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沙俄皇室得到消息,去捉住在王宫外不远处的大汉使臣林珩的时候,整个使臣官邸中已经一|夜之间人去楼空,前去的卫兵最终还是空着手回来了。
不独独是使臣,还有前来做生意的商户们也都撤出了沙俄境内。
等沙俄皇室发现大汉乃是有备而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汉军已经长驱直入俄罗斯境内,并拿下好几座的城池。
若是当地的大地主们还能组织起庄地上的农户的话,怎么都能给汉军造成一些麻烦。但是,这时候农奴制度的后遗症就开始显现出来了。
地主和农奴之间已经形成了比较明确的剥削乃至于对立的关系,在这样的情况下,地主阶级本就是依靠着国家法典来压制这些人数远大于他们的农奴。现在汉军一来,固有的社会体系一朝崩坏,他们还有什么办法去驱使这些农户呢?
尤其是针对沙俄特色的农奴制度,汉军还打出了解放农奴的旗号,将打下来的土地分给这些农奴们。横竖这些土地他们也带不走,便宜了这些人又如何?
这一场战争,是林瑜在整一块的大陆上树立帝国的威信,顺便收回自大唐以来,华夏丢失的土地。是一场和攻打倭国一般,打了东欧顺便警告印度那边蠢蠢欲动的西欧的战争。
俄罗斯那边的地域,有一部分是林瑜说死了要打回来的,除此之外,那边天寒地冻地广人稀的,又没有什么资源,他就没有多少兴趣了。
但是,有一个地方,象征意义很重,是必下之地。这一座城市,名字换做碎叶城,乃是唐时诗仙李白的出生之地,安西四镇之一。
这一块的土地被如今的俄罗斯就在几年前彻底侵占,就算两国正式往来,他们也没有提一句归还的话语。
沙俄皇室到底是什么想法,已经没有人去关心,横竖整个帝国的想法很明确,帝国的土地,自然由帝国的军人重新取回来。至于沙俄皇室,必须为当初的侵占付出代价。
当然,这是战争结束之后的事情了。
对于帝国来说,越是西北的方向越是荒凉一些,这是一时间难以改变的事实。尤其是碎叶城这样汉人已经不多的地方,国民对这些土地的认同感可能已经不是很强。
不过,有一个大名鼎鼎的李白出生地的名头,报纸上再这么一宣扬,高喊着夺回土地的人骤然变多。仿佛那个城市就因为沾了一点李太白的诗气就突然成了文教之地了一样,不过这对帝国来说是好事。
师出有名么!
众人津津乐道于盛唐之时的荣光,那个诗书才气达到鼎盛的时代,那个朝臣还需要文能安邦无能定国的时代,乐此不彼地让边上的听见的英国使臣频频地擦拭额头。
原本的伯恩男爵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国家,换成了现在的这个头顶微秃、习惯于戴这种样式假发的中年男子。不过这个人身上就没有什么爵位了,甚至他手中还做着大笔的生意,其中就包括东印度公司。
除开最早的那两年,帝国在东印度的码头建起来之后,两国之间难免就有些摩|擦。这个使臣心里再清楚不过了,这些摩|擦大多数以英国吃亏告终。
实在是军队的水准跟不上,只能被压着打。但是商人为了利益算得上是无所不用其极了,这个使臣就算希望他们稍微遵纪守法一点,在实实在在的利益面前,总会有人去‘知法犯法’。
至于这个法,自然是帝国的法。或者说,是莫卧儿王朝和帝国共同制定的法。
这时候的莫沃尔王朝就像之前的靖朝一样,已经开始腐朽。它就像是一个日薄西山的巨人,已经走向了自己的陌路。帝国的出现无疑给他们打了一支强心针,给他们延续了几年的生命。
“皇兄就没有想过,将这一块的土地也攻打下来吗?”看着那巨大的世界地图,林琨的话语中显然有着明显的跃跃欲试。的确,在地图上两个国家接壤,看起来很好下嘴的样子。
即使那一个喜马拉雅山脉是现下难以逾越的难关,但是不是还有水师么。不是林琨自夸,帝国拥有着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水师,是去哪里都不用怕的。
林瑜听着林琨这个初初下山的乳虎一般无畏的宣言,笑道:“的确如此,那里还是个佛国,如果咱们去占领了,看起来也不难。”
林琨一听,便回头道:“但是?”
