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陈时转身,发现撞击木筏的东西很熟悉,他伸手一捞,捡起了个金属罐头。
一个开启了的金属罐头,表面没有任何的商标,但不可置疑,这确实是个罐头,也许是黄桃罐头,也许是肉类罐头?
不过这个罐头似乎经历了相当长岁月历练,已经长满了青苔和沾满了黑色的不明物,看起来颇为恶心,拿在手里也滑腻腻的。
为什么一个陌生的星球上,会有罐头?
如此说起来,这个木筏又是哪里来的?
陈时又惊又喜,也许这个陌生的地方,也有智慧生命?
“咦,起雾了?”
他放下罐头,抬头一看,周围还真的起雾了,茫茫的大海上,竟然飘来一阵雾气,在皎洁的月色光芒照射之下,远处的大海也变得缥缈不可察,仿佛陷入了神奇的梦境,不再存在一种现实感,而是更多的虚幻,不真实。
木筏缓缓随着海水漂浮进入浓雾,陈时隐约觉得不对,过了一会儿他才醒悟,确实是不对劲,起伏的海浪好像消失了,大海变得平缓温和,不像漂在情绪复杂的大海之上,而像是漂在一条死水一般的湖泊上。
看不清周围的环境,深沉的黑雾让月光也很难照射进来,陈时缩紧了脖子,受惊又警惕地东张西望,生怕这样看似平静的大海内,又蹦出一条深海怪物出来。
也许有半个小时,也许是一个小时,陈时又冷又饿,抱着双手,蜷缩着身体,愈加对自己能不能返回地球感到希望渺茫。
其实说起来,不能返回地球也不是最糟糕的情况,最惨的是这种飘在大海,没有吃的,没有喝的,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的绝望,这才是无法让人冷静的缘故。
把贝尔格里尔斯放到这里来,是一样的绝望,撑一天和多撑几天,依旧死路一条。
便在陈时蜷缩不想动时,脑袋也发晕,很想就此睡去。但他不敢,他怕自己一睡着,在这样的环境下就再也清醒不回来了。
“雾?雾小了?”
昏昏沉沉地抬着头,陈时反应慢了半拍,过了少许时间,才意识到周边的雾气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变小了许多,不再是方才那样伸手不见五指般的程度。
“啊?”
雾小了对现在的处境改变并不大,让陈时从慢半截的反应中震惊心灵,是源自把视线放在前面,一座望不到高度,仿佛水坝似的建筑物挡在了前面!
没有了雾气对视线的阻碍,他借着月光的照耀,勉强看得清这是高达数百米的坝体,从他身体的右侧前方看去,坝体的中间部位,有几道排水管道似的深洞,轰隆隆把水流从中排出,一下子砸入大海,啪起一阵惊涛。
但与三峡大坝那震耳欲聋的排水声势不同,那几个深洞也就直径两米左右,总计3个深洞在排水,相对于坝体的体积,简直不值一提,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可这种地方……不是地球的陌生地方,居然有这么庞大的建筑体!
如此巨大的水坝,哪怕是三峡水电站也无法与之相提并论,而三峡水电站是地球上规模最大的水电站,但也才高程185米,比起这个黑隆隆的怪物般的坝体,让陈时想起了站在姚明脚下的小孩。
“至少有500米?嗯,说不定有700米、800米高。”
陈时仰着头,把脖子都抬酸了,也没看清坝体的高度,可能到白天太阳普照时分,才能知晓这个坝体到底多高。
“这样大的建筑……说不定有其它智慧生命。”
陈时惊喜中带着一丝忧虑和畏惧,惊喜于终于能够求助,畏惧于真要发现地外生命,又该如何去打招呼?对方倘若有敌意呢?
有敌意也罢,好过在大海上脱水而死的噩运。
他不再绝望,趴在木筏上,用双手划水,试图让木筏向着坝体的方向而去。
当然,具体的方向肯定是往左边,右侧那几道水柱砸入大海,可能存在水底漩涡,木筏往那边而去是存粹找死。
狼狈的陈时,双手使劲地向前划动,只是这种方法并不见得成效多高,木筏反而原地打转,气的本就很饿的陈时破口大骂。
“靠,我得冷静下。”
陈时强迫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越是慌乱事情越是糟糕。
深呼吸几口气,陈时缓慢划动,他发现水流其实是以那边水柱涌入的方向,朝着四周扩散开来的,即是说,他只要借助水流,向着左边是可以慢慢划过去的。
划动一会儿,他休息一会儿,再瞧下方向,避免划错了方向。
半个多小时后,累得半死的陈时,总算是让木筏接近了坝体的左侧。
这坝体看不清高度,连左右两侧到底有多长,也是不知晓,只知道视力的极限,坝体逐渐蔓延进黑暗,直至什么也看不清为止。
“这……好像是钢筋水泥材质?”
靠近了坝体的下方,木筏砰地撞了下坝体,陈时趁机伸手摸了摸,传回来的触感让他很是熟悉,这不就是水泥墙的触感吗?
“有点奇怪啊。”
陈时呆呆地收回手,他不知该怎么说,可一个有两个月亮存在的陌生星球,还有可怖的深海怪物,却使用着让人类熟悉的钢筋水泥来修建水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仔细想了下,好似抓住了这种奇怪的感觉,那是违和感。
未知文明把他传送到不知多少光年外来,到底所谋何事?
“哎,算了,唐太宗说过,走一步看一步,现在想太多都是浪费,回不去地球一切无济于事。”
陈时甩开脑袋内的违和感,他就一个普通人类,不幸被未知文明从76亿人中挑选到,又不是福尔摩斯或者狄仁杰,哪里能够看穿迷雾后的真相,走一步看一步,甚至走一步摔一跤那都是可能的。
靠近了坝体,陈时也不知怎么上去,他划动木筏,试图继续向左侧前进,寻找一丝希望。
而这一次,他没有划动太久,忽地惊“咦”了一声,眼神顿时凝聚到了某一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