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二、三百一十三”
“哦呼,不过只是一次引导就觉醒了这么多,这些乌萨斯废物还真是有点厉害了。”
一身黑红衣物,身后背着一把通体漆黑,在这个时代极具科幻现实感的4自动步枪的银发萨卡兹女人止不住的低呼。
一边说着,穿着黑色皮裤的两条小腿一边伸出楼顶,翘着一双小皮靴微微晃荡。
在她脚下,是已经被轰塌半边,有几处直到现在还燃烧着的切尔诺伯格医院。
“是同胞,不是乌萨斯废物。”
一道略显淡漠的声音从女人背后响起,塔露拉背着手默默从天台楼梯漫步而上,后面跟着捧着脑机屏幕打游戏的夜魔,
“哒啵溜,我跟你强调过很多次了,他们都是我们的同伴。”
“还真快啊,龙女大~人~”
w也不回头,就那么晃着小腿坐在天台边缘,挑衅似的拉着长音,看着远处城市中一次又一次的爆炸光火。
“切尔诺伯格的执政官真没用呢,这才过去五分钟不到吧。”
“不过想想也是,毕竟是你。”
“但是为什么呢,塔露拉?为什么这个城市的感染者激活速度会这么快?”
虽然看似悠哉闲适,但一说起正事时,w的语气却陡然平缓冷静下来。
“你不是已经看到了么?”
塔露拉走到天台边缘,站在w身边,微微昂着头向远处的城市眺望。
一阵阵火光在密集的城市居住区中炸开,伴随着一道道剧烈激荡着的爆炸声,只是当声音传播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微不可闻。
“因为这里是地狱吧?”
“既是感染者的地狱,也是正常人的地狱。”
“可笑。”
w依旧晃荡着小腿,从腰间的口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伸手扒掉糖纸,一口含住。
“把感染者们聚集起来,用你的术式激活感染者们体内的源石能,以燃烧他们的生命为代价给予他们力量这座城市的地狱,明明是你造就的嘛,你居然还有脸说啊?”
“而且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w把棒棒糖嗦到右边,让右边的腮帮子高高鼓起一个小圆球,转头看向塔露拉,
“我们在维多利亚的时候,嗦溜嗦溜,明明花费了三四次仪式才激活了一小部分人体内的源石能,嗦溜嗦溜,的吧?”
“而且人数比切尔诺伯格还少一些,相对效率理应更高才对。”
“为什么反倒是这边有一成半以上的废物们一下就觉醒源石能了?”
塔露拉只是默默的看着远处的爆炸与火光,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才淡淡的道:
“因为他们渴望力量啊。”
她抬起双臂搭在天台的栏杆上,
“不同于维多利亚,那里的文化思潮最为开明,即便是感染者,只要按时去专门的感染者检查点报道,时刻注意自己的行动范围,他们也能像正常人一样躲在外城区生活。”
“乌萨斯呢?”
“愚昧、无知、封闭。”
“几乎没有感染者能像一个人一样活着。”
“来到这里之后,你没有发现吗?”
“城区里的所有感染者都被执政者操控着学生结社扫到了角落,只能喝着最肮脏的地表水、吃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捡来的残渣,时刻都要小心被人发现挨打”
“连狗都不如。”
说着,塔露拉转头看向w,目光中略带着深意。
“既然如此,自然是无论来自哪里的力量,都来者不拒了。”
“当然,如果你想听理论数据的话,就是他们积郁已久形成的极端情绪,让较多一部分人的精神能量达到了13奥量,达到可以引发体内源石能的标准。”
“这么说你满意么?”
“人体还真是奇妙啊。”
w依旧晃荡着小腿,优哉游哉的嗦着嘴里的棒棒糖,似乎什么都没听懂的模样。
“另外,我不想再继续强调,w。”
“他们是我们的同胞、是家人、是战友,而不是什么废物、乌萨斯人。”
塔露拉不厌其烦的重复。
“呵。”
坐在天台上的女孩嘲讽的笑了笑,不置可否。
“大概吧。”
“你们这些垃圾!哪来的杂种,居然敢到我们凛”
“轰——”
“啊!!”
“是职业者!是职业者!”
“快躲开,那个感染者是术士职业者,他杀了卡索罗缪”
“死了!保罗也死了!”
“杀了他!我们一起上!”
正戴着耳机端着手柄打着游戏,凛冬忽然感觉到自家地盘外出现了一道不加掩饰的庞大源石能。
眉头微皱,她立刻把熊耳朵里的红耳机摘下,大声问了两句。
“保罗!卡夫卡!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卡索罗缪!”
