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客神情里隐藏的那一丝不屑,自然逃不过刘秀的神识,只是刘秀懒得和他计较。
现在的世道,最不缺品客这种有几分组织能力的行政官员,刘秀不打算和这些精于算计的家伙们扯皮。
他打算用绝强的实力,碾压一切不同的音调,在这片区域上只能有一个声音。
“没有人可以逃避自己犯下的错误,希尔德和他手下士兵正用生命给你们开路,他们能否看到明天的太阳,还要看他们自己的运气。”
听到此话品客等人脸上无不变色,这意味着前往军事基地的道路并不安全,他们也未必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被困在地下掩体里半年多,那种暗无天日和食物匮乏的幽闭环境,逼得每个人都要发疯,好不容易吃饱喝足,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谁也不想死在半路上。
“马上就要到那个地方了,让大巴车暂停,我去前面看看。”
刘秀站起身来接着说道:“拉斐尔波,你留在车上保护专家的安全,等接到我的信号,你们再继续前进。”
“拉斐尔上校怎么在刘秀面前唯唯听命?看来自己的想法有误,刘秀的身份不简单啊。”品客的眉头不由得皱起来。
等刘秀下了大巴车,品客便微笑着问拉斐尔波:“拉斐尔上校,军事基地没有派出接应队伍吗?小刘秀一个人能行吗?这百多人的性命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刘秀先生给我的命令是保护能源专家,其他事情不在我的职责范围之内。”拉斐尔波冷冷地说道。
拉斐尔波是军队出身的强化者,这些日子里,他的心态已经习惯凌驾在普通人之上。
在他看来,地下主控室守卫士兵玩弄女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们之所以吃人也都是品客等人逼出来的,自然对品客没什么好脸色。
“你?这”素居高位的品客没有想到自己会碰个钉子,顿时脸色大变,一时说不出话来。
见品客被顶撞的面红耳赤,一旁的娜塔莎连忙开口解围:“站长也是担心专家们的安全,并没有别的意思。”
“这天下就没有能阻挡刘秀先生脚步的事物,不管是怪兽丧尸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拉斐尔波索性闭上眼睛养起神来,“一帮普通人而已,还当是以前的世道呢?若不是刘秀先生的命令,老子才懒得搭理你们呢。”
看到往日位高权重的品客,在军事基地的人面前连连吃瘪,坐在大巴车尾部的几名能源专家都聪明人,他们从其中得到不少信息。
军事基地应该已经是军人们的天下,行政官员的日子恐怕不怎么好过,有丰富专业知识的人,也许能享受到不错的待遇,在人类末日般的世界里,个人实力才是身份的象征。
暮春时节,沿海地区的天气正是风轻气暖的时候,傍晚的微风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的草木清香之气,希尔德的脸上架着一副墨镜,正贪婪地呼吸从车窗中灌进的新鲜空气。
“连长,我们在地下窝了半年多,没想到这外面的世界变化这么大!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因为长时间没有接受光照,同样脸上带着墨镜开车的班长说道。
“保亭,好好开车,注意动静!我们好不容易活下来,可别大意了。”扭扭身子,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点的希尔德把目光放到车外,道路两边越来越多的车辆和白骨残骸,使他心生警惕。
“都走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有怪兽出来,应该没什么问题,军事基地来的家伙不让我们开装甲车,反而开消防车,难道怪物都怕水不成?”保亭不满地嘟囔着。
“反正开什么车都一样,真要有怪兽,那几辆没有弹药的轻型装甲车,也是被撞翻的份,消防车和那两辆大巴车相比,还有水炮可用呢。”刘秀让他们乘坐相对安全的消防车,希尔德也有些不解,
“连长,跟在后面的大巴车不见了,要不要停下来等他们一会?”一名士兵的声音从后面车厢里传来。
“不要管他们!保亭,加快速度冲过这段山口,出了山区就应该安全了,后边的人操控好水炮,有什么东西窜出来就喷他娘的。”
希尔德的心不由得一紧,“姓刘秀的让我们打头,恐怕不安什么好心。”
这时希尔德他们乘坐的大型消防车,驶入到高速路两侧都是悬崖的地带,傍晚的阳光已经照不进这段被悬崖上高大树木遮蔽的道路。
阴暗幽深的林荫、道路两边堆积的车辆,以及随时可见的白骨,让希尔德的心更加纠结,这分明是一条死亡之路。
双手紧握方向盘的保亭更是紧,他已经把油门踩到最大,呼啸的消防车碾压着高速路上的荒草,仿佛一头脱缰的疯牛,直直地撞向林荫道的尽头,那露出光亮的地方。
五百米、三百米、一百米,眼看着就要脱离这段阴森的高速路,一阵呼啸的破空声,传递到消防车内众人的耳膜里。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东西,就觉得车身一歪,十几米长的大型消防车直接撞破高速路的护栏,冲到路基下。
“保亭?保亭?你怎么样了?保亭!我命令你回答我!”
希尔德的眼睛已经变得通红,他的身子被变形的车厢挤压在副驾驶座位上,一动都动不了。
一股温暖的鲜血从主驾驶位置上喷出,湿透希尔德的衣领,紧接着希尔德的胸口也感到一阵剧烈的刺痛,有什么东西刺穿他的身体。
消防车的驾驶舱里被一片血雾笼罩,胸前的伤处和被挤压的身体,让有些喘不上气的希尔德视线模糊起来,从身后车厢里不断地传来的惨叫声,表明他们正被攻击。
“这是什么东西在攻击我们?没有看到有怪兽出现啊?”
希尔德并不惧怕死亡,异变之后他亲眼看着手下的士兵,一个个倒在各种怪兽和丧尸的尖牙利爪之下。
面对死亡威胁,他和剩下的战士用密集火力,来回应咆哮的怪物们,给战友报仇。
“这一次,恐怕没有人给我们报仇了?”胸前的刺痛越来越强烈,希尔德的脑袋无力地拉嗒下去。
在眼角的余光中,他看到胸口疼痛的来源,一根大拇指粗细的尖利黑刺。
“原来是这东西杀了我啊。”希尔德最后的意识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