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大典之后,林瑜正式登基为汉帝,年号已经在斟酌之中,等年关一过,就会采用新年号。现在暂时还用着崇祯帝的旧年号,这也是靖朝被彻底打做伪朝的意思。
新皇登基原本该大赦天下,不过被林瑜以汉律中没有大赦这一条给驳了,改成了按照汉律重新审一遍治下的案件,然后再根据应该判多少的刑罚来决定他们是不是接受劳动改造。在国家需要大规模的人手来进行基建的情况下,他做什么放过这些免费的劳动力,还拿粮食养着他们。
倒是论功行赏这一环节没有漏下,天下初定也需要这些来收买人心。不过,林瑜大概是历来开国皇帝中封爵最少的一个。他定下了王、公、侯、伯、子、男六等爵位,爵位无封地有俸禄。其中王爵为超品,其他从正一品依次往下排。按照林瑜的规定,这些爵位都可以因功而得,包括自前汉以来已经成为惯例不分给异姓的王爵。
但是这些爵位的获得都必须给这个国家做过非常大的贡献,并经过一层比一层严苛的审查才行。
最高也就是林如海的亲王爵,不过他这一支已经和林瑜连了宗,算是宗室,身上又有功劳,这一个亲王爵本就在意料之中。林如海的封号是单字瑞,可见简在帝心。黛玉作为亲王嫡女,封做长宁郡主,本来按照现在整个皇族宗室只有这么一个姑娘的情况下,就是封一个公主也不为过。但是林瑜出于之前分封的考虑过,并没有这么做。
常柯敏是皇后的祖父,本该封承恩公。但是,林瑜却没有因为外戚的身份而这么分,反而给了成国公这样的封号。这也是一个外戚可参政的信号,至少常柯敏任着参知政事,众臣中就没有胡乱出来瞎说话的。
另一个国公就是白安,在他宣麻拜相之前,先得了楚国公的爵位。
军中唯有张忠、洪铭泽两人得了侯爵之位,并无封号。史玉城、刘士央等人封了伯爵,杨成栋、黄仲等一干小的全都得了子爵。但是只要他们继续在军中待下去,只要战事不息,他们还有着大把的封公的机会。
地支中得了爵位的不在少数,但是因为他们工作的特殊性,这些爵位只是出现在他们的档案身份上,并没有随着大众一起册封。
另一个比较特殊的爵位就是郑绍的延平郡王,这个爵位本就是来自南明的册封,也得到了林瑜的承认,被他接到南京荣养的郑氏一族就成为了本朝暂时唯一一个异姓王。
繁琐的仪式过后,林瑜顺便改变了国中历来的大朝会。卯时初的朝会,便是他自己也才醒,何必折腾这些老人家大晚上的还不得安宁,顶着寒风和露水启程。所以,将上班时间改成林瑜印象中的朝九晚五,朝中众臣一致口中称谢,还真没有什么好反驳的,谁会自找不自在呢?
原本擅长喷人的御史台就更不用说了,他们的顶头上司御史台大夫还被退回了家中吃自己呢!虽然林瑜之前的话中颇有些整理好就可以回来的意思,但是圣人之言何其宏大,便是在前汉之时,就有着不一样的派系,他一个人穷首皓经又有什么用。
一个御史台大夫,正三品的官员,也是孔家暂时能接触到的官职最高、也能接触到新帝的官员。别的官员要么潜邸出身根本理都不理他们,在御史台大夫这件事一出之后,之前态度模糊摇摆的人对他们更是一下子避之唯恐不及。结果,孔家接到他传书之后,挑选出来的擅长经义的子弟还没来得及出发,京城这边那个御史台大夫就被吏部一封正式的函件给辞退了。
原因是无故旷工三天。
对,就是旷工。
原御史台大夫心中就算不忿,也没敢去质问。不过,就算他质问也是没有用的。朝廷新的规章制度中的确有这样的一条。他只以为自己被林瑜呵斥之后,就默认自己会被贬谪左迁,没想到会直接接到这样的一封辞退信。
毕竟这是的官员要么自己致仕要么自己挂印而去,等朝廷这边罢黜之后一般紧接着的就是下狱问罪,辞退还真是闻所未闻。
无论如何,这家伙已经没有用了是既成事实,孔家的人在安慰了两句后,第二天就消失了个无影无踪。那人还能说什么,京城中生活本就不容易,这时候自然紧着收拾东西准备回乡。就算在自己的书房中破口大骂也没有什么用,只能怪自己脑子不够用,相信了孔家的花言巧语。
他人的咒骂孔家听不到,他们自己还觉得委屈呢!之前在金陵闹出新式科举的时候,他们完全是将其当做秋后的蚂蚱胡乱蹦q,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结果,“砰”的一下,改天换地了,新帝要把这一套给用在全国了!
