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搬到江城去?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上级已经同意了!”
“……怎么办,这么多人,这么多设施,这么多物质,这么多人!”
“这是刚刚出台的疏散纲要,你们都看看吧,拿出一个合理的意见来。”
杨澜接过一打厚厚的文件,戴上眼镜认真的看起来。
首先是一张全国地图。
地图上用不同的颜色来标注不同的灵性浓度。
二级浓度已经构成了威胁,用淡红色来表示。
只见地图上,所有城市所在的区域几乎全是淡红以上的颜色。
绿色用来表示疏散的方向和地点。
零零星星的,被淡红、中红、深红的颜色区隔,中间很艰难的找到一些绿色线条将它们彼此相连。
“以后我们的一些重要基础设施、社会和工业生产,都要转移,都要分散。”
“分散在绿色标注的地点,保证基本的社会职能和关键设施和生产的绝对安全!”
“为此中央制定了通盘计划,这些标注的地点,将严格控制灵性浓度的上升,周边杜绝一切生命和物种的聚集。”
“同志们,以前我们是规模化、自动化,现在我们要转向小型、分散,并高效和绝对安全的物流与之相连。”
“这应该是现阶段最合理和有效的应对办法了。”
杨澜合上厚厚的纲要,心惊这庞大的工程,说道:“有这个必要吗?阻断剂的大规模量产只是暂时困难,以后一定会解决的!”
主持会议的部委主任满怀深意的说,“这是为以后更坏的形式准备的。”
杨澜不说话了。
星辰刚刚出现和隐没,三个月后的第四次灵性降临已经是可以预见的事。
谁知道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形势进一步崩坏已经是大概率事件。
“没什么问题我就签字了,阻断剂的实验工厂要马上搬迁,货运班列已经挤出来了,你们要尽快!”
“那我呢!?”,杨澜问,“我在上京的一大滩子怎么办?”
“……上京的所有重要、专业、技术职能都要疏散,灵性浓度太高了,在新城和阻断剂没有到位之前,疏散是我们唯一缓解的手段……至于您的灵性研究院……等上级安排吧,我这里也没有答案。”
“哼!”,杨澜冷哼一声,心想这个马亮到底在搞什么鬼。
晋升了序列7就膨胀了吗,让这么多人还包括她在内,到江城去投奔他?
他这是要搞什么,一个人的小王国吗?
没看出来啊,以前还以为这个人挺纯粹的。
难道晋升后就变了吗?
会议结束后,大搬迁的工作就在整个上京展开。
特定的人员和设备能疏散,两千多万市民怎么可能搬迁?
他们才是灵性浓度一直飙升的根源啊。
新城虽然已经在建设了,地下城也已经成型,但没有阻断剂建起的堤坝,让灵性就乖乖的呆在河道而不蔓延到岸上,谈何容易?
所有的办法都试过了。
聚灵法阵的规模不够,不含金属的特殊材料建起的隔离线形同虚设,甚至连核聚都能约束的磁场,都对灵性没有任何效果。
束手无策,唯有灵性能够应对灵性。
阻断剂!
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我是不搬的,我的‘法师塔’在这里,人就在这里,哪儿都不去!”
一天后,研究院西院和南院都在计划搬迁,杨澜却守着自己的实验楼,对上门做工作的书记员们说道。
“大师,研究院的存在也是灵性浓度上涨的一部分根源啊!”
“怎么,你们要毁了我的法师塔?”,杨澜横眉怒对。
“这是上级的要求啊!”
“是啊大师,请您理解吧,你看看我们的首都,我们的两千万市民……”
“哼!”
“大师,请您从大局出发,形势已经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是啊,灵性浓度已经快到三级了,再这样下去,首都就要毁了啊!”
“几千万人的生命和财产安全受到巨大威胁。”
杨澜其实心里知道,自己的抵抗是徒劳的。
于情于理来说,她都该给让步,采取强力措施,缓解灵性浓度的进一步上涨。
首都就在这里,两千多万人不可能挪地方,就只能把他们这些“额外的功耗”给去掉了。
就这还治标不治本,只能做到缓解,争取一些时间罢了。
最终,还是要执行那个整体疏散方案的。
工作人员苦口婆心,就差哀求了。
杨澜坚持了半天,最终红了眼睛,来了个默认。
法师塔要拆除了!
灵性研究所要被拆散。
她这一部分要搬迁到江城去。
北院的一百多名学徒和七八名灵性研究者都很不好受。
他们不明白搬迁的深层次原因,就怪罪到马亮这个表面的人物身上。
“老师,干脆我们也独立吧?现在的大环境,很多人都开始自行其是了,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杨澜闻言大怒,回头就对自己的首席弟子已经晋升为灵性研究者的柴进斥道:“你说的是什么荤话,离开了国家组织,我们这群人算个什么?”
“老师,我们完全可以找个大型组织合作啊!”
“合作是建立在相互平等能够彼此约束的情况下,我们没有武力,离开了权威和武力的保护,我们就是案板上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那个马亮呢,我么不是要去投奔他,这样又有什么分别!”
“你……”
两人正在争吵,法师塔的拆除工作已经开始准备了。
就在这时,一封从东北加急传来的信到了杨澜的手上。
一看上面的落款,她就想将这封信给撕了。
是马亮在回程途中发来的。
还走得是最高保密等级的特殊渠道。
忍了又忍,她还是将这封信打开了。
耐着性子看了一眼,跳过前面叙旧和废话,往下看去。
这一看就很久不闻声息。
“导师……他们要开始了,开始了!”
学徒和弟子们,看着开进来的特殊机械,一个个都如丧考妣。
“等等!”
杨澜突然高喊一声。
负责人以为她又要反悔,就装作没听见,指挥人准备安放炸药。
“我说等等!”,杨澜大步走到施工队伍前方,一扬手中的信件,高声喊道:“阻断剂有希望了,我们有了新的配方,你们都给我住手,事情还有转机,还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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