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声音!”
辰风又轻轻地移动了一步,鞋子在地上摩擦着,发出沙沙声。
“声音?”许二柱皱起眉头。
辰风停下脚步,抬头再次盯着许二柱。
“季阿公他眼睛虽然有问题,只能看见两米远的地方,但他有一个非常厉害的能力,他可以靠着耳朵就能分辨别人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他的听力非凡,村里每个人的脚步声他都能够记住,小孩子最喜欢和他玩的游戏就是猜脚步声。”
季阿公的听力是辰风见过最好的人,当时他回来去看望季阿公的时候,手里提着一箱牛奶,季阿公当时没有转身就问辰风是不是又提什么东西来了。
提着东西,左右的脚步声不一致,季阿公连这种细微的差别都听出。
辰风缓缓地说道:“季阿公那天听说土屋的事件之后,去了现场,但被警察给拦住,不让进。他放完鞭炮后,只能在旁边等待,等警察都走后,他说了一句话:现场还有三个人,我认不出他们的声音。”
许二柱微微皱起眉头,表情微微阴沉了三分,他已经想到了什么。
“我们来回想一下,那时候现场的三个人有谁?”
辰风死死地盯着许二柱:“许力贤的主管和一个施工队的成员,还有一个就是你!”
执天者靠着优孟面具伪装成一个人,但他不可能完全变成另一个人,哪怕说话的声音刻意模仿得再像,也不可能完全相同。
季阿公可是连许久没回来的辰风提着牛奶造成的脚步声偏差都能够听出来,执天者想要伪装许二柱的声音,在季阿公面前不可能瞒得过!
执天者可以夺走村庄任何一个人的脸,伪装成为任何一个村民,骗过村庄的所有人,哪怕连辰风和孔清宇都能够骗过去。
可是他绝对骗不了耳朵灵敏熟悉村里所有人声音的季阿公!
辰老爸也想到了什么,说道:“季阿公的听力确实了不得,上次我只是轻微到崴到脚了,也没大碍,从他院子外走过,他都特意出来询问我是不是脚扭到了。”
楚洪辉也点头:“都说瞎子靠耳朵,这句话一点都没错,季阿公的听力很敏锐,我去年帮他刷墙灰的时候,他靠脚步声都猜到我提了三桶白漆。”
村里的所有孩子都是季阿公看着长大的,无论是辰风、许力贤还是真正的许二柱,他们小时候都跟过季阿公,季阿公熟悉村里的每一个人脚步声和说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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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许二柱说话的声音,季阿公是不可能弄错的,但他那天在现场的时候,却没有听出许二柱的说话声来,而是把许二柱当作了陌生人!
这就说明,那天在现场的许二柱根本就不是季阿公记住声音的那个许二柱,而是被执天者代替的许二柱。
季阿公眼疾看不见现场的人,可是他却听得出来。
只可惜那个时候,辰风并没有及时发现这一点异常。
许二柱当时带着施工帽子,背对着辰风和主管交谈,加上辰风当时的注意力都被土屋吸引走,又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许二柱,也没一下子就认出许二柱来。
后来季阿公紧张地让辰风去寻找下过土坑的人,许力贤告诉辰风许二柱也下过土坑,他便一个个打电话,当打电话给许二柱的时候,才发现许二柱一直在现场,还是那三个施工人员之一!
这件事本来辰风也没放在心上,直到今天晚上出事后,辰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和空空妙妙一起去季阿公家里寻找线索。
空空和妙妙弄出来的各种声音,季阿公摇椅摇晃的声音,辰风踢到石子的声音,他踩在地上的脚步声……
辰风从头开始回忆,才意识到了自己从一开始就忽略了声音这一点!
季阿公根据声音,只知道那个人不是许二柱,但也不一定就猜出许二柱就是执天者。
那时候季阿公和许二柱隔得太远,看不见许二柱,他当时最多也只把许二柱说话的声音当作了村外的陌生人看待,所以才会说现场还有三个他认不出声音的人。
季阿公出事之前,没有和辰风提起任何关于村庄阴阳阵术的事情,也没有说自己怀疑什么。可就是季阿公这么一句看似无关紧要的话,却等于是把执天者的身份间接地告诉了辰风!
也因此,辰风才会在进来之后,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原来是这样,我还不知道他的听力有这么强大,如此说来,他该死的理由又多了一条。”执天者冷笑道。
当初执天者很清楚季阿公活着,自己就没机会控制土屋,所以必须要去杀了他,哪怕连执天者也没想到季阿公还有这个能力。
“你太过分了!”
辰老爸和楚洪辉他们听到许二柱如此说季阿公,也是不由火冒三丈,季阿公对村里所有人都很和善,大家也都尊敬季阿公。这种话从许二柱嘴里说出来,在他们眼里是不可原谅的。
可是想到眼前的人早就不是许二柱,而是一个危险的人物,他们又不敢骂得太大声。
“该死的人是你。”
辰风却是没有任何顾忌,他晚上来这里,就是为了杀掉威胁他村庄的人。
许二柱冷笑道:“你如何认定是我杀他的?当时我可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在许力贤家里,你忘记了吗?”
“那不一定,你虽然和我在一起,可实际上,你有很多机会可以去杀了他。随便找个借口去卫生间,足够从后门溜出去,村子就这么大,以你的能力跑个来回一分钟恐怕就够了。”
辰风当时虽然在许力贤家里,但并没有怀疑到许二柱身上。他当时为了找借口把所有人都留住,和许力贤的主管交谈,没有太留意许二柱。
“我想季阿公为了确定血护遮天的安全,肯定消耗了很多自己的血,本就年老体弱,被你偷袭得手也没什么不可能。”
辰风心里十分心疼季阿公,那天他晚上他带着一群人去季阿公家里的时候,院子里几乎都是季阿公的血。
他年纪那么大,却还用自己的血给每家每户都刻画血八卦,血液流失太多,虚弱是必然的。
许二柱眯起眼睛,他冷笑道:“你就靠着这个怀疑我?”
“当然不止,这只是我确定你身份的第一步,当我注意到季阿公这条线索后,再去仔细思考你这些天的所作所为,就很容易发现,你嫌疑最大。”辰风说道。
“你还从什么地方怀疑到我?”
执天者脸色越来越阴沉,脚步声和说话声的破绽被季阿公无意发现,这是他没法阻止的。
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引以为傲的伪装术,居然还在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