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

端木雨声在石洞内不停的走着，速度越来越快，林潇也紧张的站了起来。

那条大蛇跑飞进洞去，又叼了两个果子出来，端木雨声拿了一个，一边慢慢的咬着，一边在不停的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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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潇也不客气，还真是饿了，急忙吃了下去，胃里顿时舒服无比。

端木雨声吃得很慢，过了很久菜吃完一半，他“嗖”的把剩下的一半抛了出去，打在石洞壁上。

只听得一声巨响，石壁上没了果子的踪影，只有一个规则的半个果子的洞形。

林潇心中骇然，论自己的实力，别说果子这么柔软的东西，就是一个石头，要想砸一个洞出来也很困难。

“罢了！”端木雨声突然停下，瞬间在林潇面前坐了下来，“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林潇张大嘴巴，跑半天，停下来竟然背起了唐诗，还是一整首。

“人生在世，最过不去的就是回忆，忆起往事，莫名心伤！”端木雨声看起来有些颓废。

“无也读过一首关于回忆的！”林潇说道，“只是我还不太理解意思！”

“我听听！”端木雨声喜道，“我们天和门最好的传承除了修真，就是诗词了！看来师兄也不是随便挑的传人！”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林潇对很多唐诗宋词还是熟悉的，只是对意境一知半解。

“还不错！”端木雨声似乎开心起来，“你年纪轻轻，既然你想知道我们的事情，我就告诉你！”

林潇点点头，谁不想知道呢？

“说起当年，我们根本就没在九重山修炼！我们有我们的办法！”端木雨声一扫颓废的样子，很是自豪的说，“那年无上岛出现，我们师兄妹三人，一路前去挑战九重山，一路畅通无阻，未曾遇到敌手！当然，我们也没有杀人！都是点到即止！”

“那么厉害？”林潇张大嘴巴，“直到最后才遇到独孤残雪？”

端木雨声点点头：“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现在想起来，去了也好，不去也好！”

林潇对自己的发展前途有些绝望了，说道：“你们有好师傅修炼得那么快，我现在这样子，没有人指点，永远也没有机会，要不我也去九重山？我现在不是筑基巅峰了么？进去也许很快就混到第二重了！”

“你有毛病吧！你手里攥着这么大个戒指，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什么作用？”端木雨声怒道。

林潇汗颜。

“那九重山的真气再多，也没有你戒指成天吸取储存的多，你老老实实找你的九天玄决，别去九重山争那点残羹剩菜了！”

“这戒指就是你云师兄，我的老师祖云老先生，当年年纪轻轻就成为至尊的原因吧！”林潇试探性的问。

“那是当然，没有这个先天条件，怎么可能短短十几年冲到至尊！”端木雨声傲然道。

“那九重山对是不是就没有吸引力了？”

“那也未必，九重尽头是无上，所有修炼者最终的目的都是登上无上岛！那里才是真正的修真天堂！”

“我听过，不过我不懂！”林潇也是听上官风轻说的。

“我也只是听说，那里真气异常充沛，连戒指也比不上，进了至尊巅峰期，要想有突破，必须进入无上岛！”

“那么厉害，你怎么没去？”林潇问。

“那时候我是想去的，但是我把机会留给了云师兄，还有师妹，可惜，遇上了一个独孤残雪！”端木雨声说道这里，声音低了下来。

“结果我师祖就

不知所踪了？”林潇感叹，“于是浪费了一次机会？”

“也许吧！不过不是每个人都想去的！”

“什么？还有人不想去？”林潇很惊讶。

“这个人就是我师父，他不但没去，而且还从此放弃了修炼，不知所踪！”

“啊！这个我听说，就是上官海！”林潇诧异的问。

“他既是我的师父，也是风轻的父亲！就是你的老师祖！”

“原来是这样！”林潇这才明白为什么两人都姓上官了。

“这些事情说起来，恍如昨日！历历在目，那时候师兄十九，我十八，师妹也十八！一晃五百年了！”端木雨声的神情有些恍惚，说话也似乎有些语无伦次。

林潇不语，看着端木雨声轻轻的在石凳上坐了下去，很是落寞。

过了许久，他才慢慢的说道：“你手上的戒指，是我师父历尽千辛万苦才收集到的材料，补天石，然后请能工巧匠，耗尽一生精力打造的！”

“原来如此！补天石我是听师父说过的！看来这点还没记错！”林潇点点头，又问道，“可我老师祖不是也失踪了吗？怎么确定他的九天玄决就一定在南泽呢？”

“你问题怎么这么多？那是你老师祖，就是我师父最后消失的地方，从此他就没有出现过，我们以此推断出来，书不在那里能在哪里？”

“原来你们也是靠猜的！”林潇嘟囔道，“所以我师祖传徒弟，再传徒弟，传到我这里，只记得补天石，而找书就传成了读书？”

“那是我云师兄收徒不慎，可能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徒子徒孙一个不如一个，这些白痴，毁了我们天和门数千年的英名！”端木雨声狠狠的说道。

“此前也不知道我们叫什么门！也没有丢脸的事情！”

“对，云师兄看来有先见之明，最好你从现在也忘记是什么门吧！”端木雨声仔细想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门下也是好事。

