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廖知县的尸体上也有淤青的印记!?”白宇玄和苗笑婷二人异口同声地惊呼道。
根据当初仵作对遇难的官船护卫尸检报告可以肯定,当初那些侍卫落水后正是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按住了手脚才被溺死水中,若廖广瑞也是因此而亡,那这案子就有意思了。
老差役说完,却又神神秘秘地摇头道:“廖知县尸体上虽然有淤青,但那印记却不像是人为的”。
见面前二人一脸困惑,老者张开自己的五指,细声解释道:“当年老知县的身体被打捞上岸后,我发现老知县面目狰狞无比,尸体不但通体布满了尸斑,的手足都骨折变形了,而且老朽刚进官府的时候,曾经在仵作的手下做过一段时间的学徒,深知人手捏出的尸斑能有多大,可当时廖知县整条腿和整个胳膊都是大片青色的尸斑,那可不是人手所能捏出来的”。
不是人为的,难道真是水鬼害死廖知县不成?若是这样,那传闻中的水鬼很可能就不是所谓的廖广瑞阴魂作祟,而是在廖广瑞死之前就已经出现了。
想到此,白宇玄冲老差役问道:“那这件事儿当时的查案的官府和廖家人知道么?”
“知道,怎么不知道,当时廖家甚至一路告到扬州刺史那儿,要求彻查此案,不过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老差役沉下脸,一脸神秘地冲二人低声道:“上面的官家老爷让我不要到处乱说,这个事儿我埋在肚子里十几年没敢跟别人提起,这也是准备年底告老还乡才告知二位上官”。
“居然有这样的事?当年廖知县落水案的卷宗呢?我要看看!”
苗笑婷快步到老差役身前,跟他索要相关的卷宗,不想老头低下头一脸为难道:“廖知县是朝廷的官员,他的卷宗按例不应该存放在本县,当年刺史府处理完案子后便将相关卷宗放进了刺史府的案牍库了”。
白宇玄合上手中的卷宗,走到老者身前抱拳问道:“那我请问,当年廖知县上任之前,这运河上可有水匪凿沉商船之事?”
“有呀,当年这琴州河段匪患猖獗,这运河上三天两头总有商船被打劫,那些水匪劫取钱财后又将船只凿沉,用以堵塞河道阻挡官军追捕,河道一堵,对来往商船的影响极大,所以廖知县上任后第一件事便是大力围剿水匪,得益于官府对水匪的大力围剿,在廖知县任内,运河琴州段境内可是太平了好几年啊!”
说到这里,老差役眼中难掩无奈之色:“只可惜廖知县死后,接任的知县就没有人像他那样整饬运河了,那些劫取钱财货物的水匪再次在运河上肆虐,很多大户人家因此迁往扬州,琴州也因此大不如前了”。
放下手中的案卷,白宇玄冲老差役抱拳问道:“请问这里可有廖知县上任前水匪作案的卷宗么,我想看一看”。
“这个……”
听到白宇玄的要求,老差役脸上浮现出为难的表情。
见对方神色有异,白宇玄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之色:“怎么,难道那些案卷都不在这里?”
“回大人的话,早在廖知县上任之前,当时的扬州刺史曾经下决心荡清整个扬州河段的水匪,便将各地的案卷全部调至扬州查阅,而后那些案卷便一直存放在刺史府的案牍库里了”。
老差役怯生生地望向白宇玄和苗笑婷:“二位大人,若要想查阅之前的案卷,恐怕只能去一趟扬州了”。
没想到这些重要的东西都在扬州,白宇玄思虑片刻,再次冲老差役开口问道:“请问您可知廖知县出事后,官府负责处理后事的人是谁?”
老差役眨眨眼,回忆道:“回大人,当年处理廖知县落水一事的,乃是当时扬州刺史府的主簿杨应元”。
“那个杨应元现在在何处,你可知道?”
“知道、知道!”