总会有一个但是的,他想。看着眼前这个据说自己幼时极为黏着的皇兄,满心满眼的都是钦佩。
“那个国家将等级制度刻进了骨髓,已经没有救了。”林瑜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来,一个到了后世、人权自由大行其道的近现代社会,依旧能够故我的实施着人种制度的国家。那时候,几乎每过一段时间就能够看到他们随意打杀妇女,还视其为理所应当的国家,送给林瑜他都不要。
他拍了拍林琨尚且稚嫩的肩膀,道:“如朝鲜、倭国等国,你若是将他们的掌着文字宗庙的人给杀尽了,剩下的那些就任你鱼肉。仇恨不过两三代,等他们熟悉了汉话穿惯了汉服,他们自然就会以为自己是汉人,曾经的历史不再重要。”
因为林琨迟早要出去立国,是以林瑜对他将这些讲解的很细致,他接着道:“但是莫卧儿王朝不一样,他们四等人制,还有四等人之外的不能看见的贱民。你觉得,他们能够习惯原本比自己低一等的人居然和自己平起平坐吗?”
林琨茫然了一瞬间,似乎有些难以想象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的国家,他慢慢地道:“开始,那些贱民。”这两个字从他的口中吐出,还有一些艰难。他咽了咽口水,道,“就从来没想过要反抗?”
“这才是最可怕的一点。”林瑜带着他出了房门,再过一年,林琨就要束发,虽然还未够得上十八成年,但是对于皇家来说这样的年纪已经是个大人了。
如今的皇家算不上子嗣单薄,皇子公主已经有了三个,如今的皇后肚子还揣着一个,对于一向单传为主的林家来说,这已经是相当的高产,叫朝臣们很是送了一口气。但是整个皇族宗室的人口依旧可怜,如今便是黛玉的婚事都被众位大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心里头有数,这个必会承袭瑞亲王一系的郡主日后便是第一个女亲王,她的子嗣自然也是宗室。虽说有找上门女婿之嫌,不过谁家不是几个儿子,舍了一个又如何?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黛玉都已经亲身上阵,替皇兄管起了皇家内库并着银行的事宜。值得提一句,先前她在两个银行之间来回打转,算得上是一手参与了两个银行的建立。现在国家银行已经能够自行运转,她也终于能够松了一口气,专心管着皇家银行的一个大摊子。
如今在验过资之后,原本信誉良好的钱庄都改制成了银行。这其中,为了方便监管,国库都出了一部分的银钱占了些股。可以说,现在满国中遍地开花的银行就没有真正意义上完全的私人银行。便是皇家银行后来在林瑜的示意之下,都给国家拨了一点的股份。
随着商贸的空前繁荣,这些银行的足迹也跟着帝国军人走向了海外。其中,最得信赖的依旧是皇家银行。大汉帝国皇帝陛下的威名随着他的军队远传世界,深得敬畏。
如今在海路上,好些船只都愿意雇佣一些帝国国民,再带上一面代表着帝国的金龙旗。如果遇上海盗,只要亮出这一面旗帜,他们自然就会犹豫。再由帝国的国民出面,这些海盗就算再眼馋眼前的肥肉,也只能不甘心的退却。
唯有强大,才能够深入人心。
“你已经小初毕业了。”林瑜看着这个被他的蝴蝶翅膀给扇出来的孩子,笑道,“是时候该出去走走了。”一头乳虎若是被长久的关在笼子中,也会失了血性。学习固然重要,但是对于林琨来说,经历也同样重要。
不要往了,过不了多久,他就要带着手下出去封国。从此披荆斩棘、筚路蓝缕闯出自己的一番天下。
林瑜当然可以将自己已经开发出来的地域封给他,但是这个小子也很有出息的拒绝了。不管别人怎么想,林瑜很满意,便是心疼孩子的贾敏也深感骄傲。
至于林如海,更是觉得理所当然。用他的话来说,他已经比别人强的太多,当他人还要千辛万苦地去挣一个封国的机会的时候,他却不需要操心这个。甚至于,皇帝陛下将地图摊在他的面前,让他自己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若是连自己的封国都建设不起来,到时候就算给了他现成的,他能够压服手下么?若是被人架空,做了一个傀儡国王,那还是趁早不要给他的皇兄丢人了罢!
