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这是什么项目?”陈平瞪大眼睛,看着耿天华又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是一个即将开展的武者明星塑造节目,是一项由修炼者协会亲自策划,由目前最火的综艺台承包的。
你也知道,现在大众对修炼之事越发关注,我们天翔学院也顺势而动,想要培养一个我们自己的形象代表。
一来可以增加天翔学院的全国知名度,二来有助于形成我们天翔的修炼文化氛围。
这个项目基本没有什么危险性,比起猎人计划,我们更想你报名参加这个。
对于一个人才来说,能够以这种既安全又稳定的方式走向公众,并且在媒体镜头前展现自己的风采,应该也是好事。
到时候你不仅能名利双收,还可以和全国各地的武者明星同台表演,岂不是两全其美?
所以,我们想让你走这条路,你看如何?”
“校长,我还以为你作为一名退役的军人,知道什么叫武者的尊严和武道的追求。
如今你和我说这个,我根本没感觉到一丝得意,反而是满心的羞耻。”
陈平终于按耐不住了,直接跳了起来,义愤填膺地反驳道。
他从耿天华的话里听出好些了异样。
后者前面几句话似乎是指,猎人计划凶险异常,难度太高,自己虽然能在天翔占有一席之地,到那里未必就能站稳脚跟。
到时候很可能会因为实力不济死亡,而且入伍后再胆怯想逃更是置平民百姓于不顾。
而且,陈平还听出了第二层意思。
自己这样一个实力非凡的武者学生,送到猎人计划很可能就不幸牺牲掉了,校领导觉得这是人才的浪费,还不如送到所谓的综艺节目去吸引人气,以图走上大红大紫的道路。
耿天华甚至还说出了“名利双收”的字样,陈平顿时觉得自己在他们眼中不是一个热血激昂的武者学生,而是一个贪生怕死、苟图名利的小丑。
本来在春节经历了三表姑那件事,陈平就看不起那些只配在镜头前被当猴耍、被当马戏团动物展览的流量武生。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陈平怎么也想不通,耿天华这个退役的老军,心里怎么会有这样的打算,他本该劝自己奉献一份力量,凭借超凡的实力奋战到第一线才对。
难道安稳日子过得太久,耿校长也染上了风尘俗气?
耿天华见陈平的激烈反应,当即心中大喜,表面却不露声色。
还差几步呢,再点把火!
他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这听起来有些别扭,还有点贪生怕死的味道,你一个成年人担心面子也很正常,但我确实是以私人名义,站在你个人的角度为你提供最佳的参考。
比如,你看我,现在实力尽失。你要是知道有朝一日你也会这样,甚至更惨,你还会在今天选择猎人计划吗?
再聊聊这个项目,现在外面很多人都追求这个,这似乎也在成为一种趋势。
总之猎人计划你还是不要参加了,反正少你一个也不会开展不下去。
尽管我们学院只报了这么点人,但百校联盟所有院校加起来,有志之士多得很,到时候留下的精英肯定足够保卫国家的需要了。
我们也需要你这样的人起到一个形象宣传的作用,你明白吗?
要是你对这个‘武动人心’的项目不满意,我们还可以再考虑其他的,之后的时间内修协会陆续组织各类武者选秀节目,总有一个你满意的。
再不成,我们几个老家伙可以拉下老脸,把你引荐到百校联盟或者修协的职能部门去,让你毕业以后找份体面的好工作,这总行吧?
至于奋战前线、抛头颅洒热血,还是留给那些真正有志向的人吧。”
陈平越发听不下去了,他感到自己的人格受到了深深的侮辱与蔑视,就好像自己一旦选择了猎人计划,往后的人生就完全失去了机会。
岂有此理!
陈平哪怕是被聂炎羞辱时也不曾这般愤怒。
因为后者好歹将他看作一个武者,而不是一个畏缩之辈。
没错。
之前陈平是犹豫过,也对入伍和牺牲的事产生过怀疑。
但他现在觉得,这种被他人曲解人格的愤慨,比被别人当面嘲讽,甚至比死亡更难受。
他宁愿死在敌人的利刃下,也不愿带着虚伪的面具,将这样的印象留在别人的心中。
这种激愤到几乎爆发的感觉,陈平有过一次。
就是在大学的物理竞赛,被一个自以为是的学姐羞辱的时候。
越是压抑,便越是奋起。
别人敢不敢报名,陈平管不着,但他能做自己的主。
对于猎人计划,陈平本来还在徘徊着,这会儿他却打定了主意。
你们不想让我参加,我还偏要报名,不仅要去,还要完美通过,最后用实际行动告诉你们:
我,陈平,能行,永不后悔!
激将法对于陈平来说,还真是不过时。
当他愤愤离开办公室时,耿天华忽然露出一抹轻松的微笑:“这小子,还是太嫩了点。”
瞥了眼桌子上的综艺报名表,耿天华挑了挑眉,面露嫌弃之色,一手将其搓成团后直接丢在了垃圾桶里。
陈平前脚刚走,许良后脚又进来了。
正好目睹陈平一脸的气愤,许良笑着问道:“老师,这就搞定了?”
耿天华难得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嘿嘿,就我的观察分析,他本来也就是个容易被激的孩子。
你以为这是我激将的功劳?呵呵”
耿天华目光虚飘了一下,喃喃道:“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许良盯了会儿耿天华怅然的表情,忽然两眼一眯,笑道:“哈哈,老师,很久没见过你对一个学生这么情有独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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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天华瞥了他一眼,玩味道:“你当初不也是这样被我坑在身边么?
不过我心中隐隐有种预感,就好像几十年前打仗时才会有的感觉。
那就是我非得把这小子送进去不可。好像我天生就该这么做,而他也天生就该走上那条路一样。
我不仅仅是爱才,也是遵从内心的选择,正如同他将要做出的选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