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犹如当头一棒,终于让车易冷静下来了。
在庞大的国家机器面前,别说他现在还只是一个普通人,就算真的成为武林高手,仍旧算不上什么。
心中对法律的敬畏,压倒了车易的欲望和冲动。
“哼!这话劳资听你说过几次了,别以为能吓得住我。”
虽然手上动作停了,但车易嘴上却不肯服软,仍旧威胁着连水菡和娆娆。
但这一次,屋内再没有任何声音传出,两女已然看穿了他的色厉内荏,懒得回答。
继续骂骂咧咧的几句,见屋内人不为所动,车易也没脸再自讨没趣。狠狠踹了门一脚,恼羞成怒的掉头离开了。
但他并没有离开这座院落,而是转身进入了堂屋,跟四人宣扬起了什么。
不久后,就听到堂屋那边传来了振奋的欢呼声。
苍昭心中一动,安慰连水菡和娆娆几句,让她们今夜多加小心。
自己从西厢房离开,想再次偷听车易的话。
只可惜,具体的事项车易似乎已经说完了,只跟几人继续大吹法螺,谈起事成后如何分账,言语中似乎依旧有提到什么前朝高手的坟墓。
直到一刻钟后,才意犹未尽的回到自己独住的东厢房内。
“以盗墓挖陵起家的地鼠门?前朝高手坟墓??”苍昭有些意外起来。
白天他第一次听车易这么说,还以为是拿来笼络人的噱头。但刚才听车易说的煞有介事,好像几天后就动手,难不成并非完全是编造的?
他有心擒住车易,讯问一下确切情报,但又担心这样会打草惊蛇。
不过回头一想,自己一旦救出连水菡和娆娆,照样还是要惊动地鼠门的人。
既然这样,貌似也没什么好担忧了。
………
第二天,天色大亮。
一辆不起眼的两轮马车走走停停,开到了车易租住院落附近的大路上。
车易要出门,除非刻意绕远路,否则最大的可能就是从这里经过。
耐心等了半个时辰,仍旧是昨天那身装束的车易果然在附近现身。肩膀上还背着一个空竹篓,似乎是打算出门买什么东西。
“师傅,就是他!”
躲在车内的苍昭指认了目标。
客串车夫的张宜春点点头,伸手压低了头上的青竹斗笠,慢吞吞的赶着马车追了上去。
车是旧车,马是老马。
赶车的也是一个老车夫,动作有气无力,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这在无晋城中很常见的一幕,完全没有引起车易的警惕。他只随意看了一眼,就不再关注。
但就在马车跟他几乎并肩拐过一个弯的时候,趁短暂的视线死角以及马车自身的遮拦,一个身影从车内探出,暴起发难!
车易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记手刀砍晕了过去。
不等他软倒在地,身体已经被拖进了马车内,前后只用了短暂的两秒时间!
随即,马车就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悄然加快了速度,消失在街道尽头。
从头到尾,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只有附近一个挑着扁担的中年农夫,下意识的揉了揉眼,似乎看到了什么幻觉。
………
“这么久了,怎么还没醒?”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
“我也不知道……毕竟第一次这么干,可能下手太重了。”
“可别被你一手刀给打傻了。”
苍老的声音有点担忧。
不过事情还是很顺利的解决了,付出的代价就是一盆从深井中打出的冰水。
效果非常好。
昏过去的车易立刻就被冻醒了,拼命挣扎起来。
但很可惜,他整个人都被死死捆在一根木桩上,眼睛蒙了黑布,根本看不清四周的情况,嘴巴也被堵住,更不知道究竟是谁将他绑到这里来。
最初的恐慌和茫然过后,稍稍冷静一些的车易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自己在无晋城内走着走着,竟然被人打晕绑架了!
该死!
到底是谁,竟然对自己下手?
车易绞尽脑汁回忆着当时的情况,以及最近跟自己打交道的人,却没想到任何可疑的目标。试图努力挣开绳索,也完全以失败告终。
随着时间推移,他身上泼的冷水逐渐结冰,正让本人迅速失温,浑身冻得直发抖。
有心喊话求救,可惜嘴巴却被堵的死死的,只能发出毫无意义的呜呜声。
但即便这样,周围仍旧仍旧一片死寂,仿佛没有任何人在附近,就这么把他绑起来丢在了哪片荒无人烟的野外。
“不好!我该不会就这么被冻死在这里吧!”
先前的少许冷静,逐渐再次被恐慌取代,车易再次开始拼命挣扎。
足足折腾了半个时辰,这家伙面色惨白,嘴唇冻的发青,神情更是绝望。
“差不多了。”
观察片刻,张宜春对苍昭点点头。
直接讯问张宜春,他可没那么听话。先这么让他自己闹腾一番,耗尽体力,意志也接近崩溃,再问话就容易太多了。
终于,在车易感觉自己就要被凄惨冻死的时候,有刻意加重的脚步声传来。
嘴巴中的破布,也被人取下,终于能开口说话了。
桀桀怪笑声中,一个苍老冷酷的声音响起:“地鼠门的小子,敢偷血魔老祖我的东西,你们胆子很肥啊!快乖乖交出来,否则别怪老祖我把你扒皮抽筋,拿来修炼血魔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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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魔老祖?
那是哪冒出来的老怪物?
本就已经快绝望的车易,听到对方的恫吓,以及那喜怒无常的声音,下意识的想象出了一些血腥的画面。被自己吓得汗毛倒竖,拼命喊道:“前辈,这都是误会啊!晚辈根本不是什么地鼠门的人,也从没偷过老祖的东西,请您高抬贵手绕了晚辈吧!”
“小子还敢狡辩!”
声音突然变得愤怒起来,喝道:“老祖我曾亲眼看到,你跟地鼠门的人搅在一起,还敢说不是?看来,不让你尝尝老祖我的手段,你是不肯乖乖说实话了。嗯……该卸掉你哪条手臂好呢?”
听了眼前老祖的话,似乎真的在沉吟,紧接着又“呛啷”一声响起长剑出鞘的声音,车易只觉得魂飞天外,哭求道:“老祖明鉴啊!晚辈也是被地鼠门的人逼迫,这才帮他们办事,实则根本不是他们门人,而且真没偷过老祖任何物品!不信您可以搜我身,什么都没有!”
似乎是被他的哀求打动了,那老祖语气稍缓。
疑惑道:“难道真的不是你?老祖我找错人了?不能吧。那小子你倒是说说,地鼠门的人找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