看着林琨兴奋中带着些忐忑的申请,林瑜微微一笑,道:“军队里也一般有着先生,学业不必担心。只不过,你想去哪一个军队?”
林琨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北边正在打俄罗斯的军队是想都不用想,之前他不是没提过,被皇兄亲口给驳了。原本他还想着去蓬莱那边,提前看看自己未来的封国是什么样子的。但是,被林瑜刚才那么一说,他倒是改了主意:“我想去印度看看,听说那边咱们和英国常有冲突?”
不算大,但的确存在。只能说,利益对那些商人来说,太过重要以至于值得频频铤而走险。
林琨定下了去印度之后,一应的东西都有人给他准备起来。他并不是完全当一个小兵,至少上级的军官们都知道培训院里头有这样的一个特殊的预备兵存在。没办法,当今皇族宗室子嗣艰难,每一个都珍贵的很。
那些军士倒还不至于因此觉得接手了一个烫手山芋,毕竟他是去锻炼的,不是去游玩的。只要安全上有保证,其他的只管当做一个普通的兵士就行。
皇家学院里头不是还有一个如今依旧隐藏在迷雾之中的大皇子么,难道因为知道自己的学生中有一个大皇子,那些做先生的就忐忑地不用睡觉饿了不成?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他们只好对所有的学生一视同仁,然后往更严的地方要求。
万一大皇子回到宫中,皇帝陛下一垂询,发现大皇子的进度不如人意那可怎么办?满国中都知道,皇帝陛下是能够连中六元的人物,早年还被当做文曲星拜过。直到现在,京城外头的清风观里头供奉的文曲星像都还有着皇帝的一份神采。为着这泥胎塑像,清风观里头每年的香火都要比别别家旺盛几分。
是以,这一届的先生可谓是最负责任的一批了,他们私下里甚至还喊出了不叫一个掉队的口号来。这样一来,哪怕好些跟脚清晰的顽皮小子都被弄得苦不堪言,叫他们家里头的大人举个欢欣不已。和大皇子结交这样的事情也就是私下里想一想,家里小子的进步却是实实在在看得到的。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哦!”一个抱着茶杯的年轻先生脸上的委屈都快滴下来了,他却是一个金发白肤的西人,因为在皇家学院的这一份工作,年头刚拿上了国籍。但看他穿着素色深衣,一身书生气的样子,没人觉得他不是帝国的国民。
皇家学院规定了,每一个孩子至少选择一门外语学习,最后还要列入每年的考评之中。年轻人就是这一届的英语先生,原本他的工作很是清闲。皇家学院的孩子一共才多少,每个人的选择不一样,分下来可不就更少了。
现在的英国还不是那个打败了西班牙、确立了海上霸权的国家,所以年轻人一向清闲。最忙的,反而是法语教习,他们的人数也最多。
“我还没抱怨呢!”数术先生抱着一大摞的作业本出现在办公室中,身后还跟着一个笑容腼腆的男孩子,手中也是一大摞的作业,他对着满屋子的先生们笑了笑,转身欢快地跑了。
一屋子的先生神色复杂地看着那个面容精致的孩子,这是他们猜测的人选之一。毕竟皇帝陛下的‘美名’世人皆知,生下来的孩子必定差不多哪里去。但是,他们都只是远远的见过林瑜一面,并没有深切的体会到所谓的美到底是个什么程度。也没办法从这孩子们还没有张开的小脸蛋上看出来和皇帝陛下一脉传承的美颜,这个难度太高了。
知道的不是没有,就比如说如今皇家学院的院长、原本西山书院院长、更兼当朝帝师,自然见过皇帝是个什么样子的,之前林瑜前来视察的时候,也有一些人陪过。巧的是,教授大皇子那一届的先生里面,没有一个他们的名字在内。
就算有处得好的悄悄去问了,也只得到一个没敢仔细去看的答案。至于仙气飘飘的院长,那是没有人敢去问的。
“这才哪到哪儿啊!”教国文的先生将自己的杯子往英文先生手中一塞,那年轻人便顺手捞过自己面前的保温壶,就往杯子里面倒。原本滚烫的水,现在倒出来,温度正好适口。国文先生就满意地道了一声谢,呷了一口道,“大皇子送走了,这不是还有二皇子么,也快了。三公主到时候去的女学罢?”他有些不确定,总觉得林瑜干得出将三公主女扮男装然后扔进来的事情。
“自然去女学,否则岂不是太好认了。”数术老师很是确定的样子,如今是没有男女七岁不同席了。但是皇家学院还是一个全封闭的寄宿学校,一旬才回家一次,皇帝陛下还不至于在这方面开玩笑。