这不是在掘孔家的根是什么,更别说新任的皇帝比之前面靖朝皇帝还不如,他不尊孔!比起林瑜搞出的一套新的科举方式,这才是孔家人更加不能接受的。
毕竟林瑜有言,不承认前朝所封爵位,这针对的不就是他们么?别的有爵位的人家要么已经被战火中被林瑜给搞死了,要么都是满人,这时候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嘎达里头干苦力呢,身上还有爵位的可不就是他们孔家衍圣公。
来京的孔家弟子,不,说弟子还不能显示他的尊贵身份,能指使得动一个三品大员的,可不就是当今的衍圣公本人,孔峄成。在从原本的御史大夫家出来之后,左等右等,不见朝中有人来邀请他参观登基大典的时候,就知道事情不大好了。
孔峄成想得很实在,爵位才是最重要、也是最实在的。
毕竟当初程朱理学那一套和孔子所言已经没有太大关系的学说通行于天下的时候,也没见有孔家子弟出来说什么。可见他们真心也没讲天下学子学的是什么东西放在心上,或者说,他们很笃定,无论是哪个想要发扬自己的学说,都要借一借孔老夫子的名义,务必要搭上一些边,自称儒家弟子,才有正大光明将自己的学说发扬光大的机会。
因此,无论换了多少的皇朝,孔家弟子总觉得自己的地位是稳的。没有千年的皇朝,但是有千年的世家,不是么?那个皇帝敢不尊孔呢,天下的读书人不答应啊!
他们有恃无恐,所以,当一个手中握着军权的皇帝横空出世,举着手里的刀表示不愿意再尊孔的时候,他们怎么可能不恐慌。否则,能有多大的事,需要“衍圣公”亲自走一趟呢!
登基大典有多热闹,孔峄成心中就有多么的悲凉,尤其是当他看到跟随在仪仗队后面的那些由外番洋人还有一些蕞尔小国派遣来的使臣好奇有赞叹的东张西望的时候。他这时候可没有了嘲笑这些人土包子进城的□□上国的洋洋得意的心态,因为他终于发现也许孔家的地位在林瑜的眼里还比不上这些蛮夷!
这衍圣公的爵位难道要绝在他这个不肖子孙的手中吗?若说这时候的孔峄成心中还只是惶恐的话,等登基大典结束之后,论功赏爵完全没有他们孔家的份时,他彻底栽倒了。
他想得不错,在林瑜的眼中,他还真的不如这些金毛碧眼的外番人来的重要。
这时候的国中无论是丝绸、茶叶还是瓷器,都是洋人所梦寐以求的产品,毫不客气的说,只要开放通商,汉朝是绝对处于贸易顺差的位置的。
仗着自己手中的水师,林瑜从来没有想过要限制贸易这一回事。
新朝需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原本在东番的时候林瑜还能从自己的内库之中掏钱,但是既然新朝已经成立了,改立的规矩也要立起来了。
在他登上丹陛后的第一个旨意,就是废除‘赋’。这一手可比什么永不加赋要高明多了,林瑜表示朕财大气粗,这个税种消失了,以后不用百姓再承担皇家的费用。
光凭这一道旨意,林瑜相信外头百姓们喊起万岁来,肯定是百分之百的发自内心。在这一点上,林瑜还是总结了一下自己曾经在上一辈子中学到的,永远代表着人民的利益。当初背书的时候半点不过脑子,可能还觉得有点假有点虚伪。但是在林瑜真的坐上这个位置之后,他才真切的觉得,至理良言。
虽然,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说得也是这样的道理,但是总没有那一句话总结的有味道。
有了这样的一道旨意在,林瑜在百姓中的地位就彻底稳下来了。这时候他再大刀阔斧地搞什么改革,相信没有什么一个读书人再敢学之前那个御史台大夫。
不过,暂时林瑜颁布的旨意还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弹。就像是废除赋,那也只是皇家内库的钱少了而已,国库的税还是要照样征收的。
