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你真的没有骗我？”李公甫依旧半信半疑道。

“真的，不信你明天随我一起去济世堂，到时候是真是假一目了然。”许仙自信的说道。

看着许仙说的如此煞有介事就是李公甫也有些不自然起来了，主要是对自己这个小舅子不自信，虽然是一介书生，但的确不是读书种子，今年都已经二十有余堪堪不过是童生，连一个秀才都没有考上，至于做其他的事情更是不行，手无缚鸡之力，感觉一阵风就能吹到一般，最后无奈只能弃文学医，医书倒是看了不少，但却没有亲自下手治过病。

不然刚刚说被济世堂看上李公甫也不会一脸的不信，毕竟闻名整个浙江道的济世堂怎么会看上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

第二日一早，许仙就随着李公甫一起朝着济世堂走去，此时济世堂的大门已经打开，石头三人正忙着打扫收拾，看到许仙到来之后更加上前打招呼道：“见过许大夫。”

还从来没有被如此称呼的许仙也有些手忙脚乱，赶紧回礼道：“客气，客气，我现在还不是正式的大夫，你还是叫我许仙吧！不知你怎么称呼？”

石头笑着说道：“许大夫不用如此客气，我是济世堂的伙计，叫石头，这个是二木，那个最小的是小宝，虽然您还不是济世堂真正的大夫，能够被少爷看中，而且在一旁有少爷看着，能够独当一面只是时间问题，不用如此妄自菲薄。”

许仙也没有想到石头一个伙计能够说出如此话来，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石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点头道：“东家来了吗？”

“还没有，不过应该快了，少爷一般很准时的。”

一旁的李公甫却是一脸的震惊，毕竟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小舅子竟然能够真的进入济世堂，昨天真的没有骗自己。

小心翼翼的将许仙拉至一旁，口中小声的问道：“汉文，你真的没有骗我，真的进来济世堂了。”

许仙爽朗一笑道：“当然了，姐夫，我从来没不撒谎的，现在我已经算是半个济世医堂的大夫了，这三个月我会努力留下来，真正的称为一个大夫，这些年辛苦您和姐姐了，现在汉文也有能力养活自己了。”

“嗨，说这些做什么，”李公甫拍了拍许仙的肩膀到：“只要你能好好的，我和你姐就开心，对了，这三个月一定要好好努力，有李老爷在旁边更要多学、多做。”

“知道了，姐夫。”

两人说话间李毅迈步走了进来，还没进门就看到许仙和李公甫二人，李公甫的身份在被李毅看到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认出来了。

身姿挺拔、虎口处尽是老茧，脸色因为经常风吹日晒而变得有些黝黑，眉宇之间充斥着一股正气，给人看一眼就知晓是公门之人。

“汉文，你来了？怎么这么早？”李毅笑呵呵的打招呼道。

许仙也赶紧上前对着李毅拱手行礼道：“许仙见过东家。”

李毅伸手将其扶起，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道：“无需如此客气，你以后也是我医馆的大夫，每日都能见面，如此礼仪实在有些客气了。”

许仙脸上露出憨厚的表情，伸手在头上挠了挠，随后点头道：“是，许仙明白。”

李毅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扭头看向一旁的李公甫故作不认识道：“这位是？”

许仙还没介绍，李公甫抱拳行礼一脸恭敬道：“见过李老爷，在下余杭县捕头李公甫，是汉文的姐夫。”

由不得李公甫不恭敬，捕快并不是我们在电视所见到这么威风，与现在的公务员根本无法相比。

说白了就是最低等的‘吏’，甚至有时候连吏都算不上。

当然李公甫是捕头，但即便如此也只是一个吏而已。

而李毅却是堂堂的举人，已经算是半个官身，可见官不拜，同时也是官员的预备役，就是触犯了法律也需要将李毅的功名戈去才能够治罪。

李毅伸手将李公甫扶起来，口中笑着说道：“见过李捕头，没想到李捕头是汉文的姐夫，失礼了。”