“若说皇帝陛下子嗣繁盛是好事。”年轻人这么说着,就是忍不住自己想要谈起的欲|望,“但是下一次我还是不想点头了。”带一届就是六年,想想就觉得累得慌。
“这还只是皇子,以后还有亲王子嗣。”本朝宗室只有一家,比起伪朝的那种一抓一大把的可是金贵过了。国文先生接着自己刚才没有说完的话,“分封之后,国王的王子王孙们也要送过来,你们觉得呢?”所以,他刚才才说那句哪到哪的。
“可能,到那个时候我就已经习惯了吧!”年轻人绝望地想,希望到时候自己这一头浓密的头发别像那个英国的使臣一样,早早就无情的离去。
他除了现在皇家学院的社交圈子之外,还有原本同船而来的一个小圈子。他们都是决定定居在这个美丽国度的人,和那些待不了多久就会离开的商人不一样,也没有多少的交集。
年前的时候,分封这两个大字就一|夜之前席卷了整个国中大地,在民间掀起了巨大的浪潮。因为理论上来说,封国只看功勋不看出身,这叫平民百姓都多了一个可以念想的目标。
各处的征兵处前来参军报名的人数更是猛然增长,重现了当初打天下时候的增长速度。那可是封国啊,一般只有在一个国家走向末路,天下共逐鹿的时候,这全天下的英豪们才会有这样的机会。谁曾想,在帝国这样一个皇朝刚兴的时刻,居然会拿出分封制来。
一时间,茶馆酒楼、梨园勾栏尽是讨论这个的声音。尤其是刚刚回国没多久的林珩,看着自己档案上暴涨的功勋值一脸的茫然。
封国?封国!
“你们可知道,封国需要的功勋值是多少?”他终于回过神来,也不去看眼前这个叫他兴奋地数字了。这个数字已经足够他封一个侯爵,或是三代世袭的伯爵,很是丰厚了。但是这一切在封国面前,什么都不是。
那个掌管档案的官员这两天已经回答了很多一样的问题,本该很不耐烦,但是面对林珩这样的,他还是端起笑脸来,回道:“暂时还没有定论。”他也想知道,这肯定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数字,但是再大,只要让他有个可以说的内容,也比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别人却还以为他在保密,继续死缠烂打的好。
林珩胡乱点点头,心道他这是昏了头了。与其问这样的小科员,还不如拜访一下海叔。别的不说,想来琨哥儿的一个封国是板上钉钉的。
报纸上都已经说得很明确,外面还有着大量的土地等着国人前去征服,在这些土地被封完之前,帝国不会停止扩张的脚步。
这种话说出来,本是会叫国人恐慌的。毕竟百姓们以及习惯了安稳的日子,这时候还没有培养出血性来。但是,分封这个大杀|器一拿出来,瞬间全天下就只剩下了一个声音。
这可不是仅仅代表着数量有限的国王,这些当国王的难道还能做光杆司令不成。他们是要开疆拓土的,不仅仅需要武人,还需要文人去给他们治理国家。这就意味着无数的机会,在这个为官思想厚重的时代,还有着非常大的吸引力。
“这正是一个可怕的国家。”走出鸿胪寺中的居住地,英法两国使臣相伴靠着街道右侧行走着。他们看着街面上所有百姓那么喜气洋洋的神情,英国使臣不由得感慨道,“据说,这个国家数千年前的先祖们也是用着分封制,将子女国民分出去,这才有了现在庞大的国土。”
“不愧是大皇帝陛下。”英法两国之间本来还有着不少的龌龊的,现在同住鸿胪寺亲身感受着这个国家给与他国的压力,到让他们走在了一次。话语间也没有了一开始那时候的剑拔弩张,“他原本可以将这些都捏在手心,却偏偏拿出去用来引领整个帝国的国民,这样的手笔当世绝无仅有。”
将姑苏的临时子弟拉出去一个个封国,和现在将封国作为国民面前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胡萝卜,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至少,现在这个国家的精神气都不一样了。
也正是这一股突然爆发出来的力量,让鸿胪寺里的众位使臣们震惊,乃至于颤|抖。
像西欧的国家倒还好,毕竟地处遥远,怎么也动不到他们的头上。但是,边上如交趾等长久不睦王化的国家难免就要考虑考虑自己的出路了。
这要有一个万一,侍奉宗主国不利,封来一个诸侯,他们该怎么说?反抗是反抗不过的,难道就要引颈就戮么?
