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两个战场

“原告方的律师，你确定原告无法到场？”一个满头白发的法官异常威严地问道。

“是的，她很忙，时机不对，我们提请过延期开庭……”老律师马克装出一脸无奈的样子。

“那就让我们开始吧。”老法官拿起了锤子。

对面，秋老头虽然板着脸，但是他的眼神之中充满了笑意。

他太高兴了，他们的计策成功了。

原告没有到场，对于这场官司的影响非常大，特别是原告并不是因为健康或者其他不得已的原因而缺席，而是为了生意……这就很说不过去了。

他仿佛已经听到了当庭释放的判决。

与之相对应的是底下一群人满脸的沮丧，这里面就包括那个失去了女儿，老婆也疯了的中年男人，这段日子他自己催眠自己，早已经认定秋老头就是罪魁祸首，所以一心想要看到秋老头被判有罪。

和他有着同样想法的还有十几个人。

老律师马克只是买通了那个中年男人和另外两个人，不过另外两个人从头到底就没有出现过，他用的理由是那两个人太过悲伤，不想提起往事，实际上是为了避免露马脚。

今天到场的那些悲伤的家庭，那些失去了亲人的人，他很多根本就不认识，也不是他让这些人来的。

他确实抛出过一些似是而非的证据，但是数量没那么多，到了后期，很多家庭其实是自己对号入座，他们的亲人在唐人街或者唐人街附近失踪，就全都怀疑是秋老头干的。

这已经不是证据不足了，根本就是捕风捉影。

………………

清洁工阿姨同样感觉效果不错。

她和她的人全都在交易所的临时办公室里面，办公室的窗帘拉着，那五个女雇员每个人一台笔记本，她们的眼睛盯着一个个图表，时不时地切换一下。

“跌了，和我们预期的一样。”

“下跌的速度还不够快，有人在托盘。”

“这恐怕不是托盘，而是进攻前的准备，肯定有很多人有着和我们一样的打算。”

那几个雇员叽叽喳喳地说着。

清洁工阿姨的眼睛同样盯着屏幕，不过她根本没去看那些图表，她盯着的是屏幕的一角，那里有一个悬浮框，里面隐约可以看到数据如同瀑布一般刷新着。

“不好，有人在反向操作，怎么会突然间有大量资金涌入？”

“我这里发出警告了，已经到了危险线。”

“我也是。”

“怎么办？”

刚才还是一片喜悦，转眼的工夫就变成了惊慌失措。

“用不着慌乱。”清洁工阿姨淡淡地说道：“我的钱都还没投出去呢。”

“这怎么可能？”为首的那个叫安娜的女雇员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因为我在服务器上做了一些手脚，接收的数据没问题，但是你们输入的东西全都被拦截了，不过服务器仍旧会给你们交易成功的回复。”清洁工阿姨摘下了眼镜，神情冷漠地看着那个手下：“我对你不错，你的工资比其他人都高，我还承诺过一年之后，给你一部分股份，没想到你居然出卖了我。”

她缓缓地站了起来，走到那个女人面前，弯腰拔掉了插在插座上的电源。

安娜的脸色越发白了。

“马尔寇，你为什么一直站在窗口？而且你的手伸到窗帘后面去干什么？还有你胸口的别针很漂亮，但是不适合你……我一直忘了告诉你这件事。”清洁工阿姨转过头冷冷地冲着一个身材矮胖的保镖说道。

被叫到的这个保镖，是后来加入进来的。

“马尔寇，把你的别针，还有你藏在袖子里面的东西拿出来让我看看。”一直跟在清洁工阿姨身边的那个司机兼保镖异常严厉地喝道，紧接着他转头冲着清洁工阿姨一脸歉意地打了个招呼：“很抱歉……”

“这应该是他的个人行为，我相信为了收买他，那帮人的开价不会少于一千万美元。”清洁工阿姨冷笑了一声，她转头看了一样安娜：“至于你……我就不知道了，我相信不可能是区区一千万美元……让我猜猜看，是一间独立事务所？还是别的什么？总不可能是成为他们中某个人的合伙人吧？”

看到安娜张了张嘴，清洁工阿姨一摆手：“你用不着回答，我对答案不感兴趣，那是警察和法官的事，我记得那天马克说过，谁都知道他是流氓律师，但是没人能拿他怎么样，但是他如果出卖了客户，那他就完了，这句话对你同样合适。”

“可惜，这在我们的圈子没用，马尔寇就算不能够再当保镖，他也可以去当雇佣兵，或者当杀手。”司机兼保镖在旁边说着反话。

当雇佣兵没前途，老黑就当过雇佣兵，最后还不是跑到那个黑帮老大手底下做小弟？

当杀手倒是可以赚大钱，特别是那些成功率很高的杀手，但是做了这一行就没办法回头了。

同样拿老黑来说，那家伙也说过自己做过杀手，不过他说的杀手，其实是某种特殊的打手，是给某个特定的黑帮干活，而不是职业杀手。

正因为如此，他的案底虽然有厚厚一叠，但是在国际刑警组织，在fbi，在cia，全都没有任何资料。

人家根本看不上他。

职业杀手就不一样了，任何一个职业杀手都会有一份专门的档案。

“克莉斯汀娜……”清洁工阿姨说道。

“我……我可没背叛你。”那个前电视明星顿时慌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问你，你的手表是哪儿买的？”清洁工阿姨问道，她原本确实认为这个女人也是眼线，但是刚才的反应又不像。

