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天启十九年,自然灾害开始减少,朝廷的粮食收入增加。在天启二十年,孙传庭再次出征西域,一举攻陷了伊犁城。
孙传庭的这一壮举,是向世人告知大明朝将西域纳入疆土。同时也震慑北部的蒙古,和更北的沙俄。有不少部落首领纷纷请求大明皇帝嫁公主和亲,以求世代友好。
和亲这件事,在大明朝是一直被文官批倒批臭的。穿越者对这件事也很不喜欢,和亲所能确定利益是有限的,更多的算一种场面上的友好。
在天启二十年,朱由校干脆直接册封与大明朝廷交好的部落首领的妻子为大明公主,每月可以领一点俸禄,作为朝廷祝福的一点心意。
天启二十年的十月份,大明朝再次举行中华全席,还是魏忠贤准备操办的。根据上一次中华全席的经验,这一回的菜品更加丰富,更加精美,既能满足所有宾客的口味,又能在视觉上给人天朝上国的震撼。
这算是魏忠贤人生中的高光时刻,然而他已经七十三岁,衰老的身体不能再伺候皇帝。在天启二十一年,他辞去了乾清宫管事太监的职务,带着皇帝的赏钱和多年的积蓄,回到了家乡肃宁县。
魏忠贤二月中旬离开皇宫,他走的时候,皇帝特地召见了魏忠贤一次。魏忠贤本来是个壮汉,从过年时就得了重病。
两个多月不见,因为疾病的缘故,魏忠贤暴瘦了几十斤已经干朽得像具骷髅,眼窝、两颊都可地塌陷下去,黝黑的皮肤泛着姜黄色,松弛地“贴”在脸上,两臂腕双手十指骨节宛然,伸露在被外,也是芦柴棒似的全是筋骨,没有肉,只一双三角眼仍旧熠熠有神。
朱由校见状也叹息道:“你回家好好休息吧,朕给你多发点赏银。”
“谢陛下,奴才这把老骨头不能伺候万岁爷了。”
在一番寒暄过后,魏忠贤乘着八抬大轿
回的家乡。
此时的魏忠贤老病交加,对金钱看的不重,对声名非常在意。他请求皇帝想以八抬大轿回家乡,在家乡人面前好好地风光一回。这是僭越,但朱由校同意了。魏忠贤回到肃宁县,他就请全县的穷苦百姓们免费吃了三天菜包子,花重金请戏班子排了三天大戏,全县的百姓都可以过来看。
肃宁县的老百姓交口称赞魏忠贤不忘本,比有些士大夫还强,知道周济百姓。魏忠贤最终还是在天启二十一年的八月末去世了。在重病的时候,魏忠贤还嘱咐家人在中秋节给穷人送月饼,让大家赏月时,嘴上也不空着。
司礼监的掌印太监王安退休了,刘若愚接任。刘若愚在得知魏忠贤死后,请求皇帝给魏忠贤赐一个好名号,以示其忠诚。
朱由校拒绝了刘若愚的提议,但是他让刘若愚给魏忠贤写一本传,然后再为中华全席的筹建详细写一本书,流传后世。
在得知魏忠贤死后,皇帝也有些失落,毕竟魏忠贤伺候他很长时间,说没有感情也是假的。朱由校无心处理公务,他去后宫溜达、散心。
任素琼在皇帝众多嫔妃里位置中等,“圣眷”算是好的,和顺妃海兰珠也不差上下,偏是性格恬淡洒脱,从不和人争房。别人都急着赶热灶窝,挤着往皇帝面前献媚,她却自己清净,从不争宠。抱了这个“不争”的宗旨,且又随分和气,性格儿开朗,满宫里燕妒鸳忌,此喜彼怒,只她得了人缘儿。
皇帝很喜欢任素琼身上的书卷气,他进入了任素琼居住的寝宫。任素琼有一个好朋友是慧妃范悠悠,她们经常在一起聊天游戏,今天也是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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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大木榻上盘膝坐着慧妃范悠悠和纯妃任素琼,四只纤手在聚耀灯下翻绳儿交,玩得聚精会神,竟都不留意皇帝进来。
恰任素琼翻出个新花样来,四指挑着八根红绒线,交绳两头粘成两股,中
间还挽起一个红结。任素琼见范悠悠面露难色,颦口儿笑道:“这叫‘二龙戏珠’。”努着嘴指指中间的“珠”说道:“二八一十六,中间这红珠子是十六条线攒起来的,单用手拈不起来——用小指挑起结上头两根,用牙咬定了,其余两手八指各自勾开,反掌向外拉,它就开了。”
范悠悠笑道:“这会子已经看晕了眼,哪是哪的头绪都分不清,哪里用牙咬?手指头又该勾哪根呢?”
“听皇后娘娘说,您还是咱们‘开交一把抓’呢——来,把绳儿套过您手上,我来开!”任素琼笑道。
慧妃答应着递手过去,半空里忽然停住了——她看见了站在榻前的皇帝,就在榻上双膝跪起行礼,呆愣愣地说道:“皇上来了!”
“朕看你们多时了,好一幅《美人灯下开交图》!”朱由校笑道:“这个二龙戏珠果然繁复难开。来,绳儿套朕指头上,你来翻开看。”说着伸过手去。
任素琼便也半跪起伸手过来,小心翼翼把套在四指上的交绳套儿往皇帝手上递送。无奈朱由校的手比她大了足一倍,又有意无意往她手面上摩蹭,任素琼面热心跳,手哆嗦着左右套不上。范悠悠笑着帮忙取绳儿套指,忙了半顿饭时辰才将“二龙戏珠”换到皇帝手上,两个妇人已是忙得鼻尖上浸出细汗来。
接着便是开交,朱由校手大,八股交绳套上才看出来,中间交线只余了四寸长短,又要手勾又要口咬,任素琼直是个“掩面羞涩”形容儿,连手带头被皇帝“掬”在捧里开那交。任素琼好容易将线头咬在口里,双手向外扯线时,忽然觉得皇帝手指头在唇上按了一下,“咯”地一笑,扯开交,中间只剩了两根线拧成一条,任素琼左右掌前各缠结出两个“红疙瘩”来——已是散交了。
“这是甚么?这是二珠戏龙!”朱由校鼓掌大笑,“还傻乎乎含着绳儿作甚?你们两个这么贴面跪在朕跟前,真是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