当然如果征税的小吏从中中饱私囊宛如林瑜印象中的康麻子时期,说是永不加赋,但是官员们鉴于少了一个可以盘剥的途径,而在征收税的时候巧立名目“弥补损失”的话。别的不说,林瑜的手下的地支已经准备好了。
如今的地支已经面临了再一次的扩大,只是在人员和机构扩张的同时,林瑜也收回了他们的执行权。也是就是说,在法律的范围内他们可以调查,但是调查结果必须上报大理寺,由大理寺的法官来宣判,最后由刑部来执行。
就算是这样,照样有大臣打着胆子参奏,说这是前明锦衣卫、两厂,会成为迫害大臣的工具。被林瑜用诬告反坐给拍了回去。
要不是心虚,反对什么。难道调查过程中的那么多人都愿意冒着风险诬告你不成,如果真是这样,倒还真要好好调查一下了。
就算众臣再不情愿,为了不显示自己心虚,只好应承。他们哪里知道林瑜后面还有大招等着他们,但是妥协这个东西有了第一次之后就会有第二次,习惯了也就好了。
无论如何,林瑜所有强行推行的政策都是在打击贪腐上面,作为臣子的还真是没有话说。就比如说后来写在了汉律之中的官员家产申报制度,虽然在后世常常被西方的键盘侠们喷成没有隐私、不尊重人权,但是这样的制度的确保证了汉朝成为了世界上贪腐对国家造成的伤害最小的国家。
别的国家虽然屡次想要借鉴这样的制度,但是因为国内的压力,无一不是推行不下去要不就是干脆从一开始就通过不了。因为他们尊重‘人权’,采用匿名投票的方式,那个官员愿意自己的脑袋上加上一道紧箍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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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林瑜在严苛的同时,对这些官员的待遇还是下了本的。
相比于洪武时期的俸禄养不活一家老小的情况之下,汉朝官员的俸禄哪怕是最低一级,也足够一个贫寒之家一跃成为中等人家了。更被说,还有这种各样的福利,比如说是退休保障。在社会福利这个字眼还没有普及的情况之下,汉朝的官员就已经成为了享受这一福利的第一个群体。
林瑜前所未有的从国库中专门拨出一个款项用来给致仕官员,根据他们会有的不同评价每个月会有一笔补贴。
拿白安这样的中书门下平章事来举例,他在任的时候有着宰执的高俸禄,等退下去之后,还有国家给予的致仕补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在任的功绩都会影响这一份补贴的厚度。在他退下去之后,众臣会对他的功绩作为评价。这样的评价可不是像前朝那样的给一个词,而是实实在在的考数据说话。国家财政增加了多少,民众的知识普及率提高了如何,总要有一个说得过去的地方。
等评价新鲜出炉了并通过了重臣的一致认同,国库会根据这样的一份评价,来衡量发放所少的补贴。
至于致仕俸禄这一概念也被林瑜给提出来了,这个就和他印象中的退休工资差不多。还有养老金之类的福利,官员们也都是第一批吃螃蟹的人。
这样的厚待可以说是纵观前面数千年都不曾有过,所以林瑜针对贪腐而制定的一些列严苛的条例,他们还有什么理由去反对。
少不得在感恩戴德的同时,绷紧了身上的皮罢!
这时候的国库还处在赤字阶段,好些款项还是身为户部尚书的林如海亲自打了借条从皇家内库中借来的。对,就是借条。林瑜表示,这些钱财都是需要国家按着利息来还的。利息不高,百分之三而已,相对于民间的高利贷,这已经是堪称薄利了。
就算如此,这依旧是一项前所未有的举动。
故宋乃至于前明时期,常有皇帝拿内库补贴国库的举动来。官员大臣们也想的很开,这个国家都是你皇帝的,没道理国库没钱的时候,你袖手旁观啊!
但是林瑜就是不一样,他不向民间征赋,甚至将不拿国库的钱写进了汉律下的宗室律之中。在朕提出这一点的时候你们头点得飞快,那国库像皇家借钱,就不用打欠条还利息了?
