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狗,我警告你,你别再惹事。”
“林sir,不是我要惹事,是有人不给我面子,做咱们这一行的,面子最重要。”
“别给脸不要脸,现在已经不是五年前,张秃子原来靠的陆鸡是怎么进去的?你应该很清楚,惹得我火起,小心我一天查你三次,别以为你的生意看上去都是合法的,好像用不着担心我们警察,你敢说你的夜总会里面没有未成年?没有卖粉的?更不用说你的麻将馆了,你以为我不知道里面赌得有多大?”
“林sir,话可以乱说,但是你想有所行动,是得有证据的,你敢乱来,你信不信我去控告你,让你连交警都没得当。”
“河狗,你继续嘴硬,告诉你,这根本就不是我的意思,是上面的意思,上面对你们这帮人渣早就厌烦了。上面的意思是到此为止,张秃子的老婆不是自己送上门来了吗?我打算扣押她四十八小时,请她配合寻找她老公的行踪,我们怀疑张秃子畏罪潜逃,不排除悬赏通缉的可能。如果你真想干掉那个姓廖的,你可以派人去医院,一枪干掉他,我今天早上刚刚把负责保护的警察给撤了。反正你们俩都不是好人,你杀我,我杀你,死个干净最好,只要别来找我们警察的麻烦就行。”
“这是你说的。”
“在外人面前,我绝对不会承认,警力毕竟是有限的,很多案子都挂在那里没破呢!”
“有这句话就行。”
电话挂了。
在一家夜总会的二楼老板室里面,一个同样接近四十岁的小个子把手机随手扔在了桌子上。
“狗哥,我这就去宰了那个家伙。”一个五大三粗,穿着军用汗衫,下面是一条迷彩长裤的大汉站了起来。
“回来。”河狗怒道:“谁让你去杀人了?你没脑子啊?”
“狗哥,您到底是什么意思?”旁边另外一个小弟疑惑不解地问道。
“张秃子又不是我儿子,我又不是张秃子的老爸,他死了,我还要给他报仇?”河狗看了底下的小弟一眼。
“那您还让张秃子的老婆……”大汉奇怪得问道。
“不用白不用,警方如果愿意出手,那当然最好,咱们自己出手不就白痴了吗?那个律师背后有人的。能够让张秃子那帮人一点声息都没有全部消失……谁知道是什么背景?”河狗能够当上老大,肯定有他的原因。
这家伙绝对不是那种敢打敢拼的莽撞人。
另外1996年的时空,有太多本领高强的亡命之徒,南面有越南人,那时候的越南仍旧嚣张霸道,越南人彪悍而且不怕死。北面苏联刚刚解体,俄罗斯的黑手党全世界横着走。那些失业的克格勃让人毛骨悚然。
………………
“我要出院。”廖人渣不打算继续在医院里面待下去了。
现在门口都已经没有站岗放哨的了,也就是说,没有警方帮他做不在场证明,那他还继续在医院里面待着干嘛?出入还不方便。
他也不在乎那点伤,反正是外伤,有石膏在,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至于医院那边,巴不得这家伙赶快滚蛋。
“黑哥,帮我看看有没有人跟踪。”从医院出来,廖人渣立刻召唤老黑。
“有,两拨人……不对,好像还有一拨。”老黑有点不太肯定起来。
“还是我来吧!”杜南接管了人渣律师的身体,说到五感敏锐,没人能够和他相比。
只是扫了一眼,杜南就知道至少有五个监视者,其中有一个是拿着望远镜在很远的地方眺望,另外廖人渣的衣服后领好像也有东西。
1996年的电子技术已经很发达了,但是不能和二十年后相比,而且这里毕竟不是美国,定位器的技术含量还差了一些。
“要不要甩掉所有的跟踪者?”杜南问道。
“用不着,我猜到肯定有人会跟踪我,我已经找了一个不错的地方,他们要跟,就让他们一直跟着。”廖人渣随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一个小时之后,他到了海边,登上了一艘游艇。
这不是一艘很大的游艇,长度也就十米左右,不大的船舱里面就一张床。
很多像他这样的比较有钱的中产阶层,都会买一艘这样的游艇,一方面是为了面子,拥有一张游艇俱乐部的会员证,就和拥有高尔夫俱乐部会员证一样,属于身份的象征。另外一方面他经常要和一些客户谈机密事,没什么比拥有一艘自己的游艇更合适的了。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杜南问道。
“还能有什么打算?当然是移民,有可能去加拿大,也有可能去新西兰。”廖人渣这一次是真伤透心了。
另外他还得替自己老婆考虑,身上的创伤容易愈合,心理创伤也能够平复,但是人言可畏啊!
