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狮子大开口

“去了神侯府，有什么好处？”

叶枫觉得自己可以稍稍矜持一下，答应的太痛快了未免太不值钱。

“我能看的出，叶兄弟是性情中人。”诸葛先生笑笑，“行侠仗义只有两种方式，一是以捕快之职，以堂堂正正的名义，去做锄强抉弱、执法行侠的事；其二就是燕姑娘这种，凭良知为民祈福，为国除暴。不过，良知很容易混淆的，一旦判断错误，错杀了良善，伤害了好人，那就是作孽了，不管为官不容，也为民不容。”

叶枫一笑：“捕快又凭什么去辨忠定奸？”

“法。”诸葛先生说：“谁触犯律法，谁就得伏法。”

“要是犯法的是高官大将呢？”

“天子犯法，与民同罪。”

叶枫：“可据我所知，不管是那位权相，还是东厂曹正淳，都做过许多不法之事，可他们依旧占据高位，诸葛先生何以教我？”

诸葛正我叹了口气：“这正是律法的作用，朝中与江湖不同，任何事都要讲究证据，不能肆意妄为，也许他们作恶多端，可是只要没有确实证据，就无法将他们法办，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也不可以任意妄为，那是动摇江山社稷的大错。”

“有道理。”

叶枫点点头，这其实和现代的法律社会一样，都说法律偏袒有钱人和有权人，不管犯了多大事，只要找个名律师，分分钟大罪变小罪，小罪变无罪。可认真想想，这并不是法律制定的有误，而是涉及到人性的问题。没有几个律师可以无视金钱的诱惑，他们本就是为有钱或有权者服务的人。

他想了想，又问道：“如果皇帝妄作妄为，武断专横，诸葛先生还帮不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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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的好！”

诸葛正我思索了一下，慎重的说道，“我在朝中任事，志不在功名，心不图富贵，只为可尽一己之力，助天子以安天下。如果皇帝昏庸，倒行逆施，我就冒死劝谏。劝不听，我罢隐就是。”

他略为一顿，才接下去说：“不过，今天我愿为当今天子尽效死力，是因国昌可期，朝中虽有一二奸佞，可皇上并非糊涂之人。只需励精图强，立贤有方，国必富庶，民必富强，那我就万死不悔了。我早前曾对游夏、崖余讲过，跟着我的人，也要为江山社稷。要是有一天他们贪脏枉法，我也会毫不留情的拿下他们；如果他日我也变成弄权之人，他们也一样可以把我绳之于法，如果法治不了我，他们也可以把我一剑杀了。”

上官海棠听了，敬佩道：“诸葛先生高义，海棠佩服！”

“入夜之前，我打死了两个人，一母一子……”

叶枫把薄母子的恶行略略讲了一遍，转而问道，“我想问诸葛先生，当捕快能杀人吗？”

诸葛正我微微叹了口气：“叶兄弟的杀性有些大了，那对母子固然有错，却也罪不至死，莫如交给官府法办。”

叶枫摇了摇头：“我不这样看，恶行虽小，坏的却是人心。人心坏了，没了敬畏，见利忘义的人会越来越多，比皇朝倾覆更加可怕。”

“杀不是办法，一言定天下法，天下迟早要大乱，一杀成祸患，到头来后患无穷。”诸葛正我眉头微锁，沉默了下，“做捕快，除非到了万不得已，对方不肯伏法，而他活着又会残害更多的人时，才可以下手杀人。有时不杀对方就得为对方所杀，那也可以开开杀戒。”

他苦涩的继续道：“所以，当侠客易，做捕快难。上要与官宦权贵周旋抗争，下要跟恶霸强梁拼命搏战，既要保护善良百姓，但也易会受人误会轻侮。我很清楚，捕快其实不好当，也不易当得好。”

叶枫耸耸肩：“看来以我这个性，还是当个快意恩仇的江湖人好。我既不是保皇罔民的性子，也并不想要升官发财。下民易危，上天难欺，我只求于心无愧，为此不怕引人訾议。”

诸葛正我以一种嘉许的眼神盯着叶枫，忽地在脸上显现一丝欢愉的笑容，道：“我更想招揽叶兄弟加入神侯府了，以叶兄弟的人品、机智，必然成为神侯府栋梁之材。”

叶枫沉吟一下，笑道：“我可以加入神侯府，不过有一个条件希望先生答应。”

诸葛正我忙道：“叶兄弟请讲！”

叶枫道：“先生应该感觉得出，在下从未练功内功，所以想请先生传我一套武功。”

诸葛正我笑着应道：“这自无不可，其实府中这些孩子的武功，几乎都是老夫传授……”

不等他说完，叶枫就截口道：“如果我要的是《惊艳一枪》呢？”