林瑜为了改掉大臣们天下都是皇帝的,从皇家内库拿钱也一样的想法,在国库吃紧的时候还是没有放松关于这一方面的要求。
朕愿意免息,那是朕大方,大臣向着皇家内库伸手却不是理所当然的。
众位大臣只能看着林瑜这一手接着一手的,就是想要反对也实在没有理由。叫他们说,天底下哪有不拿国库银钱的皇家,但是本朝偏偏做到了,还写进了宗室律中。犯了被抓住就会被除名,变成平民百姓,只要不是脑子有坑,就不会抱着侥幸心理去犯。
这时候林瑜定下的律法放到了后世,那就是祖宗之法了。历来,对于这样的‘祖宗之法’的变动是最艰难的。
当然,林瑜也知道这一点,不过,他自己数过,世上无万世不易之法,须得过一段时间就重新核实一下法律是不是符合当时的国情,再进行增删。
但是,像这样写进汉律前页的基本法一般是不会再动的。除非,再来一次改朝换代。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下立法权的问题。原本的汉律是结合了大明律还有林瑜的意见,经由白安等人删改而成。但是,林瑜却不愿意将立法权攥在皇家或是中书门下的手里,这样太危险了。皇家手中已经有了军权,这也算得上是他留给后代子孙的一重保障以及一条能走的道路。而行政权以后一定会尽归中书门下,无论这两者哪一个掌握了立法权,那都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想要玩一把议会,将立法权给独立出去。只不过,他现在还只是在心中想一想而已。
如今大多数的百姓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真要拉出什么议会出来,林瑜相信,百姓的意见是代表不了的。相反,议会绝对会变成现今的读书人玩弄权术的借口,这就和他的初衷南辕北辙了。
议会他最终还是要建起来的,但是那应该是在整个国中的中产阶级起来的时候。权利这两个字不再是被读书人、尤其是儒家弟子这几个字所垄断的时候。
林瑜希望读书这两个字不在变得值钱,就像是他印象中的大学扩张一样。原本的大学生素质相比于扩招之前的确更高,几乎以上大学,就是板上钉钉的干部,一辈子的铁饭碗就稳了。这时候的读书人也是一样的,宋真宗的一首劝学诗道尽了学子们的向往。
千钟粟、黄金屋、颜如玉,谁不想要。只要读书,就能做官,做了官就有了啊,可见读书人之金贵。
这样的金贵和林瑜的理念完全不符,国政被这些金贵的读书人给垄断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也早就有了前车之鉴。是以,林瑜想要建立起一个能代表着绝大多数百姓利益的议会的话,先普及教育吧!
他心中有着这样的计划,所以在孔子后人迫不及待的出来蹦q的时候,才会这样的不耐烦。想要普及教育,扶持其这个国家的中产阶级形成一股难以抵抗的大势力,林瑜都不确定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哪有那个时间去理会这些跳梁小丑。
孔峄成没有等到新朝一丝一毫的垂询,病愈之后终于灰溜溜地走了。而他回到曲阜的消息,也合着一大堆其他的消息一起,送上了林瑜的案几,最后和德川家的那一封信一样,进了需要被焚毁的废纸堆中。
虽然林瑜看上去没有将德川家的无礼放在心上,但是这是因为在登基大典前夕,众人就算想教训一下那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国家,也得先顾着眼前。
就算他们发来的信函上措辞再怎么谦卑,也改变不了林瑜在心中已经将他们打成死刑的事实。这个时代大概没有一个人像是林瑜这样,对着这个民族性格中的劣根性了解得一清二楚。
“不要因为他们曾经的谦卑,就忘了他们之前的狼子野心。”林瑜和进宫来看孙女的常柯敏道,“须知在他们谦卑的皮相都是刀剑加身的疼痛堆起来的。”
“蛮夷畏威而不怀德,说的就是这些人了。”常柯敏抚着胡须,看着林瑜怀里的重外孙笑道,连说话都放轻了好多,“寄奴又重了罢!”俨然东面的一个国家还没有他眼中的重外孙子来的重要。
