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相信身边人的承诺?”听了上官婉儿的转告,白宇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武三思这话到底啥意思。
可惜上官婉儿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武三思这话的意思;“我刚刚说的是梁王的原话,至于什么意思就看你怎么领悟了!”
说完,上官婉儿脸色一变,话锋一转,犀利的目光仿佛看穿了自己魂魄似的盯着白宇玄,生硬的语气彷如寒冬腊月里的寒风,刮得人心凉:“说,你们刚才在卧榻上说的约定是什么?”
“你刚才都听见了?”白宇玄咽了一口唾沫,见上官婉儿的眼神满是嫉妒的怒火。
坐在床榻上的冥捕司二当家猛地站起身,一把揪住白宇玄的衣领,大喝道:“什么五年之后,君未娶,吾未嫁,你们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一番审讯,坐在卧榻上荡着双腿的上官婉儿轻扬双眉,冲跪坐在地的白宇玄拍手道:“好一个五年后,吾未娶,君未嫁,便在一起过后半生,白宇玄,没看出来啊,你居然这么有一手,居然把冥捕司公认最难拿下的苗大人收拾得服服帖帖!”
跪坐在软垫上的白宇玄怯生生地抬起头望向上官婉儿,细声细语道:“你就别说了,老念叨这事儿怪难为情的”。
坐在卧榻上的女子跳下地,走到自己身前,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白宇玄:“你这约定只针对苗笑婷么?”
白宇玄默默地望着那愈来愈犀利的双眸,没有吱声。
“我们二人在你心里,孰轻孰重?”
被质问的男子依然紧闭双唇没有回答。
“行吧,我知道了!”
上官婉儿愤怒地收回犀利的眼神,神情凝重地站起身,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第二天,收拾完行装的白宇玄和苗笑婷二人,在洛河码头登上了前往琴州的船只,扫视前来送行的人群,却没有见到上官婉儿那熟悉的倩影,不知为何,白宇玄的心中感到很不是滋味。
船只即将,袁守义握住白宇玄的手,冲他眨了眨眼睛,语重心长道:“去那边,好好查查!”
白宇玄心里很清楚,这个查查两字,是暗示让自己去实地调查一下陆子艺的家庭情况。
船帆扬起,载有两名嘲风卫的小船在河风的推动下缓缓离开码头,向着洛河下游驶去,而在码头的另一端,另一艘正准备扬帆的大船里,一名头戴斗笠,手持宝剑的黑衣人正从船舱里探出头,目送远去的二人。
二人乘船沿着大运河一路南下,昼夜不停地直奔琴州,五日后,白宇玄二人终于来到了琴州所在的淮南道境内。
虽然现在北方已经步入深秋时节,可望着眼前依然绿意盎然的江南水乡,望着从扬州方向驶来的一艘艘大船,白宇玄不禁想起了“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这句名言。
扬州位于长江与大运河的交汇处,坐在十字路口上的扬州因地利之优乘势而起,成为当时整个帝国数一数二的大城市,在几十年后的开元年间,其甚至与长江上游的益州并称“一扬二益”,大有赶超神都洛阳和都城长安的势头,而自己这次将前往的琴州,就位于扬州和余杭郡之间一个不起眼的小县城。
望着一艘艘满载货物的船舶与自己擦身而过,白宇玄向身边的同伴笑道:“笑婷,你说这大运河的开凿真是一件造福子孙万代的大工程,有了这条运河,南来北往的人们免去了多少车马劳顿,节省了多少时间!”
苗笑婷低头望着脚下那翻滚的浪花,哀叹一口气:“可是据闻当年前朝开凿这条运河不知累死了多少百姓,耗费了多少国帑,我一曾听一些人私下里说,前朝其实就是因为开凿这条运河而覆亡的”。
“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若无水上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白宇玄突然有感而发,站在船头大声背诵起北宋诗人皮日休的《汴河怀古》。
当年隋炀帝为修通这条能连通南北的运河,几乎耗尽了隋帝国的最后一滴血,人们只记得他残暴无道、穷兵黩武,谁又能知道帝王身后的心酸无奈,与不朽的功绩!
鼓掌声从身后传来,苗笑婷拍着手冲面前的男子笑道:“没想到我们的白大人还有如此文采,这其实不是你的诗吧?”
白宇玄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还是苗大人了解我啊,这其实……是别人的诗词,我哪有那个水平!”
“哼,我就说嘛,你就算整天跟上官大人搅在一起,也不见得能让你肚子里增加多少墨水!”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提她呀……”白宇玄扭头朝洛阳所在的方向望去,出发的时候上官婉儿没有来送行,不知道是不是那晚自己没有明确回答她的问题,而伤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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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我……我离开你房间后,上官大人跟你说了什么了?”苗笑婷羞红着脸,将头扭向前方那延伸到天际尽头的河道。
“上官大人那晚是替梁王给我带句话的,梁王告诉我,不要轻易相信身边人的承诺,这句话我到现在还弄不懂什么意思”。
白宇玄举目望向远处那延伸至天边尽头的运河河道,呢喃道:“这个案子,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随着越来越接近琴州,运河也越来越宽,南方水网密布,越来越多的小河汇入运河之中,夕阳下的芦苇荡里,只见人影攒动,无数渔民坐在渔船上准备结束一天的劳作,看着那堆满鱼儿的船尾和渔民那殴壑纵横面皮上扬起喜悦的之色,看来今天有人大丰收了。
随着日头渐渐落下,壮丽的晚霞也早早谢幕,就在白宇玄已经能隐隐望到远处县城鳞次疾病的屋脊之时,行驶中的小船突然停了下来,只见船老大和两名穿越一脸紧张地从船舱里取出香烛元宝,态度恭敬地跪在船头焚香祷告。
“我说船老大,你们这是玩的哪出啊,马上就到县城了,你们怎么停下来,还焚香烧纸,这是给谁烧呢?”白宇玄好奇地蹲下身来,冲一个劲磕头的船老大问道。
那船老大磕完头,抬起脑袋,惊慌不安的双眼直视身边的朝廷官差:“大人,您是有所不知,此地邪乎得狠!传闻这运河河底有一个水鬼爷爷,经常在水下兴风作浪,我们这是在给水鬼爷爷焚香祭祀,祈求他不要盯上咱们!”
站在一旁的苗笑婷不屑地冷哼一声:“又是鬼神之说,我就不信这河底真的有水鬼,它有什么能耐?”
船老大唯恐有人不信,急忙向苗笑婷解释道:“大人,您有所不知,那水鬼爷爷本事大着呢,不但经常将过往的船只拉沉水中,而且落水者不管你会不会游泳,统统不能活着回到岸上!所以每艘过往琴州河段的船都会在进入琴州河段后焚香祭祀,以求水鬼爷爷放过自己”。
祭祀完毕,船老大站起身,神神叨叨地冲二人低声道:“两位大人有所不知,前段日子,有一位从神都来的官爷因为不信水下有水鬼爷爷,自己跳下去查探,结果人下去没多会,人便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