诸葛正我的声音一顿，铁手、无情两人的目光也注视了过来。

《惊艳一枪》，六五神侯诸葛正我自创绝学，是温系江湖的武学系统中最巅峰的绝学之一。

若是其他武林门派，只要付出足够代价，传授武学并不需要为难，若诸葛正我不是自在门人，如此看重叶枫，传授也就传授了，可耐不住他就是自在门人，而自在门一直以来都有个特别奇葩的规矩--自在门的武功一旦授于门徒，传授者便不许自己再用，而且这种武功的功力也会很快的自行消失。所以，自在门人每教一位子弟，自己的功力便消失一些，每教一种武功，便失去一种武功，这就要求每一位自在门人在收徒时，务必要考虑的十分清楚才行，决不可所托非人。

做为诸葛正我的独门绝学，《惊艳一枪》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其实电影版中的诸葛神侯没有动用过《惊艳一枪》，叶枫此时也只是出言试探一二，看这位诸葛神侯是否一如原著中的自在门人。

对叶枫来说，索取《惊艳一枪》，就是狮子大开口，坐等讨价还价，自在门的神奇武功多得很，譬如伤势越重恢复越快的《半段锦》；只要伤者仍一息尚存，就可以度活对方的《独活神功》；说让人头疼就头疼、让人腹痛就腹痛，近乎言出法随的《一喝神功》；既可缩丈成寸，亦可扩寸成丈的《缩丈成寸大法》等等（ps：真心不需要吐槽电影版《四大名捕》是变种x战警，其实原著《四大名捕》里的很多武功比超能力变态多了）。

随便一种都行，他不挑的。

哪知，诸葛正我只是挑了挑眉，似是毫不在意，抚着绑成辫子形状的长髯，笑呵呵的道：“叶兄弟若能加入神侯府，传你《惊艳一枪》又何妨，不过……以老夫所见，倒是另一门武功更适合叶兄弟。”

“哦？”

叶枫不知道他是真不在意，还是在故作大方，不过以诸葛正我的迂腐君子作风，似乎并不会作伪。

诸葛正我肃然道：“叶兄弟所用之刃，刀柄而剑身，这种兵器即可当剑使，亦可做刀用，与我恩师所用兵器颇为相似，自是更适合恩师的武功。”

“诸葛神候的恩师？”

诸葛正我的师父，就是创建自在门的江湖奇人韦青青青。他之所以叫这个古怪名字，据说是他老爸一生曾经有过三个红颜知己，每个名字里都有个青，为了纪念这三位女子，他老爸就给他取名叫韦青青青，典型坑儿子的爹……

温系中对这位着墨其实不多，却是类似独孤求败似得的传说级人物，青年时期就已经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存在，而他座下四大弟子就是老一代四大名捕，无一不是江湖中的一代武学大宗师，韦青青青本人更是整个温系江湖最顶尖的四大绝世高手之一。

话说，为了不被误会成扶桑人，叶枫将正宗刀换了个形制，由武士刀的弧刃换成了唐横刀的直刃，使得整把刀的外形，似剑非剑，似刀非刀，就像一柄加长版的唐刀，估摸刀剑双绝的韦青青青所用兵器就是如此。

至于，韦青青青的独门武功……

叶枫心中一动，大为惊喜道：“莫非先生手中留有韦前辈的《千一》？”

诸葛正我怔了怔，笑道：“叶兄弟初履江湖，对江湖却是颇有了解嘛！世人多知恩师绝技《风刀霜剑》，知晓《千一》者却是寥寥……不错，老夫所指就是《千一》。”

叶枫眼睛都瞪圆了，这个惊喜……有点儿大啊！

温系江湖有四大无上神功，分别是：神州奇侠萧秋水的《忘情天书》，弥天盟领袖“战神”关七的《先天破体无形剑气》，“君临天下”李沉舟的《翻天三十六路奇》，而第四种就是韦青青青将一千零一式融合为一，化大千为太初的《千一》。

这门绝世神功的威力，更在《惊艳一枪》之上，至少得是4星上层的武功。

叶枫叹息道：“神侯如此还价，做买卖肯定赔死。”

诸葛正我哈哈一笑，浑不在意：“我对《惊艳一枪》并无留恋，自二十几年前与师弟元十三限一战之后，我的八卦心法进入空自在境界，就再也没有动用过《惊艳一枪》，留在身上也没什大用。只是这门武功唯有天资纵横之辈方可修行，否则很容易害人害己，崖余、游夏都不行，故而我一直没有传给他们，叶兄弟的资质绝佳，试上一试自是无妨，不过我还是建议叶兄弟选择《千一》。这门武功比《惊艳一枪》更加难练，就算我也只是略有心得，无法得尽全功，这是恩师的毕生心血，身为弟子的自然要给恩师找个合适的传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