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西兰傍晚时分的晴天,又是另一种惊艳,山水连接之处,色彩绚烂得耀目,水面上的五光十色也是那样的纯美可辨,好似不参一丝杂质,让人如同身临其境在电影高清大片之中,下一秒就会发生什么惊人戏剧似的。
车窗开着,我们感受着微风拂面,又会增加一种触觉效果,如幻如梦,如云飘在天边。
此刻心中想起一首古诗:山云吞吐翠微中,淡绿深青一万重,此景只应天上有,岂知身在妙高峰。
虽然没有在山峰间,却真有一种进入了天堂般的感觉!很符合那句此景只应天上有!
新西兰的好风景是出了名的,不需要吹嘘,但……任何美到极致的东西都会有反面性。
风景特别美,色彩特别亮的地方,都是因为紫外线照射强烈而产生的,紫外线会给人类带来癌症、白内障和免疫系统疾病。
有人可能要问,那里紫外线为什么那么强烈,这就要说到臭氧层。
臭氧层作为地球抵御太阳致命射线的保护层,它能减少紫外线的照射,但地球环境遭到破坏,目前的臭氧层空洞面积已经达到了2820万平方公里,臭氧层空洞的变大意味着有更多的有害辐射到达了地球,特别是在澳大利亚、新西兰和福克兰群岛等南半球区域。
新西兰地处南半球,接近南极大陆,南极上空的臭氧层空洞就在新西兰上空,紫外线的照射非常强烈。
所以,尽管新西兰的窗户上都贴了防紫外线的贴膜,新西兰人夏天一出门都必须戴大帽子,但新西兰依然是皮肤癌高发国家,除了皮肤癌,其他各种癌症也不少。
曾经有个新西兰的本地老人说,他觉得他们新西兰人爱得癌症跟他们肉吃的多有关系,他们也应该学习中国人多吃些蔬菜,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跟这里的医疗也有关系,关于新西兰的医疗后面再讲。
想到这些,突然又没有那么羡慕新西兰的好风景了。
我们一路开车回家,在路过一片树林的时候,突然从路中间横穿出一辆小汽车,拦停了我们的车,车上下来四个男人,即便他们头上戴了丝袜似的东西,我也能看出来是毛利人。
他们每个人手里拿着长刀,朝着我们的车走来。
再明显不过了,跟电影里演得一样,没错,就是打劫,不是开玩笑的,是真的打劫。
孙政东脸色有些不好,但还算冷静,在那些人走过来之前,他对我们说,“待会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起争端,看好孩子。”
所有人都很紧张,两个孩子也看清了形势,脸色吓得煞白,没有人敢说话。
姜西和孙政东爱人分别把两个孩子抱在了怀里。
这时,一个拿刀的戴着丝袜的毛利人走到了跟前,孙政东首先举起了手,做出了投降状,然后他用手肘碰了碰我,我也赶紧学他的样子。
那些毛利人显得很冷静,一点都不慌张似的,反而只有我们心里慌张。
那毛利人看出我们不想反抗,又看了看车后面的女人和孩子,似乎对我们挺放心的,便退开了一步。
孙振东打开了车门,指挥着我们都下车。
孙政东的爱人和孩子在他身后,姜西和江东西在我身后。
那毛利人拿着刀指向孙政东,用英语对他说让他把身上的钱拿出来。
孙政东老老实实拿出钱包,掏出了所有的大概三百纽币。
又有一个毛利人拿着刀朝我走来,我也赶紧主动拿出钱包,把里面的三百纽币给了他,钱包我又收好了,因为那里有很多证件不能丢。
我钱包里这三百纽币是孙政东让我单独放的,他在出来玩儿之前告诉我,身上不要带太多钱,钱包里要一直装着三、四百纽币,当时我不明白什么意思,现在我终于体会到孙政东的用心了。
原来就是给打劫的准备的。
他们拿到了钱,没有再为难我们,只是,又跟孙政东要了车钥匙,然后两个人上车,其他人上了他们自己的车,其中一个人看到后备箱有海鲜,他还给把海鲜搬下来了,然后两辆车一起开走了。
这就是整个打劫过程,没有任何打斗,一点小钱,一辆车就这样没了。
孙政东立刻报了警,之后便等警察的到来。
姜西忍不住问,“这里经常发生这种事吗?”