最后一点就是他拼死拼活给人打官司,为的还不是钱?问题是他现在已经用不着在乎钱了,老周承诺过,至少帮他赚三亿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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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也好。”杜南多少有点羡慕这家伙的决断。
这家伙倒是比老黑还要干脆,说走就走,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老周的事,你有没有帮他考虑过?”杜南问道。
“他的这件事说容易很容易,说难也难,他自己没办法操作,必须另外找一个人帮他。”廖人渣毫不在意地说道。
“你打算怎么帮他制造不在场证据?不会也是找警察吧?”杜南此刻多多少少有点能够猜到这家伙的路数了。
这家伙最擅长的其实是作伪证。
“先不忙制造不在场证明,首先得搞清楚,那几个时间点,他到底在干什么?我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栽赃的人怎么敢肯定老周没有不在场证明?万一搞出乌龙来呢?”廖人渣将心比心,换成他做这个局,肯定得确定不会出纰漏,也就是说,他肯定得百分之百确定老周的行踪才行。
“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是老周身边的某个人做的?”杜南其实也想过这种可能,理由很简单,清洁工阿姨之所以倒霉,就是被她的老公给出卖了。
………………
老周被叫了进来。
“你还记得那几个时间点,你在干什么吗?”杜南问道。
“我在干什么?”老周痛苦地回忆着。
他有点没印象了。
“你有没有喝酒或者吸毒?有可能是别人请你的。”廖人渣在一旁提醒。
“喝酒?”老周似乎回忆起什么来了。
突然他猛地一拍脑袋:“我在阿萝那边……没错,那几个时间点全都凑得上。”
“你的情妇?”“你情人?”杜南和廖人渣同时问道。
老周用手抹了一把脸,他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了,肯定是情人。”廖人渣呵呵一笑。
“老周啊老周,说你什么好呢?”杜南连连摇头:“你都四十五了,却还没有结婚,那个女人跟着你图什么?”
“恐怕是担心将来离婚的时候,会被强行分割一半财产。”廖人渣已经猜到原因了,这样的人他看到过不少。
会有这种想法的人,一般收入都还可以,中产阶级里面也算是档次比较高的,但是工作压力肯定大,这样一来就需要身边有个漂亮女人,但是又没有自信一直能够这样顺利,担心失业,担心正处于人生低谷的时候,后院再来一把火。
“那几天,你都在你的情人家里?有没有不正常的地方?比如平常都是出去吃饭,那天突然一定要在家吃饭?”廖人渣问道,他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这都是套路。
老周说不出话来了,之前他的记忆还有点模糊,现在被人渣律师一提,记忆居然变得清晰起来了。
他好像真得是在阿萝家里吃饭的。
紧接着他又想起来了,好像确实喝了点酒,数量并不是很多,但是他偏偏喝醉了。
“那个女人跟了你几年了?”人渣律师问道,这可不是八卦,他确实得问清楚。
“差不多八年,她二十五岁跟我的。”老周一脸痛苦。
杜南翻了翻白眼,他突然感觉到至少在“情”字上面,不管是廖人渣还是老黑,都比老周做得好。
“八年啊,抗战都结束了。”人渣律师摇了摇头:“我再问你……她有没有暗示过什么?比如可以签署一份婚前协议什么的?”
老周又抹了一把脸,这一次他真想起来了,阿萝确实说过类似的话,好像就在半年前。
签署婚前协议可以说是一个女人最后的底线,说明那个女人只求安稳……连这都不能满足,他的倒霉只能说是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