喊了几声不见回应,凛冬当即扔下手柄大步朝外面走,顺带把放在房间门口的手工大锤拎着,以防万一。
然而,等她走到外面,却发现她坐镇的酒吧已是一片狼藉,座椅和酒杯被打碎了大半,到处都是玻璃和跑掉的鞋子,还有好几处血迹。
只有循环播放着的摇滚乐依旧轰鸣不断,在空空荡荡的酒吧里循环播放。
凛冬拎着锤子眉头皱得紧紧的。
“是十八太保结社?克格勃结社?还是弗拉基米罗结社?不对啊,前两天不是已经握手言和停战了么?”
“保罗呢?卡夫卡也不见了,就算被打了好歹也应该把我叫出来吧?”
凛冬心中满是疑惑。
学生结社之间因为地盘原因常有武力冲突发生,不过打群架是乌萨斯人的传统艺能和酒后保留节目,基本不算什么大事,正常情况都会轻车熟路的选好场地开干,不至于把自家的场子弄成这样。
但是,如果不是结社斗殴,那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感应着外面的庞大源石能,凛冬一把推开大门。
砰——
还不等她有所反应,一道巨大阴影以极快的速度猛地呼啸而过,径直砸碎她左手边的大门一头撞进酒吧内部,伴随着一声剧烈的闷响,笔直的嵌入一堆桌板座椅之间,直直飞出去七八米。
凛冬的面色顿时一僵。
转过头看去,刚刚飞出去的那道人影正是她左膀右臂的小弟之一。
“卡夫卡!卡夫卡!”
凛冬大步跑着把他从碎桌板里扶起来,然而只是刚扶住,手里的动作就止不住的颤了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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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脖子断了。
嘎吱——
口中银牙紧咬,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响。
凛冬低着头深深呼吸了两下,瞪着猩红的两眼,直起身子,拎着手工大锤锤柄末端,拖着锤头就往外走。
走出门外,
酒吧前的大街上站着一个人。
在他周围则密密麻麻的躺了一大片的尸体,有的尚算完整,有的则是碎成几块,大概有十几个人。
猩红粘稠的血液缓缓流淌,渐渐浸没了凛冬的鞋底,而后在乌萨斯零下三十度的低温中冻结,形成一块块暗红色的冻块。
煞是好看。
“保罗、卡索罗缪、斯大林、埃尔梅罗、图哈切夫斯基、罗科索夫斯基”
原本还气势汹汹的凛冬顿时呆滞了一瞬,目光扫过尸体,口中低声喃喃着对应的名字。
握着锤柄的手指关节紧到发白,在零下三十度的天气力都感觉不到寒冷,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燃烧,全身都好似要焚烧殆尽。
站在尸体中央的感染者只是神经质的哈哈大笑着:“诶嘻嘻嘻嘻嘻怎么样!惊喜吧!上个月你们凛冬结社把我赶出街区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今天?我还记得哦,这个人,这个人,还有他,他们都打过我哦!诶嘻嘻嘻嘻嘻”
那感染者瞪大了双眼一脸恶心表情的盯着凛冬,两边嘴角几乎扯到耳根,特别前奏的用干瘦的手指指指自己带着血的面颊:
“你就是他们的首领吧!你是凛冬啊!嘻嘻嘻哈哈痛苦吗?后悔吗?想要杀了我吗?来呀!就像前几天他们打我一样来往这里打”
刹那间,一道黑色的锤头撕裂空气,在极短时间内从静止爆发式提升到接近音速,巨大的动能甚至让铁质锤柄隐隐弯曲,黑色的锤头更是在超高速中隐隐泛红。
不等那感染者把话说完,骤然突破了音速的锤头便好似子弹般轰然砸落在他太阳穴上。
静止中,隐约可见那感染者依旧保持着的挑衅表情中似乎带上了那么一线疑惑之色,而后整个脑袋便在巨大的冲击下如一颗西瓜般形变,扭曲,碎裂,
怦然炸开。
“轰——”
直到锤头挥过,剧烈的爆鸣声才姗姗来迟。
而那感染者的整个脑袋都在巨大的力量与速度的冲击下呈溅射状均匀铺散开,在地面上形成一副扩散状油彩画。
无头的尸体依旧保持着用手指指向脑袋的动作。
然而此时,他指向的位置上,亦是空空如也。
凛冬此时依然面无表情,双眼猩红着,右手还保持着那抡锤的动作,指尖仍是泛白。
“我允许你说话了么?”
“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