自然,这也就是那些个心中心虚的属国才会这么些想,一般而言,帝国对于那些恭顺的属国还是比较大方的。就比如说建立码头、还帮着铺设铁轨、建立铁道系统的事情。有识之士自然能够看得出来这是帝国控制属国的举动,但是,对于属国的王宫大臣来说,他们因此而得到的好处,可不是以前那一点点的金银可比的。
毕竟,随着交通的便利,商贸也跟着蓬勃,就算帝国拿去了很大的一部分。但是总数上涨了,他们得到的自然也跟着上涨了。
这些属国的王室可不像林瑜,将皇家内库和国库分得很开,并将宗室不得挪用国库这一条写进了宗室律中,明令禁止。对于这些王室来说,整个国家都是他们的,国库不就是他们的私库么!
他们未必不知道帝国控制了他们的国家,但是既然皇帝陛下保证过,让他们永为臣国,这不就是保证他们的地位和利益的意思么?要是国家中起了战火,帝国在这里的利益岂不是会受到损害;再者,若是换了一个王室,是不是会有他们这般的听话、万事不管还是两说。
所以,他们很是笃定,留着他们对帝国的益处更大,那么帝国就会保护他们的安全。既然可以继续过这样的好日子,他们又何必多管闲事。
至于,帝国亲手将他们全送去见阎王,然后重新封国。还是那句话,不符合帝国的利益。重头开始建立一个封国和接受他们手中已经有了一定的历史传承的封国是两回事。就像是林瑜之前和林琨说的,想要将有了自己宗庙文字历史的国家,想要彻底收服,必要在两三代之后。而且,期间还要受到个中反噬。
有这个时间、精力,还不如在外面的新大陆上多占几块地来的划算。
这些属国王室的算盘打得多精啊,无论这其中包含了多少了帝国强大武力之下导致的无可奈何。总之,在这一代的主要政策决定下来后,后代再要改变,就很艰难了。因为帝国的经济文化已经渗透到了这些国家的方方面面,真要弄出一个什么制裁的话,可比林瑜印象中米国搞得所谓制裁要可怕的多。
因此,这样的宗属模式一直维持到后世,依旧稳定如故。
法国使臣何尝不羡慕这样的模式,他曾经想过,若是换了他会有一个被称为国王的机会的话,哪怕只有一天,那也值得了。
事实上,在来到这个国家之前,他就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这样的操作。他替自己的国家想了一想,就觉得难以想象。这个法子再好,他们是用不了的。
在他们欧洲,农夫的孩子是农夫、工匠的后代就是工匠;仆人世代做仆人,贵族生来就是贵族。这是一条刻在人的骨子里的法则,难以被打破。
不像是这个国家,据说功勋封爵制度同样在两千年前就已经出现。帝国的国民对王朝更替的态度很是理所应当,他们甚至还跑去研究为什么以前的皇朝会三百年一轮换。是以,在机会放在他们的面前的时候,所有人都变得精神振奋,固然会有人觉得封国对他们太过遥远,但是这样的人终究是少数。
在大环境欣欣向荣的情况之下,想要懒一点的人也会不由自主地跟着勤奋起来。这个国家本就已经强大地令人心生畏惧,现在当他们的力量被凝聚在一起的时候,更是令人提不起抗拒之心。
也许他也该考虑考虑国籍的事情了,法国使臣很是交了几个已经拿到了国籍的朋友。他们生活得都要比在国内要好得多,按照规定,他们也是能够积攒功勋值去封国建制的。
现实不现实两说吧,至少,他们是有资格的。特别在感受过这样积极向上的氛围之后,人都会跟着变得积极许多。一个人的心态变得积极了,生活自然会变得更好,然后形成一个良性循环。身处其中的人,像是这个法国使臣,在感受到了这一份的魅力之后,心中自然就会有一个倾向性。