李公甫也没有想到李毅会如此客气，赶紧摆手道：“不敢，不敢，我今日就是陪汉文来医馆看看，一会还要返回余杭县，家中还有拙荆在等候消息，要是让她知道汉文能够在李老爷的济世堂做大夫一定会从梦中笑醒的。”

“哈哈哈，李捕头过誉了，”李毅哈哈大笑道：“济世堂只是一个治病救人的地方，能够有如此名气也是众人抬爱，这些只是我们的本分罢了。”

“在下醒的，汉文能够留在济世堂，跟随在您的身边也是遇到了贵人，希望李老爷能够好好收拾下这小子，但凡有不停可随意处置。”李公甫大大咧咧的说道。

说这些话的时候虽然看起来是批评许仙，但其中却充满了对许仙的关爱。

李毅也笑着点了点头道：“汉文一表人才，踏实能干，自然不会让你我失望的，还请放心。”

两人有寒暄了一会，李公甫就借故离开了，走之前又偷偷地给了许仙三两银子，同时嘱咐一些话语。

看着眼泪汪汪的许仙，李毅道：“看得出来你的姐姐姐夫很疼你。”

许仙强忍着情绪，语气中带有点点鼻音道：“许仙自幼丧母，三岁之时丧父，全凭姐姐一人将我养大，为了带我这拖油瓶更是到了二十岁才嫁人，如果不是我，姐姐也不会吃这么多苦。”

李毅拍了拍许仙的肩头笑着说道：“你应该往好的地方想，毕竟你姐姐嫁了一个好丈夫，李捕头虽然仅仅只是聊了两句，不过从他对你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他定然是极为疼爱你姐姐，而且你现在已经来到医馆只要努力，以后自然能够报答他们的恩情。”

“对。”

李毅亲自领着许仙道后面的院子中整理床铺，毕竟这可是跟许仙打好关系的手段，不多时二人已经熟络。

石头等人也将早就准备好的桌子搬了出来，就在李毅的不远处。

“汉文，以后这就是你的座位了，行医问诊都在这里，有什么不懂的先问我，你现在经验并不多，不过这些都是可以积累的，但有一点一定要记住，那就认真，医者每一个行为细节都关系道病人的性命，由不得粗心大意，记住了吗？”李毅神色严肃道。

“是，在下谨记教诲。”许仙也严肃行礼道。

当许仙真的坐到那个座位上时身体开始有些紧张，不过依旧强忍着不想被李毅看到。

李毅好笑道：“不用紧张，所有的事情都有第一次，先从一些简单的病患开始。”

“嗯，我……我明白。”许仙颤颤巍巍的说道。

自此李毅又一个活，除了喝茶、看书、完善《本草》之外其他的就是教导许仙。

其实这么做并不是为了讨好许仙，而是为了铺垫。

白素贞是观音菩萨点化而来，他们儿子许仕林更是天庭文曲星转世，可以说与整个地仙界最强的两个势力都有关联。

漫天神佛，漫天神佛。

神属天庭，佛属灵山。

这两个势力可以说是地仙界最强大的两方了，当然具体划分的话肯定还会有其他比如阐教。

但不论怎么说，这也是李毅能够天庭挂上钩，与灵山接触一个渠道。

想要在地仙界立足，不可避免的会有这两大势力打交道，提前做好准备，未雨绸缪总是不错的。

门外一个微微颤颤的老人，拄着拐杖，在一个中年男子的陪同下迈步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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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李大夫，我又来了。”老人底气不足的说道。

一旁的中年男子也快速的对着李毅道：“李大夫，我爹的老毛病又犯了，咳嗽有些难受，呼吸也有些困难，您给看看。”

李毅笑着点点头道：“天寒地冻，万物孤寂，杀机升腾，五行庚金之气弥漫，而肺属金，两者交相呼应所以是能够产生变化，张老爷子的年龄又大，气血不足，虽然很容易受到影响，没事的，我来看看。”

说完扭头对着许仙说道：“汉文，你先给张老爷子把把脉。”