“手表？”前电视明星看了看自己的手，她的手腕上戴着一块玫瑰金的女式表：“这是我的表妹送我的。”

她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起来。

“那里面有一个窃听器，不过很有意思，它并不会随时发送信号，只有当你走到咖啡机旁边的时候，它才会把情报发出去。”清洁工阿姨叹了口气。

听到她说这样的话，其他人也或多或少有点不自在起来，那位老导演也摘下了自己的手表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他的手表也是别人送的。

至于那些女雇员，更是不知道怎么才好了？她们每个人都买了一堆东西。

“都不用慌，我会让警察帮忙检查一下的。”清洁工阿姨根本没问其他人愿不愿意？

如果不愿意的话，她会牢牢记在心里。

………………

警察来了，交易所的人对警察会出现在这里，显然颇为惊讶，不过没人阻拦，同样也没人跑过来看热闹。

安娜和马尔寇被带走了，几乎是前后脚，老律师马克走了进来。

“输了？”清洁工阿姨毫不在意地问道。

“输了。”马克一点没有输了官司的样子，他根本不在乎，同样他也知道清洁工阿姨同样不会在乎。

“这两个人怎么样？”清洁工阿姨问道。

“安娜可能会被判两年，不过就算出来，她这辈子也毁了，她会被吊销一切执照，连做会计都没资格……或许可以在超市找一份收银员的工作。”老律师知道清洁工阿姨为什么这样问？说穿了就是吓唬其他人。

“这是何必呢？”老导演摇头叹息。

“那帮人可真会挖空心思。”前电视明星同样心有余悸，她很清楚清洁工阿姨的为人，如果清洁工阿姨翻脸的话，她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可惜，我们虽然知道谁是幕后主使者，却没办法起诉那帮家伙。”老律师说这话同样是故意的，仍旧是为了告诫那些女雇员。

“是啊，我也拿他们没办法，他们有足够的资金，可以强行做一个小尖峰，虽然会有那么点损失，但是只要接下来拼命往下砸，立刻就会弥补回来。”清洁工阿姨同样叹息了一声。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怒吼：“我们的连接怎么突然间断了？”

“技术员，快叫技术员。”

“我们的网络出了问题。”

斜对面，一个很大的办公室里面，一下子冲出来五六个人，这帮人气急败坏，同时又目光凶狠地看着清洁工阿姨的临时办公室。

就在刚才，警察过来并且带走了那两个人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知道行动失败了，他们设的局早已经被对方看破。

此刻他们的网络突然间断掉，不用说，肯定是那个女人在反击。

“我们去下面的大厅，这难不倒我们。”一个胖子转身进了办公室，其他人也跟着进去了，不一会儿工夫他们拿着笔记本电脑跑了出来。

因为心急，他们根本就等不及坐电梯，直接走楼梯。

刚刚走下两个台阶，那个胖子突然脚一软，连人带电脑滚了下去。

“哦，我的上帝，怎么会这样？”老律师马克大声叫喊着……他是故意的。

“这或许是上帝给他的惩罚。”清洁工阿姨同样在那里幸灾乐祸。

“这家伙好像摔得不轻。”老导演也走了过来，刚才的事同样让他感到一阵后怕，同时也令他异常愤怒。

“或许有人会把这一幕拍下来，送上了youtube，题目就叫《股市暴跌，投资人心脏病骤发，谁会是下一个倒下的？》”。清洁工阿姨神神叨叨地说着。

众人一开始没明白，突然一个女雇员大叫起来：“快看一下交易情况。”

其他人顿时醒悟过来了。

这应该是事先就做好的安排。

此时此刻，这样一则假新闻绝对会对投资者们的信心造成巨大的打击。

“跌了，暴跌，比刚才的幅度大得多。”另外一个女雇员叫了起来。

“这才是真正的崩盘。”清洁工阿姨冷笑了一声。

“他们有可能会损失多少？”老律师连忙问道，他确实很感兴趣。

“这要看他们的反应有多快？如果他们不管那个胖子，立刻进行交易，很可能还会赚一笔，但是他们如果想等救护车过来，那就彻底晚了，按照我的估计，大盘会一下子砸得很深，在一刻钟之内见底，然后慢慢抬升回一个不那么可怕的位置。”

“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手？”老律师问道。

“我已经出手了。”清洁工阿姨肯定不会说，她在昨天就设置好了买入卖出，因为她知道今天的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