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洛忧走得很不安心,内心深处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悸动,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洛唯手中的赤伞,洛唯似乎很喜欢这个礼物,抱在手里一刻也不松。
似乎是注意到了洛忧的目光,洛唯看了过去,她对洛忧甜甜地一笑,黏得更紧了。
洛忧犹豫了一会,试探性地问道:“唯,这把伞重吗?”
“恩?”洛唯把赤伞拿在手上把玩着,还调皮地在空中挥了挥,嬉笑道,“不重呀,就是普通的雨伞嘛。”
洛忧咽了咽喉咙,把手伸了过去:“让我拿一下好吗?”
“哇,直男哥哥总算知道帮我拿伞了,呐,给你。”洛唯露出了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神色,把赤伞递了上来。
洛忧颤抖着手握住了伞柄,掌心传来的触感一如既往的熟悉,熟悉到仿佛是用了好几年的贴身之物,不断冲击着他的记忆。
洛忧咬紧下唇,一发力,准备将赤伞拿过来。
然而,纹丝不动
“咦”洛忧僵在了原地,他刚才明明已经发力了,可赤伞仍在洛唯手中纹丝不动,这一刻,他的呼吸变得有些紊乱,心脏的跳动速度也在飙升。
洛忧再度用力,依旧没能将赤伞拿起来,哪怕使出全身力气,它还是纹丝不动,仿佛有千斤之重。
“不怎么会这样”洛忧松开了赤伞,满脸苍白,有些恐惧地向后退去,后背甚至都贴到了墙上。
洛唯抱着赤伞,跑上来关切地问道:“哥哥,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唯把它丢了这个不是我们的东西!”洛忧的脸色惨白如纸,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整个人不停发颤,他指着赤伞,喊道,“快!把它丢了!”
洛唯有些为难,她紧紧地抱着赤伞,焦急地说:“为什么?这是你送我的礼物啊!”
洛忧情绪有些失控,语气有些凶,下意识大喝了一声:“别问!赶紧丢了!”
洛唯被喝得娇躯一震,从小到大哥哥都没这么吼过她,洛唯眼眸里蒙上了一层水雾,她揉了揉眼睛,把赤伞丢到了旁边的花丛里,委屈哽咽道:“哥哥,我做错什么了吗”
一看到洛唯流出了委屈的眼泪,洛忧感觉自己心都碎了,他手忙脚乱地跑过去抱住了洛唯,将她的小脑袋揽入怀中,自责地说:“没有没有,小唯什么都没做错,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大声”
洛唯在洛忧怀中不停发颤,一下又一下地啜泣着,低声说:“哥哥,你今天的样子不对劲,我好怕”
洛忧的眼神忽明忽暗,扑朔迷离,他想解释,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紧紧地抱着洛唯,用脸贴着她的小脑袋,希望这样能减轻她的不安。
“呦,小哥,大街上腻腻歪歪什么呢?”突然,随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洛忧身后传来了一个轻浮的声音。
洛忧下意识护住了洛唯,转过头说:“不关你的”
洛忧话还没说完,突然身躯一颤,豆大的冷汗从额上不停冒出,止都止不住。
洛忧面前站着几个人,为首者留着一头狂放不羁的长发,在这寒冷的冬天,他只穿着一件开衫牛仔马甲,古铜色的皮肤透露着痞气的野性。
洛忧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湿透,胸口仿佛被巨石压住,气都喘不上来,他一步步向后退去,眼神仿佛见了鬼一般,颤声道:“不这不是真的,你已经死了!你已经死了!!”
“啊?你他妈说谁死了!”这个男人满脸不爽,直接一个箭步上前,踢在洛忧胸口。
洛忧被打了个正着,感觉胸口像是挨了一记铁锤,踉跄摔了出去,把头都磕破了,倒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哥哥!”洛唯惊慌地跑了过来,拿手帕帮洛忧擦血,她看向了打人者,急促地说,“你们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一个小跟班给男人递上了香烟:“哈哈哈,鬼手大哥,看这娘娘腔的怂样,一脚就起不来了。”
被叫做鬼手的男人蹲下了身,痞气地抽着烟,往洛忧脸上吐了一口烟圈,嚣张地说:“小子,咱俩素不相识,你上来就咒我死,这说不过去吧?”
洛忧挣扎地撑起了身体,惊愕地看向了前方
没错不会认错的!这个人是鬼手,和九年梦境中出现过的那个鬼手一模一样!
而鬼手身后那些人,无一例外都在九年梦境中出现过!
第一次荒野组队,那个感染血狼病毒而被洛忧处决的新人,再到临安军变的上校巨猿,再到肃清荒野时的熊人进化者,这里出现的每一个,都是死在洛忧手上的人。
“不这不是真的你们全都死了,我亲手杀了你们”洛忧已经魂不守舍,脑海中的思绪正被两种记忆不停冲击,缠绕混杂在一起,犹如潮水般冲击着脑海,他的手指划过眼前这些人,最后颤抖地指向了鬼手,“你你也一样!你在夕城被抓,墨骨砍了你的头,我亲眼看到的!”
“傻逼玩意!”鬼手抄起路边的一块板砖,给了洛忧迎头痛击,拍得他满头是血,最后站了起来,对身后的同伴勾了勾手指,呵呵冷笑,“这人脑子出问题了,来来来,咱们给他治治。”
鬼手身后的同伴不约而同地围了过来,开始拳打脚踢,洛忧在乱拳中翻过身,将洛唯护在了身下,挡住了所有拳头,但身体柔弱的他没一会就被打得口鼻出血。
鬼手显然是个狠人,弱者越是反抗,他越狠,眼看洛忧很硬气,他直接抄起板砖,在洛忧的后脑勺开了花。
洛忧哪吃得住这一砖,重击过后,鲜血喷涌,他只感觉浑身上下的生命力都从脑后的伤口流走了,再也没有反抗的力气,直接翻到在地上,口里不停淌着血,连瞳孔都开始涣散。
“啊!!!”洛唯发出了恐惧的尖叫,她手忙脚乱地抱住了洛忧,哭喊道,“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救命啊!有没有人救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