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幅画面中,奥特里大公高高地站在看台上,看着下面几个被发情猎犬玷污的黑人女奴,一本正经地说:“我的猎犬必须发泄吗,不可以阉割?”
宫务站在奥特里大公身旁,谦卑地说:“非常抱歉,大公,这不可以,阉割的公狗会失去追赶猎物的凶性,那它们就不是猎犬了。”
奥特里大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往下看了几眼,指着一个黑人女奴说:“左边第二个,她有点太高了,猎犬趴着很吃力,锯掉她的膝盖吧。”
“明白。”宫务就像听到今晚菜单上加什么菜那样,提笔在备注文件上写下“丽恩,锯掉膝盖”,随即本子一合,等待下一步指令。
奥特里大公看了一会,又认真地问道:“你觉得她们谁最适合与猎犬交配?”
“毫无疑问,阿莎。”宫务走上前一步,就像一个博学多才的生物老师,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在犬类的观念里,雌性动物应该体型娇小,但盆骨宽大,这样有利于交配。阿莎的体型很符合这一点,就是有些太瘦了。”
“去找营养师,给阿莎定制增肥食谱。”奥特里大公拍了拍宫务的肩膀,严肃地说,“别让猎犬的发情影响注意力,上次那头鹿就是这么跑了,必须尽可能地发泄掉它们的欲望,让它们成为专心致志的猎犬。”
“明白,马上去做。”
画面结束。
在这幅画面中,最让阿里马纳触目惊心的反倒不是被猎犬玷污的黑人女奴,也不是自己的妻子阿莎,而是奥特里大公与宫务。
如果这两个人在狂笑,在嘲讽,在往被玷污的女奴身上吐口水,以此来满足自己的变态控制欲,阿里马纳都不会如此震撼,嘲笑与蔑视,这对高人一等的贵族来说很正常。
而最让阿里马纳内心受触的,恰恰是那股认真与正经。
奥特里大公和宫务就像真正的农场主,一本正经地说着猎犬的问题,讨论该如何让它们保持注意力。
而那些女奴呢?被无视了。
最准确地说,并不是真的无视,奥特里大公和宫务又不是瞎子,显然看得到她们,但在这两人眼里,那些女奴不是人,真的不是人,而是畜口。
这不是歧视,更不是虐待,而是一种浑然天成,理所当然地把她们当成了畜口,仿佛这就是自然定律,这就是宇宙真理。
试想一下,你看到一只公狗和母狗交配会觉得诧异吗?当然不会,因为你知道它们本来就是狗,这就是它们该做的事,没什么奇怪的,自然规律即是如此。
奥特里大公也是一样,他并非居高临下地想要“侮辱”这些黑人女奴,而是发自内心真正地把她们当成了畜口,所以他可以淡然地面对这幅场景,一本正经地和宫务讨论问题。
我和我的宫务讨论饲养的畜口,很奇怪吗?
这种淡然与认真是最让阿里马纳胆寒的东西,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在奥特里大公眼中是什么东西了。
那一场场“荣耀”的角斗不过是斗狗,他所杀死的同胞也不过是一条条狗罢了,包括白天被他杀死的尼奥,包括他自己
胜利之后,奥特里大公一跃而起,狂热地为家里最棒的一条狗欢呼,就像在斗蛐蛐的孩子,兴高采烈地将胜利的蛐蛐放入瓶中,将失败的蛐蛐丢在地上一脚踩死。
给畜口以畜口的待遇,何错之有?
阿里马纳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仿佛被抽掉了脊梁骨,失去了所有气力。
瑟西娅的声音在阿里马纳身边响起:“还要继续战斗下去吗?”
“为什么不呢”阿里马纳脸上淌着泪水,声音嘶哑地说,“至少还活着不是吗?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活着不比一切重要吗,哪怕只是屈辱地活着,哪怕是畜口一样”
“我理解,但比起屈辱地活着,还有一条路可以选。”
阿里马纳迷茫地抬起头,看着瑟西娅。
“有尊严地活着。”瑟西娅这句话就像飞驰的利箭,一箭射中了阿里马纳的心脏,他只感觉血液都凝固了,停止了流动,下一个瞬间,绞杀般的剧痛从心脏传来,让他难以呼吸。
慢慢的,阿里马纳露出了凄惨的笑容,嘶哑地说:“你以为我不想吗?”
瑟西娅淡漠地说:“所以我一开始就问你,想摆脱这一切吗?”
阿里马纳摊开了手,就像一个即将走上刑场的死刑犯,仿佛什么都无所谓了,就这么悲惨地说:“你想怎么样?杀了我和阿莎?如果你是神,可以引领我们走上天堂,那就请这么做吧。”
“我说过了,我不是神,我是神的敌人,无法让任何人走上天堂,只能提供一条完全相反的路。”瑟西娅的血瞳中隐匿着诡异的幽光,她轻轻附身,犹如滴血般鲜艳的红唇凑到了阿里马纳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瑟西娅说得这些话很长,每说一个字,阿里马纳就更加呆滞,足足说了有五分钟,但在阿里马纳的意识里,却比五年,五十年还要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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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西娅说完,将一个东西放到了阿里马纳手中,随即身躯像迷雾般褪去,慢慢消失在了空气中,只留下幽幽的话语在回荡:“选择就在你的手上。”
瑟西娅消失后,阿里马纳坐在囚房里,他不确定自己坐了有多久,也许一分钟?也许一小时?又也许坐了几天,几年,几十年,几千几万年,也许外面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海枯石烂。
阿里马纳视线下移,注视着手上瑟西娅给他的东西,紧接着,他的脑海里回想起了一幅幅画面,妻子的同床呓语,兄弟的把酒言欢,血染沙场的尸首,活如畜口的奴犬
最后的最后,阿里马纳握紧了手中之物,咧开嘴,他笑了,笑得凄惨又坚决,视线仿佛击破了囚房的铁门石壁,越过了大公府的金碧辉煌,最后穿透一切:“现在,我们都是神的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