这却是常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林瑜怀里的这个小肉团子就是板上钉钉的未来帝皇。谁脑子抽了会说出东面的国家更重要的话来,更何况在常柯敏这样的老人家眼里。
“可不是。”林瑜笑道,将小家伙塞给眼巴巴看着的常柯敏的臂弯里,然后道,“也不知道他们哪来那么大的脸,还刚上书拒绝朝觐。”
“许是觉得新朝初立,不会妄动兵戈罢!”常柯敏心满意足的揣着一个香香软软的小团子,“从历史上看,的确是休养生息的时候。”
他这话要说有试探地意思他是不承认的,但是他也的确更加赞成休养生息。他虽然坐着名为副相的参知政事,但是国家之时他还是很清楚的。鉴于林瑜很喜欢将众位心腹聚在一起,开会讨论。
国家的财政艰难并不是一句瞎话,林如海这一段时间眉宇间的疙瘩都快长出来了,就是为了财政给闹的。要知道现在的军费是一个天文数字,以后还会越滚越多。
这也就罢了,按照林瑜推行义务教育的力度,就算是广东那边的关税来了,财政只怕会依旧吃紧。
“广东那边的来的关税才只是一个开始罢了。”林瑜宽慰道,“贸易政策正在紧急制定当中,回头还要开放几个口岸,关税只会越来越多,贸易繁荣之后,商税也会增多。”一国税收,商税才是大头。原本的世界中,农业还有补贴,不过他暂时不能做到这个地步。林瑜的永不征赋已经足够了,再多的话,就是惊世骇俗,对社会的发展反而没有益处。
“以后皇家科研院那边可是吞金大头。”常柯敏心里算了算,道,“明明钱变多了,但是国库怎么就充盈不起来呢?”
林瑜大笑道:“用于流通的钱才能发挥作用,囤在国库里头的又有什么用。”他也不好解释一国国库稍微保持赤字是良好的表现,毕竟在他们的心中,前汉之时贯朽粟陈才是国力强大、盛世之治的表现。只是道,“我还想着等国家的金储备足够的时候,重新印钞呢!”
“宝钞?”常柯敏的心思果然被转移了过去,惊疑不定道,“前明之时的宝钞到后来可一点都用不出去。”他没想到林瑜还想着这个,可怜了这个不是很懂经济的老头,被林瑜这一出又一出给吓得厉害。
“用纸印钱,说白了就是国家信用。”林瑜见他那样子,接过他手中的团子省得将老人家给压坏了,解释道,“只要国家能保证钱一直值那么多钱,百姓自然会接受。”
随着贸易的发展,一直用贵金属交易不是一个事,不方便不说,也会隐隐地制约着贸易的发展。所以,发行纸钞是大势所趋。只不过,是怎么发行的问题。
说到这里,他想起了他空间中相当于一个国家三分之一储备量的黄金,这些金子这些年他从来没有动用过,就这么放着也浪费,还不如将其物尽其用。
就这么流进市场会引起金银比价的失衡,所以还不如当做银行的储备黄金,就是怎么将在这些黄金拿到明面上需要好好斟酌一下。
林瑜想了想,发觉按照自己现在的地位并不是很难。
只要最终接手库房的人知道里面有着什么就行了,至于这些金子是怎么进去的并不重要,也没有人会去追究。他们的脑洞再大,也只会怀疑到神出鬼没的地支身上。而他们身上已经有了足够的传说了,虱子多了不怕痒,再多这么一件也无妨。
横竖,这历史上的未解之谜多了去了。
想要建立起国家信用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但是银行的事情却是可以先准备起来了。他准备建两个银行,一个事国家银行,另一个就是皇家银行。
国家银行就像是他印象中的央行一样,是货币的唯一发行方,也是以后商业银行的最后贷款人。最重要的是,林瑜计划着将户部的职责渐渐地向国家银行转移,作为银行,他们本就对整个国家的金融最为敏|感地,必然也要担负起监管的职责来。
至于户部,他们日后的主要职责就是征税。林瑜有意将其打造成像米国税务局那样的战斗组织,说来也是笑话。一个境内恐怖组织,fbi没有拿下,倒是被税务局给找到把柄,抓住了头目。
也不知道那一年的情报组织看见税务局的人还抬不抬得起头来。
