过头内功化毒的标志!
“怎么可能”酒肉僧满嘴的血,惊愕地注视着自己愈发灼热的丹田处,“我到底吞了什么东西”
“杀手一戒,戒明。”就在酒肉僧惊愕时,随着囚房被打开的咯吱作响,一个清脆中带着诡笑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杀手者,不应以真身暴于光下,当潜身缩影,销声匿迹。”
在酒肉僧呆滞的眼神中,修长的身躯从背后走来,大漠特有的纯白轻纱随轻笑声拂过,让人想到那片沙如雪,月似钩:“杀手二戒,戒暗。终日藏身者终无藏身之处,当易容换面,隐世无形。”
酒肉僧的脸因为阳劲之毒的冲击而青筋暴跳,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到了那身熟悉的白袍,还有阴影下那双梦幻般的琥珀色眼眸,来者红唇启张,微笑言道:“杀手三戒,戒硬。身处阴影之人,刃舞偏锋,当攻其无备,出其不意。”
“怎么可能”酒肉僧惊愕地看着面前的白袍女孩,又看了一眼桌上被吸干的干尸,这
这二者赫然是同一人?!
“唰!”玉面狐手一抬,手中锋刃切掉了酒肉僧的一侧耳朵,溅血的脸上露出了致命微笑:“杀手四戒,戒软。陷入复数包围者不可坐以待毙,当寻觅弱点,正面攻之,破坚城于一隙。”
玉面狐微笑拭去脸上沾着的血,指尖在身旁的干尸抚过,唇角轻扬:“杀手五戒,戒身。大漠门人,自幼灌汤用药,刃割捶打,封要穴,痹经脉,以断绝肌肤之痛。”
酒肉僧血眸圆瞪,用扭曲的声音低吼道:“女贼”
玉面狐秀手一抬,琥珀色的眼眸中透露着病态之色,她伸出柔软的香舌舔过手中匕首,而且舔的地方正是锋刃处,以至舌头被切出一道流血的豁口,染红了启张的双唇:“杀手六戒,戒心。为达目的,天下无人不可伤,天下无人不可杀,己身亦不例外。”
“杀手七戒,戒情。夫杀手者,形单影只,千里无痕,不可有恨,亦不可有爱。”玉面狐诡笑注视着酒肉僧,充满诱惑力的声音幽幽传来,“有此七戒,则血染大漠,独步天下。酒肉僧,你做到了几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