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汴梁城么?”
在汴梁城外,有两位一身塞外打扮的男女勒马而望,那位女子看着高大雄伟的汴梁城墙两眼放光,喃喃自语。
这女子的年纪不大,大概也就是十五六岁,穿着一身男装,腰间挂着一柄弯刀,但却掩盖不住她那从里而外透露出了一股女性的柔媚,但这柔媚又跟江南的女子不同,柔媚中透出一股勃勃的英气。
在她身旁的是一位三十上下的男子,相貌粗犷,他也是直直的看着汴梁城,一时之间有些看呆了,直到听到身旁少女的声音,他方才回过神来。
这男子叹了口气,感叹道:“怪不得休哥那家伙说南国的繁华咱们比不了,我之前还不服气,说咱们的幽都府已经是天底下第一等的繁盛之地了,现在见了这汴梁城,才知道休哥说的不是虚言,我之前都是坐井观天了……”
听到这话,那少女有些不高兴的皱了皱好看的眉毛。
她哼了一声说道:“耶律斜轸,你警告你,你爷爷是于越,但你可不是!我义父是咱们契丹的大英雄,万人敬仰,我不许你对他直呼其名!”
“好好好!我认错!我认错还不行?”
见到少女这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那耶律斜轸似乎是吃过苦头,他连忙讨饶,见少女不再提这件事了,他才说道:“燕燕,这次你偷跑出来,你家里人跟你义父都生气的很,派了人来捉你回去,你要是不想被捉住,可要小心一点。”
叫燕燕的少女听了这话,不屑的撇了撇嘴,她得得意洋洋的说道:“我萧绰是什么人,就凭那些酒囊饭袋也想抓住我?在契丹的时候他们都不行,到了这南国,他们还能行?”
说完,少女横了耶律斜轸一眼,问道:“你不是跟我义父相交莫逆么?见到了我怎么不抓我回去?”
“哈哈。”
那耶律斜轸哈哈一笑,他说道:“我可没那个时间,我这次南下是奉了休哥的命令来打探情报的,据你义父的判断,这段时间,大周汴梁城里会有了不得的事情发生,他让我来就近看看,收集点情报……”
说着,这位契丹男子顿了一顿,才继续说道:“……而且我觉得你只是小孩心性,在外面野够了也就回去了,休哥跟萧侍中他们太过小题大做了。”
“你才小孩子……”
少女似乎是被说中了心事,她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少女姓萧,名叫萧绰,小名唤作燕燕,她父亲是契丹朝的重臣萧斯温,她的义父便是北国的那位大宗师耶律休哥。
“驾!”
少女勒了一下缰绳,催动着胯下的骏马,向前驰去,同时,她的声音还传入到了耶律斜轸的耳中:“我警告你,你要是想让我回去,那可是做梦!”
而耶律斜轸听了后只是笑了笑,他淡淡的说道:“放心吧,来抓你回去的另有其人,我不可会多管闲事,平白的遭别人忌恨,对了,你知道这次来抓你回去的是谁?”
“哼!我管是谁!只要你不要多管闲事就好!”
那萧绰冷哼了一声,似乎对耶律斜轸嘴里那个来抓自己回去的人不感兴趣,随着这话的传来,这少女的身影已经驰入了汴梁城入城的人流里,不见踪影了。
“这丫头……”
耶律斜轸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他突然扭头看向了一侧的树林,他突然开口:“既然你早就到了,刚才为什么不出手?难道你不知道在繁华的汴梁城里抓人,比在汴梁城外抓人要困难的多么?”
随着耶律斜轸的声音,一个一身汉人打扮的年轻男子催着一匹骏马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这男子相貌英俊,他从树林里出来后,先是看了耶律斜轸一眼,然后便看向了方才萧绰消失的方向,眼中不由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目光,他语气淡淡的说道:“燕燕既然喜欢这里,那就让她多玩一些又有什么关系。”
“嘿!”
听了这话,那耶律斜轸嘿了一声,他冷冷的看着那年轻英俊男子,冷声说道:“姓韩的,你可别忘了你的身份,燕燕不是你能妄想的!”
“韩某是什么身份,不需要世子来提醒,得让也从不敢对燕燕又任何非分之想。”那英俊男子听了耶律斜轸的话之后面色转冷,寸步不让,不卑不亢的说了一声。
“那就好。”
耶律斜轸哼了一声,没跟这英俊男子在这个问题上争执下去。
他只是出于好心提醒一下对方。
至于对方听不听,他其实并不在乎。
他们两人催马一前一后的来到汴梁城的城门前,现在离着萧燕燕进城时才不过过了盏茶不到的功夫,城门便被封了起来,正门大开,而门前入城的人流被驱赶到了一旁,正有上百名身穿铁甲,手持长矛的士卒分成两列,隔出了一条宽阔的甬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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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从汴梁城里,正有上千名骑兵鱼贯而出。
耶律斜轸跟那位韩姓的英俊男子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他们俩人出身极为不凡,一个人的爷爷乃是耶律曷鲁,是阿保机之弟,开辽的诸功臣之首,更是被封为于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另一人祖上虽然出身低微,但其父却得到当初契丹淳钦皇后的宠信,视若亲子,此时在契丹也是一等一的重臣。
两人皆通军事,他们只是看了这些身穿玄甲的士卒一眼,便认出了这些骑兵,正是大周威震天下的铁骑军。
两人心中骇然。
“大雨欲来风满楼啊……”
他们都知道,对于大周来说,铁骑军出动可不是什么小事。
“听说是北面契丹人想要趁着咱们新皇登基,朝堂不稳的空当来讨一些便宜,这些铁骑军是北上对付契丹人的……”
“有铁骑军在,那些契丹人讨不了好去!”
“据说领兵的是咱们大行皇帝的义弟,人称汴梁及时雨,一杆蟠龙棍,打遍天下无对手的赵匡胤赵将军……”
“赵将军,那可是极了不起……”
两人听到这些议论声,脸上纷纷变了颜色。
韩德让不由低声问道:“世子殿下,他们说的可是真的?咱们真的要对南国动兵?”
“怎么可能!”
耶律斜轸摇了摇头,他看了韩德让一眼,说道:“你在上京,应该比我们这些常年驻幽都府的清楚,咱们自己都是焦头烂额,哪有心情来找他们的麻烦……不过……”
耶律斜轸说的韩德让清楚,现在他们大辽朝廷里天子耶律述律跟世宗之子耶律贤的明争暗斗已经白热化,双方几乎快要剑拔弩张,自己的事都处理不明白,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对付他们大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