这样一来,国家银行所需要的金储备就不是一笔小数字。林瑜库中的金子他是准备留给皇家银行的,也是给后代的经济保障。别的产业可以缩水破产,银行要作到什么程度才会在大好形势之下破产,林瑜想象不到。
另一方面,无论是倭国还是新发现的大陆都是富含金矿的地方。新大陆那边他需要吸引人去开发,而倭国那边,他需要有一个理由去发动对外战争。
明面上的理由好找,就凭着那边对着林瑜自称天皇这一点就不可饶恕了。他们一开始是学自于唐高祖,后来才搞出一个神道教,将天皇化作了神明的化身,但是林瑜可不管。毕竟在那之后,历代的皇帝都自称天子,林瑜也不例外。在众臣的眼中,这样的一个蕞尔小国居然敢称天皇,岂不是比天子还要高一层。正所谓主辱臣死,林瑜要发动战争,理由还真是现成的。
所以,常柯敏之前才会评价这个国家蠢。那边抱有的侥幸心理和隐约的试探的心思他都看得出来,更何况他的这个孙女婿。要知道,他这个孙女婿面对国人的时候固然是一个英明而仁慈的皇帝,对外可并不这样。那些在日复一日的劳动中没有尽头的满人足以证明这一点。
当然,新朝初定的情况之下,发动一场战争,光有明面上的理由是不够的。或者说,林瑜并不满足于一场战争带来的胜利,他更想要的是胜利之后的实实在在的利益,能够化作这个国家发展养分的东西。
有了实质的利益,想要说服那些大臣就容易得多了。要是哪个敢在他的面前高谈阔论什么□□上国以德服人之类的屁话,林瑜绝对让他亲身体会一下,在这个时代非国人过得是怎样的日子。
“金子?”被林瑜招来的众人面面相觑,林如海也不知道林瑜为什么突然问起了这个,他和常柯敏一样,或许要比他更加了解一些皇上的脾性,但是要说猜中他的心中所想,那还真是从来都没有过。他从随身携带的小盒子中拿出一副眼镜来架在鼻梁上——自北州负责军备之后,他的眼睛就有点不好使了。他仔细地看了看手中的文件,将国库中的金子储量给报了出来。
林瑜算了算,还真是少的可怜,更别说和他手中掌握着的相比。这也是历来常用贵金属是银子的缘故,能用得上金子的地方,还真的挺少的。就算是大比的货物买卖,还有更加轻便的银票呢。
“是金子。”林瑜点点头,道:“朕有意发行纸币,需要大量的金子作为储备金。”他看向林如海,问道,“瑞亲王可知我朝金银比多少?”
“十七兑一,如今新朝初定是以还有些上升的趋势,过一段时间应该能恢复到战前的十五兑一。”都说盛世古董乱世黄金,之前的一场战乱,黄金的兑换比例有所上升是正常的。
“君等可知道那倭国的金银比多少。”林瑜轻笑一声,也没卖关子,道,“五兑一。”
众臣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不由得惊叹出声。瞬间明白了林瑜为什么会念着那个国家了,这要是换了他们那也得念着啊!
“皇上的意思是?”白安眯了眯眼睛,他觉得按照林瑜的性子大概做不出强抢的事情来,但是怎么让那边吧金银吐出来的确也是一个问题,总不能是上贡吧!
林瑜当然不会做出强抢这样的事情来,不是因为他顾忌自己的名声,而是这不利于可持续发展。他要的可不是一笔生意,而是源源不断地流淌进来的金银。
有一点林瑜就算再自负也得承认,像这样已经有着自己的历史传承的国家和民族,可不是一张口就能灭国那么简单,现在到底不比秦汉之时。但是,如果林瑜能将这个国家降服的话,以这个国家特殊的地理位置,新汉朝就相当于多了一重屏障。
若要对外,可以作为跳板。若要防御,亦可作为防线。
当然,这样的前提是本朝要一如既往无可争议的强大下去,不能让他们找到可乘之机。否则,这个国家就是一条随时会咬上来的豺狼。
不过,孟子也说过,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有着这样一条虎视眈眈的邻国,想必林瑜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子孙后代因为没有敌人,自己将自己的血性给磨光了。
想到这里,林瑜看向东方,笑着道:“朕的意思,先狠狠打一棒子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