林潇无奈，想起戒指没反应的事情，弱弱的问道：“本来我的戒指遇到高手是会显示真气等级的，怎么今天没有反应，是不是坏了？”

“放屁！”端木雨声大声道，“是你的脑子坏了！”

林潇被骂得莫名其妙。

“这戒指遇到本门当然不显示，否则那不是敌我不分了？”

“啊？”林潇茫然，“那为什么遇到你师妹那个戒指就显示颜色呢？”

“你是真白痴还是装白痴！”端木雨声提起手就像给林潇一巴掌，“你这是当年云师兄留下的，说白了是雄的，我师妹那个是雌的！”

“戒指还有雌雄，难怪？”林潇终于解惑了，又神经质的问道，“那你怎么没有一个！”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端木雨声几乎是跳起来，“你觉得我师父会厚此薄彼吗？”

“意思是你也有？”

“当然，我的比你那个就高明多了！”端木雨声说完，伸出两只手，一只手一个。

“噗！”林潇差点没喷出来，“一戴就是两个，难怪那么高明！”

“两个又有什么用！”端木雨声突然有些颓废，幽幽的念道，“欲呈纤纤手，从郎索指环！”

林潇茫然，不明所以，怎么突然来一句古诗，今天的谈话当真是有些囫囵吞枣，跳跃闪烁得自己都快记不住了。

“你走吧！有空可以回来！”端木雨声说道，“不过这里我也不常住，你未必找得到我！”

“你不长住？那你去哪里？”

“那是自然，任何一个地方住久了，都会厌烦，我每隔一段时间就换地方！”他喃喃的说道，“其实只有住在心里的，才永远不厌！”

“或许是吧！”林潇还不明白这个道理。

“你走吧！”端木雨声看看林

潇，“有些事你慢慢会明白的！”

“那我走了！”林潇看着他，神情似乎有些落寞。

“如果你要下山，你可以轻身飞跃下去，别爬来爬去，真丢人！”端木雨声说道，看来他早就发现林潇的衣服被荆棘化得四分五裂。

“我这点实力，也不是没办法的么？”林潇解释道。

“现在不用了，上来的时候，你只需要借一点力就能上来，可怜的孩子，投不到好的师父也没办法！”端木雨声感叹。

“我知道了！”林潇道，“我一定努力不给你们丢脸！”

“那我就不知道你那蠢材师父怎么教的，既然叫你回去读什么破书你就回去吧！关键是要找九天玄决！”

“那要不你也去找？我这点实力真不够！”

“这和实力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去抢，靠机缘！”端木雨声怒道，“再说了，我早就想开了，就算得到九天玄决，我还是一样的孤独！那又何必！”

“你喜欢你师妹，你师妹又喜欢你师兄？”林潇大着胆子问。

“滚，这是你该管的事情吗？”端木雨声瞬间暴怒，“叫你走你还这么多废话！”

林潇吓了一跳，明白了什么是喜怒无常，端木雨声就是典型，回道：“你师妹现在明显是孤单一人，我也只是提醒你而已，你不去找唬我干嘛！”

“对啊！师妹现在是一个人！”端木雨声脸色瞬间欢喜起来，“你这话有道理！”

“你肯定能找到她的！要不我给你这个戒指，有她的地方会显示粉色！”林潇说道。

“你这人虽然笨，但是心肠还算不错！”端木雨声看着林潇，“那是我师兄的东西，你觉得我会要吗？”

林潇有些尴尬，舒了口气：“那我真走了！”

“好！”端木雨声脸色又和善起来道，“我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你要是喜欢，有时间的时候，可以来和我的灵儿做个伴！”

说完在那条蛇的头上拍了拍:“多找点果子给他吃，别让他丢我们的脸！”

那蛇点点头，似乎明白意思。

“你这戒指要好好利用，可惜你现在还没有本事打开！”端木雨声看着林潇的戒指道，“我也要走了，但愿师妹还没走远？”

“肯定没走远，你这个实力，很快就追上了！”林潇笑道，“说不定还能请我吃喜酒！”

“喜酒？”端木雨声复杂的看着林潇，“可能吗？”

林潇只是乱说的一句，忙说：“我想这么多年了，一切都有可能啊！再说了，我师祖也没出现！”

“那是不可能的！”端木雨声说道，“你还小，永远不会理解！”

林潇其实就是随口说说，而且自己这个年纪，确实不太能理解数百年的三角恋。

端木雨声又沉默了一下，大声念道：“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说完转身，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

然后只听得石门动了一下，端木雨声已经没了。

“开关！”林潇想问打开石门的开关，可话一出口，端木雨声人已经没了。

那蛇很通灵性的朝着洞口飞去，而且飞得很高，看来是故意炫耀，鄙视林潇刚才说的爬行动物。

林潇提起真气，竟然觉得自己双脚变得十分轻盈，身体感觉就要漂浮起来一样，难怪端木雨声要自己别爬着下去。

那蛇到了门口，不知用什么力，石头就门一样的打开，林潇就走了出去，此时天已经暗了下来。

“灵兄，我要走了！”林潇说，“你关上门吧！

大蛇伸出信子闪了两下，竟然点了点头。

林潇闪了出来，石门果然又关上，就像完全没有动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