孙政东爱人说,“以前是经常听说,我们来一年多还从没遇到过这种事,奥克兰南区问题比较严重,我有个朋友在南区,连续三天,每天出门都遇到打劫的,永远在钱包里放个三、四百纽币保命钱,这就是我朋友教我们的,劫匪如果一分钱抢不到可能会发火,到时候就怕他们冲动之下动手。”
孙政东说,“一般情况下,加油站和超市、银行遭打劫的比较多,加油站和银行有现金,超市有香烟,新西兰为了实施全民戒烟,把烟草税定得特别高,一盒烟大概折合人民币接近两百元,所以很多劫匪去超市抢香烟,一家超市被抢几次香烟就倒闭了,有的超市干脆就不卖香烟了,但是香烟利润又高。”
“咳!没办法,新西兰犯罪代价太低了,很多罪行就是带着脚镣自己在家服刑几个月,这里除非杀人和强奸案,警察才会重视。”孙政东爱人无奈地说。
我和姜西互相对视,我伸手把她和江东西搂在怀里,我知道,我们内心都很复杂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警察还没有到,江东西着急了。
“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呀?”
江东西有点冷了,我们身上没有外套,原本准备的一些衣服和雨具都在车里了。
孙政东的儿子不冷,因为他已经习惯这里的气温了。
说到这个,不得不提一下,新西兰的学校有一项很奇葩的规定,孩子们在学校必须天天穿校服,而他们的校服不管是冬季还是夏季,只有短裤和裙子,没有裤子!没有裤子!没错!
也就是说,大冬天下雪的时候,也不能穿裤子,气温大概在五摄氏度以下及左右。
这别说是中国孩子,就算新西兰本地孩子也经常喊冷,但是这似乎是新西兰的传统,很多家长投诉也没有用。
这让我想到,如果是江东西大冬天的天天在学校里挨冻,我的心会不会被熬熟了?简直无语。
有人说新西兰人吃肉多,可能耐寒,但是我也听到朋友说,很多新西兰本地老人都有风湿、老寒腿的毛病。
总之,我觉得这个传统真的很不好!不明白校方为什么不改变,就算耐寒,也不能这样折磨孩子!
此刻我就很心疼江东西了,多怕她受凉感冒了,我把江东西搂在怀里,用我的体温给她取暖。
孙政东说,“这里离警察局有点远,但也应该快到了。”
就在他说话间,我们看到一辆依维柯警车朝我们开来了。
警车里就坐了两位警察。
其中一位警察跟孙政东交涉了几句,就让我们大家都上车了。
新西兰的昼夜温差还是挺大的,当我们上车后,就感觉比较暖和了。
我们被带到了警察局,我和孙政东被问了几句话,其他人在外边坐着喝热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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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过程不超过十五分钟,我们就被警察的车送回家了,还有一箱海鲜给我们带回来了。
到了家里,我才忍不住问,“车还能找回来吗?”
孙政东说,“估计不太可能,一方面新西兰地广人稀,你看我们刚才被抢劫那个地方,方圆几公里连个摄像头都没有,警力又单薄,没有人员伤亡也就去登个记就完了,这里对于财产损失一点也不当回事。”
“是呀,这里总是说提倡以人为本,上次有个新西兰老人走失了,警察局派直升机出来,高科技定位寻找的,像我们这种丢点钱,车被打劫了,基本就是走个形式,录个口供,没有人去查案,真要查的话,破案也不容易,摄像头太少,偷来的车一重新改装,很难找到。”
行吧!我心里想,就算汽车不贵,那也是四万人民币买的,眼瞅着被人开走了,还明知道找不回来,总觉得这种感受不是正常人该受的。
算了,反正也不是我们国家的事,还是少想点,免得掉头发。
这事就算这么着了,第二天是周日,孙政东赶紧去二手市场花三万人民币又买了一辆车回来,不然他周一就没法上班了,想来这次买得更便宜,也是为下一次被打劫做准备吧,咳!这是我瞎想的,希望他们一家不要再遇到那种事,也有很多人在新西兰一辈子都没遇到过打劫的。
本来周日还计划去旅行的,现在大家都没心情了,我和姜西也不想旅行了。倒是孙政东一家似乎没有受到太大影响,想来这种事听多了,也能有一定的免疫,最重要人没受到伤害。
