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四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罗天宝等人闻听都惊出了一身冷汗，幸亏这次机缘巧合奚人的阴谋败露，否则官军对此毫无准备，非吃大亏不可，罗天宝等人不敢怠慢当即询问萨日娜奚人的具体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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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次调集了多少人马？”

“不下万骑。”

“现在何处？”

“就在哈斯山脚下，距此不过百里。”

“打算何时动手？”

“说好是等我们回去禀报消息之后便行动手。”

郭勋跟罗天宝一商量这可是紧急军情，不敢怠慢，当即先把萨日娜和巴音押下去，他们则召集众将商议此事，大伙得知之后也是吃惊非小，一时间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此时李布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建议。

“二位大帅以及诸位，卑职我觉得这个塔拉对我们是个祸患，要是不除掉他，将来对于朝廷无疑是个祸患，如今他们应该还不知道事情败露，他们不是想借风雪做掩护，打我们个措手不及吗？干脆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趁他们大军集结之时发动突袭，一举打消他们的气焰。”

众人闻听都是一愣，毕竟李布的这个提议太过大胆，当时众人也莫衷一是，郭勋当时就跟李布提出来：“李老弟，此举会不会太冒险了？这么大的风雪行军可颇为不易，更何况我们眼下也吃不准那个萨日娜的情报是真是假。”

李布答道：“郭帅所言不无道理，但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正因有这诸多风险，奚人那边才不会想到我们竟然会实施偷袭，这才能有先声夺人之效，否则奚人比我们了解岭北，主客形异，一旦他们集结人马，形成气候，我们再想对付恐怕就要吃力地多，眼下可是千载一时的机会，还望郭帅决断。”

郭勋一琢磨李布说的不无道理，他久在西北，知道奚人逐水草而居，又精于骑射，是行踪不定，来去如风，一旦错过这个机会，再想找到如此合适的决战机会并不容易，不过这么大的事郭勋一个人也不敢做主?当即扭头问罗天宝：“少帅您怎么看？”

其实罗天宝刚才也在心里权衡这件事的利弊?郭勋想到那些他也想到?但罗天宝一来年轻敢于冒险，其次李布是他的人，自然难免有些偏向，故此罗天宝最后把心一横道：“郭帅，我觉得李将军所言极是，这可是千载一时的机会，用兵之道贵在从权，我觉得可以一试，您要是不放心可以带大队人马留受这里?只需拨出三分之一的兵力由小弟带领前去突袭即可，成了功劳是大伙的，败了罪责由小弟我来承担。”

郭勋这人别看毛病不少，但说到用兵确实是内行?他稍微琢磨了一下说道：“少帅你说这话就太见外了?我也只是为了弟兄们的性命安危着想，并非吝惜自己的功名官爵?既然要打我们就一起去争取毕其功于一役，真有个闪失责任咱们一块承担。”

罗天宝闻听不禁暗自赞叹，心说郭勋这人能成为当今名将并非没有原因，但就这份魄力一般人就没有，当下这事就决定了下来，之后众将开始商议具体的进军方案，由于时间紧迫，大伙也来不及细细研究，大体拟定了一个方案便开始下去部署，之后罗天宝又把萨日娜找来，说明了己方的打算，希望其能给充当向导，罗天宝最后说道：“姑娘，你已经向我们泄露了己方的机密，这件事巴音都是知道的，所以要是我们输了，你也休想有好下场，即便我们不收拾你，塔拉也不会轻饶你，相反我们要是赢了，你就是保全奚人的功臣，我可以再次向你担保，只要今后奚人能够效忠朝廷，天子绝不会亏待你们，这一仗关系到你以及族人今后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兴衰存亡，你自己可要想清楚啊。”

萨日娜闻听点了点头：“少帅你不必说了，这些我都懂，只要你们能保证今后善待我的族人，我愿意替朝廷效力。”

罗天宝闻听跟郭勋对视了一眼，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这才命人松开了萨日娜的绑绳，算是让其暂时恢复行动自由，其实罗天宝事先也留了个心眼，让舒家姐妹站在萨日娜身边，一旦她要是有所异动，这俩立刻出手是格杀勿论，幸好萨日娜并没有什么反常的行为，罗天宝将其带到了地图前，让其说明了奚人大本营的大概位置以及沿途的部署，都确认之后大军这才正式出发。

罗天宝一琢磨这次突袭是自己拿的主意，理当承担更多风险，于是他亲自带领三千人马作为前锋，在萨日娜的带领下向哈斯山前进，由于是星夜行军，加上又有风雪，仅仅是一个辨别方向对于官军而言都异常艰难，好几次众人都几乎处在迷路的边缘，包括张孝全在内不少人都向罗天宝提议停止前进，否则风险太大。

罗天宝一度也有些犹豫，但他琢磨着这种局面对己方固然不利，但同时也能让对方产生麻痹，塔拉绝想不到官军敢在这种天气星夜行军，如果能顺利到达敌方，这种突袭的效果能够达到极致，最后他一琢磨如今只有一条道跑到黑了，成败得失是听天由命，于是他下令是继续行军。

军令如山，故此虽然大伙都觉得继续行军风险太大，可还是遵命照办，就这样一行人在雪夜中艰难地行进着，到了将近黎明时分，风雪渐渐小了，按照路程计算众人应该抵达奚人大本营附近了，可众人一看环境跟地图上画的不一样，莫非众人真走岔了？罗天宝迫于无奈只得冒险派斥候前去刺探情况，结果没多久其中一路就回来禀报在东南方向发现了大批人马。

罗天宝当时就一惊，明明奚人大本营应该在官军的东北面，众人也是一直照这个方向在走，怎么东南方出来一支人马？当时诸将也摸不清头脑，之后随着斥候陆续回来禀明情况，加上跟地图一对照众人才明白其实大伙已经到了哈斯山，只是中途因为迷失方向走岔了，结果神奇地绕到了奚人大本营的西北面，而对方居然也没有发现，弄清了这些连罗天宝自己都哑然失笑，他带兵那么久从来没遇上过这种事，不过能抵达目的地就好。

此时众人又商量起了下一步的对策，据斥候回报敌军的人数至少在三万以上，这个数目乍听起来跟萨日娜所说出入很大，但罗天宝等人并不惊奇，因为他们知道奚人兵民不分，这三万人里有一多半都是随军家属，真正能打的应该也就一万多人，这跟萨日娜的供述基本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