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卷土重来
熊倜不知麻雀儿与黑月二人为何会突然大喊大叫,好端端的为何黑月会说他中了毒?他却丝毫也没有不适之感。
于是他道:“什么中毒?我哪里中了毒?我怎么不知道?”
麻雀儿已骇得面无血色,结巴道:“你……你的手,熊大哥,你的手怎么了?”
熊倜低头一看,只见那只受伤的手已变作黑紫色,隐隐散发出一阵阵黑紫的雾气,恐怖至极。
麻雀儿道:“这三个来月时间,熊大哥你已将拘魂散的毒性逼至指尖之上,为何会突然扩散,而且比之以前还要严重?”
黑月道:“难道是谁下了毒?”
熊倜道:“这绝不可能,若是有人在饭菜里下了毒,你们二人为何没有中毒?”
饭,是同样的一锅饭,菜,也是同样的一桌菜,为何熊倜中毒,黑月与麻雀儿却安然无恙?
唯一的解释便是,熊倜中毒与饭菜绝没有半点关系。
熊倜手掌之上的颜色愈来愈重,紫得发黑,黑得发亮,紫黑色的雾气萦绕不绝,而且手掌之上的黑紫色还在缓缓扩散,沿着手腕手臂缓缓向上,好似一条诡异的毒蛇,正在一点一点将他整个人吞下去。
麻雀儿突然指着熊倜的手掌,尖叫道:“九魂僵尸,拘魂散,是……是九魂僵尸的拘魂散。”
熊倜恍然大悟,连点手臂六处大穴,阻止拘魂散的毒性蔓延,一面叹道:“九魂僵尸果然是最难缠的杀手。”
黑月惊道:“九魂僵尸怎么又来了?我怎么未曾看到?”
熊倜道:“九魂僵尸虽没有来,但他的拘魂散却卷土重来了,而且还想要了我的命。”
黑月自然听不懂熊倜在说些什么,只是愣愣道:“这……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熊倜又道:“是我方才练成那一招七星夺魂,耗费了太多的内力,导致我体内的内力突然减弱,所以潜藏在手掌之上的拘魂散便借机反扑,沿着经脉迅速扩散。”
麻雀儿面色肃然,微微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
黑月的额头已渗出汗水来,惊恐道:“九魂僵尸的拘魂散原来竟如此可怕?”
熊倜没有再说话,他已经微闭双目,静气凝神,开始调集丹田的内力,竭力抵御拘魂散的扩散。
约莫一顿饭的工夫之后,熊倜手掌周围的黑紫色雾气已消失殆尽,手掌的颜色也已变为淡紫色,想必是内力已勉强压制住拘魂散的毒性。
此刻熊倜额头的汗水已如泉涌,浑身已汗气腾腾,整个人已好似有些虚脱。
好在局面已得到控制,熊倜的安危已无大碍,黑月与麻雀儿俱都长长叹出一口气,稍稍放下心来。
他们二人轻轻地收拾了石桌之上的饭菜盘盏,便去山洞外守着,以免影响熊倜运功疗伤。
夕阳已落下树梢,天际远处一片绯红。
黑月呆呆地望着那一抹夕阳,叹道:“也不知道大哥的毒何时才能解了?”
麻雀儿坐在他身旁一块青石之上,道:“熊大哥的毒怕是一时半会还解不了。”
黑月忽然回头,望着麻雀儿道:“雀儿,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大哥的毒永远也解不了了?”
麻雀儿沉默片刻,道:“拘魂散确实很麻烦,不过……”
黑月惊喜道:“不过怎样?雀儿,你是不是还有其他办法?你快说说看。”
麻雀儿叹道:“若是真有什么法子,我早就说了,怎么会如此藏着掖着?”
黑月道:“但是你却说……”
他是想说,你方才那句话的意思,显然是说拘魂散虽然麻烦,但是还是有转机的,此刻怎么又没有了法子?
麻雀儿打断了他,道:“我的意思是,按理说拘魂散这一类毒药,多半是无药可救的,但是熊大哥能够坚持这么久,而且有时候能够将毒性几乎全部压制在指尖,所以多半还是有希望的。”
黑月听出了麻雀儿的意思,悲切道:“你这话什么……”
他是想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已无药可救?他语气悲切至极,声音也禁不住大了起来。
麻雀儿连忙捂住黑月的嘴巴,瞪着她,压低声音道:“你疯了,这么大声干嘛?”
黑月意识到情况实际上有多么糟糕,于是他的心情变得异常沉重,他强忍悲痛,尽力压低了声音道:“雀儿,你告诉我,大哥他还好不好得了?他会不会死?”
