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易走到了建材市场门口的国道上,闪身跳入了那辆翻了的坦克内,然后将头顶的进出口盖子扣死了。
杨易将手摊开,看着捏在手中的那支试管,试管中装着三分之二的金色液体。
上次那银色的液体只一小团渗入了皮肤,杨易便痛得死去活来,至今杨易还记忆犹新。
杨易看着手中试管内的金色液体,目中流露出贪婪与恐惧交织的神色。
他忽然将自己的上衣脱了下来,仍在了地上。
杨易深吸了一口气,把试管的木塞了拔了下来,将试管口对着自己的左肩膀头,开始一边浇一边慢慢地移动着试管。
金色的液体从杨易的肩膀向他的胸口处流去。只是那液体无论如何也流不过杨易的胸口处。
因为液体流至杨易的胸口处,几乎就已经尽数渗入了皮肤,只留下一层稀薄的乳白色的胶状物和一些金色的细粉。
杨易将试管内的金色液体尽数地浇在了自己的身上。
忽然杨易跪在了地上,他的双手紧攥着,青筋毕露,关节攥得咯咯作响,背部像虾一般用力地弓着,头部深深地埋下去,浑身也开始如同筛糠般地抖动起来。
忽然杨易陡然扬起头来,一阵惨烈的大叫,声如裂帛,痛苦之极。
杨易惨烈的叫声在无人的旷野上回响着,足足有好几分钟后,那声音戛然而止。
翻了的99式主战坦克内,杨易已经昏死了过去,只是他的身体仍然不住地颤抖着,如同被电击着一般。
杨易之所以选择在99式主战坦克内,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一定会昏死过去,而且这个时间不会短,为了防止发生意外,他觉得在坦克里面还是最安全的,因为这辆坦克的进出口盖子一旦从里面锁死,从外面便无法打开,他即便是昏死在里面也决计不会有什么安全问题。
杨易的这一次昏死,竟然整整持续了两天两夜,他的身体也颤抖了两天两夜。
杨易从黑暗中苏醒过来,他发觉自己仿佛从十八层地狱中回来一般,身体仍然不由自主地抖动着。
他挣扎着坐了起来,将两手举到眼前,那两只手竟然像帕金森病一般,不停地抖动着。
身体,特使是头部的疼痛,仍然难以忍受,似乎是有人正拿着棒球棍不住地砸在他的后脑一般,一下接一下的闷沉沉的剧痛。
杨易龇牙忍受着,他真希望自己还在昏迷着,但是他既然已经醒来了,说明疼痛已经降低到了他可以忍受的范围内了。
但是巨大的痛楚依然在挑战着他的神经,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一直在滚烫地跳动着。
但是杨易的心里却是欢喜的。因为他将从那变异丧尸脑颅中取得的金色液体,全部浇在身体上,本就是一次冒险的行为。
上次只是一小团液体,而这次直接将试管三分之二的金色液体全部浇在了身上,量忽然就加大了这么多,谁也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事。
杨易的脑子直接炸掉也说不定呢。
此时,杨易醒来过来,虽然巨大的痛楚依然折磨着他,但是他知道自己撑了过来,他死不了,而且他对于那变异丧尸的变异能力有非常大的期待,这也是他决定冒险的原因。如果是那种控制丧尸的鸡肋能力,他绝对不会冒险。
随着时间的流逝,杨易能明显地感觉到痛楚在慢慢的减退。首先是他的身体停止了抖动,只剩下头部和脊椎在隐隐作痛。
身体停止了抖动后,杨易便挣扎着站了起来,从坦克里爬了出去。
杨易爬出了坦克,但是头部和脊椎的隐隐作痛还是影响了他的行动,他从坦克上掉了下去,摔在了地上。
忽然杨易用双瞳盯住从他身边的两只丧尸,然后双手趴在了那两只丧尸的肩头。随后,那两只丧尸便拖着杨易向仓库那里走去。
杨易将身体架在两只丧尸的肩膀上,来到了仓库的门口那里,此时头部和脊椎的隐痛也在慢慢地褪去。
杨易走进仓库时,他基本已经可以正常行走了。而此时,他的双瞳的虹膜上都有五六点比芝麻粒还小的细小金色斑点。
杨易站在仓储区那里,看着仓储区的大货架,忽然产生一种饥饿感,一种要吞噬金属的冲动,仿佛那散发着金属光泽的物体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一般。
杨易如同饥民扑向食物一般,扑到了大货架前,拿起手中的唐刀,便像片生鱼片一般,将铁架子切成小拇指盖大小的一小块一小块的,一块接着一块吞进了肚子里。
杨易蹲在围墙的角落里,手中拿着手纸,他感觉肛门一阵阵的刺痛,比上火时候的便秘要痛得多。
杨易龇牙用力地屙着,但是他的牙齿已经开始变化了,隐隐地透出了金属的光泽。
杨易似乎终于拉完了,感觉肚子里一阵畅快。
杨易看着自己拉在地上的黑色的铁渣子,他的眉心禁不住地连跳了几下。
杨易刚刚拉完,饥饿感便重新泛了上来,他再次来到了大货架前,这次他已经不再需要唐刀切割铁片了,他直接用牙咬着铁架子,像磨牙的老鼠一般,咔嚓咔嚓地将铁架子咬碎吞了下去。
就这样,杨易整整吃了三天的铁架子。他拉在墙角的黑色铁渣子都能堆成了一小堆子了。
三天后,杨易终于对金属不再有吞噬的冲动了。
此时,他的皮肤已经流溢着淡淡的金色,他的牙齿、指甲更是闪烁着非常有质感的金属色泽。
杨易自然也明白自己的变化,他欣喜地走出了仓库,看着春日明媚阳光下的旷野,不知何时已经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野花,在地头绽放了。
杨易沐浴在春风里,脚步轻盈地走着。他来到建材市场的门口,忽然攥紧拳头,用力地一拳打在了一辆坦克上,那坚固的坦克外壳上竟然留下了一道极浅的拳印子。
杨易用手摸了摸,那个浅浅的拳印子,忽然觉得未来有了另一种可能。
杨易忽然扭头看着不远处的仓库那里,他的眼中似有什么东西在流淌着,他喃喃地说道:“是时候离开了。”
次日,一个修长的身影忽然走在了蜿蜒的国道上,那男子背着一个黑色的背包,右手攥着一柄白鱼皮唐刀,步履不急不缓地沿着国道,向南边的荒野走去。
而此时,东边的天际才刚刚露出一抹鱼肚白。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