“我？”

“当然是你，这里还有其他人会把脉吗？”李毅反问道。

“可是……”许仙脸色有些羞红。

“没什么可是，我找的是医师，你来做的也医师，难道你想做配药的伙计？”

许先生吸了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次坚定，点头道：“是，我明白。”

李毅扭过头又笑着对张老爷子说道：“这个济世堂新来的大夫，经验有些不足，想拿老爷子练练手，还请老爷不要见怪。”

“咳咳，”张老爷子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不见怪，不见怪，谁不是从年轻走过来的，年轻人最缺的就是机会，这位小哥文质彬彬，气宇轩昂，一副读书人的模样，能够遇到李大夫也是他的福气，拿我练练手也算是提拔年轻人，老头子我今天也算做了件好事。”

许仙也赶紧站起身对着老爷子行了一礼，面色恭敬道：“许仙在此谢过。”

说完也不客气，坐下来静静的为老爷子把脉，双目微闭，面色沉勇。

大约过了一刻钟时间，才缓缓睁开双眼，然后上下打量。

“老爷子张开嘴让我看看舌苔。”

又过了一会儿，扭头对李毅说道：“东家，我来说一下张老爷子的病情，您看我说的对不对。”

“嗯。”

看到李毅示意，许仙轻声说道：“老爷子的病乃是顽疾，根据病情来看至少有十年光景，平时胸闷、咳嗽、多痰，呼吸困难，尤其是在冬夏之时，多伴有绞痛，老爷子应该是厥心痛。”

李毅与张老爷的相互对视一眼，两人双目中闪过一丝笑意。

张老爷子点头点头笑道：“不错，的确是撅厥心痛，小哥诊断的不错。”

许仙脸色一红，腼腆的笑了笑。

李毅道：“那该怎么治疗？”

“《内经》有云：厥：同绝，是指阻绝心脉和毛脉不通，血络瘀滞，清气不入，而生心痛。厥心痛是指膻中部位及左胸膺部疼痛。轻者仅感胸闷如窒，呼吸欠畅，重者突然疼痛如刺、如灼、如绞，面色苍白、大汗淋漓、四肢不温、甚则昏倒，其重证称为真心痛。”许仙侃侃而谈。

“想要治疗厥心痛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可服用苏合香丸，同时配以真气呼吸，危机之时可用猪心煎，取汤入麻黄、肉桂、干姜、附子服之，以散其寒，或可死中救生。”

“那不是真气呼吸为何？”一旁的中年男子，也就是张老爷子的儿子饶有兴趣的问道。

许仙道：“《遵生八笺六气治心法》：治心脏用呵，以鼻渐长引气，以口呵之，皆调气如上，勿令自耳闻之。若有心病，大呵三遍。呵时，以手交叉，乘起顶上为之，去心家劳热，一切烦闷，疾愈即止，过度即损。亦须以呼字吸旺气以补之。”

“《云笈七签三一服气法》：主夫欲长生，三一当明。上一在泥丸中，中一在绛宫中，下一在丹田中，人生正在此也。夜半至日中为生气，日中至人定为死气。常以生气时强卧、瞑目、握固闭目、闭口不息，心数至二百，乃口小微吐气出之，日增其数，……”

看到许仙还想说什么，李毅挥手制止继续背书的欲望。

“不错，可以了，医书倒是背的挺熟练，去开点苏合香丸吧！”李毅道。

“嗯。”许仙点了点头，拿出一张纸地图快速的写了起来。

张老爷子也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之前开的药都吃完了，给我再抓两副。”

“跟石头说一声就好，他都将这些东西背熟了。”

“哈哈，”张老爷子哈哈大笑道：“老头子我都成药罐子了。”

“那就争取再做过几十年药罐子。”李毅调侃道。

“哈哈。”

一旁的中年人赶紧到药柜前抓药，留下李毅与老人相互聊天。

两人提着要迈步走出医馆，许仙在一旁看了看，突然扭头看向李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