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奇朝格雷戈深深地鞠了一躬,接着穿戴整齐后和蕾妮一并离开了测试房间。
淡蓝色的天空上已经显现出了明月的轮廓。在回家的路上,蕾妮刻意没提检查结果,但吴奇反而不避讳,直接问了蕾妮。
“蕾妮,关于我的身体状况,你都从格雷戈博士那了解了吧?”
蕾妮微微点头,她一直没提是怕吴奇心里不舒服,而且她也没想好怎么安慰吴奇。
“吴奇,你不用太担心的。格雷戈博士和中央研究院的西系分院都站在你身后。而且,你的身后还有我,”蕾妮似想到什么好的安慰之言般,没太多想就脱口而出,“要是真遇到什么危险,你千万别解除自我封印,我来保护你就行了。”
“你来保护我?”吴奇重复了一遍蕾妮的话,失笑道。
蕾妮被吴奇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不禁有点尴尬。但她马上挺起胸膛自信满满地道:“没错,在沦陷区时我承蒙你照顾多次,遇到大的危机也是你挺身而出站在最前线。所以这次对我来说反而是个换过来保护你的机会。怎么,不信任我的实力?”
吴奇轻笑着转过头,目光朝着正前方看,一边道:“怎么会不信呢?你可是能从卡赞手里逃出来,又身负三阶巅峰的返祖化之力,保护我这二阶弱小是大材小用了。”
“嘿,你知道就好。”蕾妮用不大不小的力量一拍吴奇的后背,结果震得吴奇微微一抖。
吴奇和蕾妮肩并肩在大路上渐行渐远与此同时在大路旁边的一幢高楼的天台,两道人影伫立在天台边缘,目光都遥遥朝着吴奇和蕾妮离去的方向。
其中一个年轻男人穿着一身深蓝色银饰军装、臂有羊角银骷髅军徽,一头深棕色的扫帚辫长发与清俊容貌上的剑眉星目都衬托出男人的洒脱而不敛锋芒的气场。
若是乌阳准将看到了一定会倍感意外,因为这个男人正是围剿诺亚城时主帅北军的少将北哗书。
而本应镇守人类领地北部军事基地,一年都很少回新京的悬鹰本部几次的北哗书少将,此刻却突兀地出现在新京的峰崖之内,任哪个知悉往年军中情况的将官都会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两道人影中的另一个人则是一名身着黑西装、戴圆框眼镜、皮肤白的毫无血色,看上去像是殡仪师的男人。他全身透露着身份隐秘的神秘气息,就连露出来的真容都像是假的一般。
如今他的身份是“夜枭”的s级情报人员——白隼。
“白隼,你确定那个在北境边关差点害死家父的四阶瘟疫种‘卡赞’,和这个叫‘吴奇’的男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吗?”北哗书遥望着远处吴奇和蕾妮几乎消失的背影,语气冰冷至极地道。
白隼推了推圆框眼镜,脸上始终摆着一副职业性的微笑。
“回北哗书少将,此情报有多方人证物证确定,白隼可凭‘夜枭’的名义担保,100是真的。当然少将若要完整的佐证过程,白隼也可提供。”
北哗书冷哼一声,旋即嘴角露出一抹狞笑。
“既是你担保的情报,我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白隼微微低头,谦卑地道:“感谢少将的信任。不过授白隼指令的‘大人’还望少将能如实告知,您得知这一情报后打算怎么做。”
北哗书也不藏着掖着,他一拳一掌“砰”地碰在一起,直接说:“还需要说吗?直接把吴奇强行掳来,逼他招出所有关于卡赞的情报。”
“若是这样,白隼还得提醒少将,吴奇他是‘夫人一系’罩着的人。”
白隼轻描淡写地说出了一个巨大的秘密,北哗书蓦然转头看向他时,他的脸上依旧是一副从容不迫的微笑假面,让人难以判断他对北哗书的选择是高兴还是担忧。
或许说,是白隼头顶上的“大人”对北哗书如此选择的态度。
北哗书很快冷静下来:“夫人一系罩他?是乌阳还是若麟?”
“这个,白隼也不知道。”
北哗书内心权衡了一番后到底是做出了抉择。
“要是这吴奇真有什么背景,到新京这几天早就该被接到悬鹰军营之中入了体制了。可是并没有,他到现在都还借宿在一个上校的家里。再者说就算届时乌阳找上门来又如何,等他找到我,我人都审完了。”
而且被没收了新月长刀、使不出三阶四阶异能的吴奇,在他手底下就是一块案板上的鱼肉,连翻腾的资格都没有。
“白隼,还有什么附加的情报吗?”
北哗书一只脚踏上天台的边缘,最后问道。
“没有,少将。”白隼恭敬地道。
“那回见。”
话毕,北哗书两只脚都迈出了天台边缘。他的身影随重力直坠而下,并在某一刻突然消失在半空中。
空气中的光线隐约产生了一丝违和感,很快就恢复正常,而北哗书的身影就此人间蒸发,哪哪儿都找不见。
白隼踩着北哗书踩过的地方,在天台边缘居高临下地看向下方。天穹之上月光愈发明亮,而白隼的脸埋在月光照射的死角阴影之中,给人的感觉愈发的阴暗神秘。
其实白隼有一个关键性的情报故意没有告诉北哗书,不能算他欺骗少将,最多算是引导北哗书猜了他所希望的那个答案。
吴奇不是被乌阳准将罩的人,而是确确实实被“夫人一系”保护的人。而夫人一系至今都没有派人接吴奇去军中的真正原因,是中央研究院总院长为吴奇身体检测后得出了吴奇现在的状态不能动武的结论!
新兵入悬鹰,任凭头顶有将军统领罩着,都得和常规入伍的新兵一样经受生命随时可能遭受危险的训练。现在的吴奇连这最基础的条件都做不到,更遑论进了悬鹰之后还有无数双敌意重重的“眼睛”注视着他。
所以暂时不让吴奇接触悬鹰,本质上是夫人一系对吴奇的保护!
但有些事情,自吴奇进了新京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无法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