孙政东爱人把海鲜做了,我们大家都吃了,只是,已经没有最初看见大龙虾时的那种期待把它吃进肚子里的美好感觉了,反而吃起来觉得还没有咱们中国的小龙虾好吃,因为虾太大了,肉有点老,当然,最重要是心情变了,吃什么都不香了。
回到我们的出租房,我继续上网发简历,姜西有空写写小说。
她说她这一次构思的小说以真实经历和事件为基础,希望能写出生活质感和人生智慧,以及正能量的鸡汤和知识点。
“嚯!”我不禁感叹一声,这么丰富的内容,她真的能写出来吗?我真的觉得,在写小说方面,她总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江东西无聊地只能看书,我本想带孩子出去玩玩,去感受一下这边的文化气息,怎奈不会开车,也没有车,家门口只有一个很小的便利店,这里连个送外卖的都没有。
别忘了,这里虽然有点偏,但还是新西兰最大的城市奥克兰范围内呢。
想到咱大中国有京东快送,还有美团跑腿,真是想要啥按几个键的事。
从这一点来说,新西兰就是村里。
再麻烦孙政东一家也不好意思,想来人家心情也不怎么好。而新西兰的出租车本来就很少,那这边离市里又远,就变成极少极少,而且巨贵巨贵,想想还是算了。
就在我们三个都很无聊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留学中介打来的。
“喂,江先生啊,您这边对于留学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再不交学费就来不及了。”
来不及是不存在的,但我也理解中介人员的急切。
我把手机开的免提,故意让姜西听到。
姜西想了一会儿,突然接过了我手上的手机,然后对中介人员说,“不好意思孙小姐,我们还需要考虑一下,这样吧,一星期后给你最后答复。”
“哦,这样啊!那好吧!”中介人员一副很无奈的口吻。
挂上电话,我看了姜西一眼。
姜西说,“明天我们去基督城,跟李进升夫妻见个面。”
我一愣,“对呀,他们也在新西兰定居了,他们在基督城生活怎么样?”
“我经常跟张晶聊天,她说他们很幸福,她说李进升不做it行业了,他现在主要做导游,专门接待国内来新西兰旅游的游客,生意还不错,这两人都有点崇尚自由,这种工作倒是很适合他们。”
“嗯!”我答应一声,心想,也许别人在这里生活都挺好的,能适应这里的一切。
第三天,我们跟孙政东爱人打了招呼,便坐飞机从奥克兰飞向基督城,这几天我们对这边已经有熟悉感了,也研究好了如何打车,所以,这一次,也不用麻烦孙政东接送了,虽然车难打又贵,但提前预约,还是打到了。
从奥克兰到基督城只需要飞一个半
小时左右就到了,那边李进升夫妻来接我们了。
跟李进升很多年没有见面了,一见面,他就把我紧紧地抱住了。
他笑着大喊着,“老铁啊,老铁,多少年没见了,真高兴你来基督城找我啊!”
我也紧紧回抱了他一下,我的心情也很激动,就像见到了多年没见的亲人一样,我觉得老同学相处好了,真的格外亲!
张晶跟姜西就更不用说了,张晶行的是西方礼,又是跟姜西贴脸又是亲吻的,当然是亲脸。
但是作为中国男人来说,看着还是有点怪怪的。
他们热情的帮我们拿行李,给我们开车门,江东西礼貌的叫他们叔叔、阿姨,他们都宠爱地捏江东西的脸蛋,江东西抿唇笑着,小脸通红。
到了他们家,又是一顿热聊,主要是聊他们在这边过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听起来,这两人还是比较闲云野鹤的,做导游比较自由,没活了就休息,累了也可以拒绝一些客人,当然经济上也存不下多少钱,维持小康生活问题不大。
聊着聊着,李进升讲到了我老家的另一个我不经常联系的同学,那个同学叫孙晨。
“江东,你知道吗?孙晨也在基督城。”
“啊?”这真的让我很诧异,“孙晨不是在国内读了博士的吗?”
李进升笑着说,“对呀,他博士毕业,她爱人也博士毕业,两人都是高学历、高科技人才,但是……”。
李进升突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猜他们夫妻来到新西兰后干什么工作了?你做梦都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