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石面对小春的请求丝毫没有动容。
“我不得不说,你到最关键的时候的确表现的很让人动容,爱护妹妹,可惜,错了就是错了。你妹妹犯了错,你替她承担,你承担的了吗?你想一想,为什么你们到现在总是分不清楚好人和坏人,就是因为你们的父亲总是为你们承担错误,所以你们什么都不懂,只有清楚地知道过错,受到应有的惩罚,才会明白做事的后果。”
“伤疤是让人记住一件事最好的方式,它能时时刻刻提醒那个人,如果不想有同样的下场,做事必须小心再小心。”
“今日你妹妹犯了错,你不告诉她后果,继续维护她,你自己逞了威风,自己慷慨赴死,恨不得让人感动得痛哭流涕。可是你妹妹呢?你看看她,她到现在还不知道悔改,依旧叫嚷着要杀我,你看看她的眼中,都是愤怒和仇恨,我敢保证,只要你一死,她立马就会像一只疯狗一样朝着我扑上来。那样你的牺牲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过是饮鸩止渴,既然你不愿意来教,那就让我来帮你,不过后果是死,下辈子记住吧!”
陈雨石说完,心情舒服,自己的一番话总算还是说了出来,没有白费自己打了打了那么多腹稿,这一番言辞可真是犀利无比,发人省醒。
小春听完陈雨石的话久久说不出话,是啊,眼前的这个男人说得对。原来自己一直都是最傻的那一个,自己以为自己是天下间的那感天动地的深情之人,但其实只是自己自作多情。
自己也不过是一个罪魁祸首,害了别人,害了自己。还在那里用一番虚假的话来蒙骗自己的内心,企图换回心中那早已发觉的愧疚和悔恨,想为自己犯下的错误涂抹粉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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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春嘴角露出惨淡一笑,看了一眼陈雨石,不再求情。又看了一眼小夏,泪眼模糊。
“你说得对,是我的错。能实现我最后一个愿望吗?”
陈雨石耸了耸肩,“说说看,不过如果是让我放了你之类的,就不用想了。”
小春摇了摇头,“不是,我是想让你给我姐妹一个机会,由我来结束我妹妹的生命,而我将自刎。我想最后亲自教一次我妹妹,真正的做一次姐姐。请成全我最后的这个要求,摆脱了!”
小春眼神真诚无比,长叩不起。
陈雨石瘪了瘪嘴,自刎?
陈雨石对于这个请求并不排斥,虽然无法手刃仇人对于一个想要复仇的人是一件憾事,但陈雨石却没有这种感觉,他觉得现在这样也不错,既然她们知道错误,选择结束生命,那自己也就做个好人,满足她们最后这一个愿望。
否则那就显得太冷漠无情了,自己怎么说也是一个好人,一个来自21世纪的好人,对于人还是有着来自心底的同情,满足最后一个不太过分的愿望,就是那些死刑的囚犯也是可以申请的,所以陈雨石点了点头,答应了小春的这个要求。
“行吧,但是你可别想耍花样,否则我保证你们的下场会比地狱还要可怕。”
“放心吧,不会的。”小春摇了摇头。
她的眼中根本没有战意,只见她站起身来,走到了小夏的身边。
“姐姐姐姐,我我们真的错了吗?”小夏听完陈雨石的一番话也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了怀疑,眼神空洞,此刻的她很迷茫,找不到方向,只能向最信任的姐姐发出询问。
小春轻轻抱着小夏,拍了拍她的肩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是的,妹妹,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是姐姐的错,我没做好姐姐,没有带你分清是非,才造成今日大祸,希望我们来世还能再做姐妹,下一世,我定会认真教导你,让你成为全天下最聪慧的妹妹。”
小夏依然身体颤抖,声音发抖的说道,“可是姐姐,我不想死,我害怕,我好怕死,死是不是很痛很痛的?”
小春双手抱着小夏的脑袋,四目相对,两张绝美可爱又相似的脸贴在一起,就好像是在照镜子一般。
她们在彼此眼中看见了对方,那一幕幕往昔。
小春轻轻亲在小夏的脸上,轻轻抚摸,柔声说道,“没事的,别怕,有姐姐在,一点都不会痛的。”
同时小春左手放在小夏的腹部,一把寒光奕奕的精致匕首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唰!”
匕首狠狠插入小夏那柔软细腻的腹部,一股柔和的能量瞬间将其全身上下的组织摧毁,过程快速且没有任何痛苦。
小夏的目光看着姐姐,一点点涣散了起来,最后的眼睛中她看见了自己的模样。
小春搂着妹妹的尸体,泪水已经流干,此时的她只剩下无声的沉默,只是轻轻搂着妹妹哼唱着那熟悉的摇篮曲。
好久,好久。
陈雨石看着眼前的一切,在一瞬间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残忍了,毕竟看到这样的场景,只要不是心理变态,都会生出这种感情的。
小春将妹妹的身体轻轻放好,整整齐齐的整理好每一分衣角,让她看上去就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最后她慢慢坐在妹妹的身边,那把杀死小夏的刀子对准了自己。
陈雨石摇了摇头,背过了身子。
无声。
后面最后的呼吸声也消失了,预示着小春生命的终结,两个不知道世道险恶的孩子,终于是因为无知和任性付出了她们花一样的生命。
好在,她们明白了那最深沉的道理,有了那些,她们死之前也是无悔的。
陈雨石将小春的眼睛合上,叹了一口气。
除掉了仇人,但心中却是没有一丝快感,相反只是有着无尽的彷徨。
凌吟雪看着小春和小夏,眼中也没有了原先的那股滔天恨意,原本凌吟雪可以说对她们两个恨之入骨,看到她们拍碎陈雨石的那一刻,她就发誓一定要将她们拆股剥皮,方解心头只恨。
但事到如今,她却没有那么做,只是希望眼前的二人下辈子能继续做姐妹。
“好了,我们走吧。”
彷徨终究只是暂时的,如果因为这件事而一直陷入彷徨,那就没有资格走上修炼这条路,而同时如果没有因为这件事而产生一丝丝的彷徨,那他就不配称之为人。
再次回到控制舱,关上白色的大门,陈雨石让凌吟雪将那些收集过来的能源一股脑全都拿了出来,将整个舱室堆得满满当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