老差役冲白宇玄一本正经道:“那杨应元大人就是现在的扬州刺史啊!”
听到老差役的话,白宇玄的神色顿时兴奋起来,他抬起头冲苗笑婷大声道:“笑婷,赶快回去收拾行囊,咱们明日去一趟扬州!”
驿馆里,正在着急收拾行装的苗笑婷扭头望向坐在烛光下沉思的同伴:“你不是说准备从水匪那里入手调查么,怎么又把目光转回廖知县去了,而且还急匆匆的要赶往扬州!”
“廖知县的尸体上与那些溺亡的护卫都出现诡异的尸斑,你不觉得他的死因很蹊跷么?”烛光下的白宇玄缓缓睁开眼,露出了坚定的神采。
“廖知县死得是蹊跷,可是他都死了十几年了,你也说早已经物是人非根本没有什么线索,这次去扬州找杨刺史,你就保证能问出什么来?”
见苗笑婷一脸得意地望着自己,白宇玄无奈地耸了耸肩:“廖知县上任前关于水匪的案卷都在扬州,留在这里我看也是浪费时间,而且当年廖知县的死因如此诡异,为什么官府却草草处理了事,死者的家眷四处告状最后却不了了之,这里面不知道还隐藏有什么秘密,所以我只能亲自前往扬州,去当面咨询一下杨刺史了”。
将手中的行囊打包完毕,苗笑婷冲眼前的嘲风卫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倘若早在廖知县上任之前,就有货船像那些官船一样被凿沉,就证明这个案子不是水鬼作祟,而是水匪所为?”
“如果不是水匪为之,那幕后真凶就可能真是水底下的水鬼了!”白宇玄原本舒展的眉头再一次紧紧拧到一起。
第二天一早,白宇玄和苗笑婷二人带上行囊,乘上了前往扬州的小船,而熙熙攘攘的码头上,一双警惕的目光正影藏在阴暗的角落里望着逐渐远去的两名嘲风卫。
小船在平静的河面上缓缓前行,望着眼前小桥流水的精致风景,白宇玄和苗笑婷相视一笑,这趟出差能静心地欣赏如此美景,也算值了。
琴州距离扬州不过数十里地,二人没费多少时间便踏上了繁华的扬州码头。
坐落在隋唐大运河与长江交界处的扬州不愧是武周帝国在江南地区最繁华的都市,宽敞的街道丝毫不亚于长安的朱雀街和洛阳的天街,挤满大街的人流以及红砖绿瓦的街坊城郭,让刚进城的白宇玄和苗笑婷一度怀疑自己这是来到了洛阳或者长安。
刺史府里,白宇玄二人见到了正在书案前低头办公的此时杨应元。
“据杨某所闻,二位大人不是应该在琴州办理官船倾覆案的么,不知来本官有何见教啊?”杨应元一边在公文上提笔疾书,一边一脸平静地望向站在桌前的两位嘲风卫。
“回大人的话,我们此次前来,是有一事想要向大人请教”白宇玄冲面前一头花发的中年人抱拳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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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落着墨汁的毛笔被放回洗笔筒中,杨应元缓缓站起身,冲二人露出一丝不耐烦:“不知两位想从本官这里问出什么来,那官船倾覆案虽然发生在我扬州的地界,可是跟本官可没什么关系吧?”
性子急的苗笑婷率先开口道:“大人,我们听闻当年琴州知县廖广瑞落水身亡,而他的身后事多是您处理的”。
“是啊,有什么问题么?”杨应元抖了抖长长的衣袖,浑浊而精明的双目打量着面前的两名后生。
“我们听闻当年廖知县的尸体被打捞出水后,尸体上出现了大面积的尸斑,不知是否确有其事?”
扬州刺史眨着眼睛仔细望着身前的二人,过了半响后才缓缓开口道:“没有啊,当年廖知县的尸体上根本没有尸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