麻雀儿叹道:“依我看,他不会的,因为他的内力能够抵挡得住拘魂散的毒性。”
黑月望着天际远处,看着那一抹余晖愈来愈暗,绯红的晚霞最终化为暗紫色,深黛色。
傍晚的山雾升起,令人感到一阵寒意,虽已临近盛夏季节,这寒意依旧令人感到一阵阵发冷。
麻雀儿忽然道:“明日我要出山去一趟,到镇子里买一些米面,再去药铺里买两味草药。”
黑月道:“草药?买草药又有什么用处?”
麻雀儿道:“熊大哥外敷的药膏没有了,我要再为他配制一些,我觉得我们五毒门的解药虽然解不了拘魂散的毒,但对熊大哥来说,还是有些用处的。”
黑月点了点头,道:“那倒是,明日我和你一起出山去。”
麻雀儿道:“你还是不要去了,我一个人快去快回,也不容易引起外人注意,你去了反倒不好;再说了,熊大哥明日还要运功疗伤,洞口若没有个人守着,怎能让人放心得下?”
黑月又点头,道:“哦,你说的有道理,我都听你的,但是你明日一个人出山,一定要当心一些。”
麻雀儿道:“好了好了,你怎么越来越婆婆妈妈了?”
第二日,东方泛红,麻雀儿便起身出山。
黑月燃起炊火,开始准备早餐,熊倜体力尚未完全恢复,便没有出去练剑,而是自山洞之内盘腿打坐,运功疗伤。
用过午饭之后,熊倜接着打坐运功,此时体内真力已明显增强,体内余毒已被渐渐集中在手掌之处,体内千花神果依旧不断散发内力,按此情形,旁晚时分,熊倜内力不但能够恢复,而且会强于以前。
黑月守在洞口,时不时望着远处,愈来愈觉得心神不宁。
一个人若是对另一个人有了特殊的感情,便会对那个人不由自主地产生特殊的关注,会有一种时时刻刻想和那个人在一起的冲动,若是一刻见不到那个人,便会开始心慌,焦躁。
黑月此刻便觉得心慌,焦躁。
他焦躁得好似一只蚂蚁,而且是一只无意中落入滚烫的热锅当中的蚂蚁,他不但焦躁,而且茫然,茫然得不知所措。
忽然熊倜开口道:“你是不是在替雀儿担心?”
黑月回过头,见熊倜已缓缓走出山洞来,他惊喜道:“大哥,你好了?你已经好了?”
熊倜道:“已经差不多了。你是不是在替雀儿担心?”
他是笑着说这句话的,微微地笑着,令人感觉到很欣慰,很幸福的那一种笑,熊倜很少有这种笑。
黑月支吾道:“正午都过了,还不见她的影子,我是怕她……”
熊倜依旧微笑道:“你是怕她遇到了九魂僵尸?你怕她一不小心被人盯上?”
黑月想不到熊倜竟会知道他心里所想的这一切,于是茫然道:“哦,是呀,再过一会儿天就要黑了。”
熊倜又笑,这一次是诡秘地笑,他也很少这样笑过,他道:“雀儿哪一次去镇子里,不是在正午之后回来的?更何况镇子里那处小药铺只有郎中一个人,他若是出诊的话,是不是还要耽搁一些时候?”
黑月挠着后脑勺,道:“是呀,应该是这样的。”
这处山洞距离那小镇近百里,来回便将近两百里路程,麻雀儿办完事情,回来至少要在正午以后,更何况麻雀儿机警过人,绝不会有事,所以熊倜并不担心。
但接下来熊倜便开始担心了,而且越来越担心,因为天已经真的黑了下来,麻雀儿却还是连个影子也没有。
黑月这只热锅上的蚂蚁已被烤熟,烤熟的蚂蚁便不会再动,黑月呆呆地坐在洞口的青石之上,望着远处,一动也不动,连一句话也不再说。
熊倜道:“你不必担心,她定是有事耽误了……”
话说到一半,熊倜便不再继续说下去,因为他已说不下去,他也觉得这句话实在太苍白,苍白得连他自己也骗不过去。
熊倜决定,天际最后一抹余晖消失的时候,若是麻雀儿还是没有出现,他便即刻动身前往那处小镇,沿途寻找麻雀儿。
最令人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麻雀儿一直没有出现,在天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她还是没有回来。
熊倜正要说话,黑月突然站了起来,道:“不行,我要去找她。”
这是熊倜第一次听到黑月如此坚决地说话,他说得那么坚定,那么义无反顾,竟然令熊倜也为之一愣。
熊倜道:“你不能去,还是我去比较妥当,而且若是雀儿回来了,家里没人可不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