两人无言地走在这个明净的街道上,在这里他们不用担心一不小心头上粪水从天而降,因为对这个勤劳的民族来说,这些都是农户的无价之宝,每天清晨专门有人前来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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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百姓人人华服,彼此往来有礼有节;在这里,拥有着这个世界上最为健全的法律,大多数的人会自觉遵循;在这里,物资丰饶,朝堂上的数据报告昭之于天下,今年全国已经没有饥馑,人人可得饱暖;在这里,有着世界上最为先进的科技,火车已经通行全国,而研究者们还在日夜不停的研究着更加深奥的内容;在这里,人人都可以念书,什么时候开始学习都不会有人嘲笑,法使就曾经看见过一个老媪跟着小学生们学会了自己的名字怎么写时脸上露出高兴的笑容。
在这里,拥有着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他们坚定地愿意随时为自己的国家奉献出生命。他们为身为帝国的国民而感到骄傲,也为着这一份的骄傲付出一生的努力,让这个帝国变得更加的强大。
法使第一次感受到一种叫做国家凝聚力的东西,却不是在自己的祖国。
他很愿意去拿这一本的国籍,但是却反而因着这一份模糊的感觉,犹豫离开自己的祖国是不是不大好。
终于,在他完成这一任的使命,即将交接回国的时候,北方传来的一个消息坚定了他内心的想法。
征俄罗斯大捷。
捷报传回国内的时候,刚刚进入圣元十年,林瑜也是三十而立的年纪了。
正月初五,皇帝万寿。他本不是奢靡的性子,这些年庆生一直都只摆了摆家宴,但是这一次双喜临门,为了不扫国民们庆祝的心情,林瑜破天荒命操办起来。
这个京城灯火通明如万千星火落人间,皇宫前面的广场上自本朝建立起的时候,就不再禁止百姓随意走动。现在更是搭起了戏棚子、杂耍摊子,所有人都卖力的表演着,周围的百姓们也捧场的不时叫好。
明灯高悬,样式不一,就像是将元宵节的灯会提前搬过来了一样。而这些的花灯无疑会被挂到那一天为止,如果有才学的,就去猜上面的谜语,猜中了就能带走。
比起往年来,这些的灯谜更多而来一些天南海北、数算杂项的内容,叫人猜起来更加的摸不着头脑,可见民间奇人无数。
在一盏精美的多瓣琉璃莲花灯面前众人纷纷驻足,琉璃莲花灯的样式倒没什么,难得的是花瓣那统一由内朝外渐渐变淡的明净色泽,便是在如今玻璃价钱已经大幅度下降的现在也不常见。花心中跳跃着一点烛光,映照得整盏灯愈发灵动可爱。
就是这个谜语可恶,叫人难猜。
“答案可是五十六?”因着猜不出答案,反而等在一边,想要看看有谁能够摘走花灯的众人听见声音纷纷折身看去。就见一个笑容腼腆的外国少年,见众人都向他看来,还稍稍地向后退了一步。
“正是如此。”摊子前的小贩笑容满满地大声道,众人一听,忙簇拥了这个少年上前,“不如就请这位少年讲一讲怎么猜中的,如何?”
这个谜语其实也没有什么难的,只是要用数字转换一下,牛顿这么一说,众人了然,笑了一通后一哄而散。
那小贩见那少年一脸茫然,便将花灯取下,塞进他手里提着,又教了他怎么使用机括。牛顿眨眨眼,道:“真的不要钱吗?”这个看起来可不便宜。
被小贩挥着手送走的牛顿提着手中的花灯,递给陪伴他的红玲,正是当初在海关照顾过他的女子,道:“这里真是一个浪漫的国度。”
红玲便笑,正要说什么,就听一阵欢呼之声,她忙扭头看去,就见皇宫的城楼上几个影影绰绰的身影:“是皇帝陛下一家与民同乐呢!”
随着林瑜他们的出场,众人纷纷翘首以待,果见不远处的山上烟花冲天而起,最终在夜空之中绽放开来。
“真真是东风夜放花千树。”皇后身边消失了很久的大皇子看着天空喃喃了一句,再看看底下在万千明灯下照耀地格外美丽的城市,突然转头对林瑜道,“这便是为万世开太平了罢!”
林瑜看着如画江山,终于眉目舒展,轻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