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白宇玄身前的杀人微微一笑,抬起手将脸上已经破损的面皮撕掉,露出了里面那张美丽的容颜。
“果然是你,沈明月,你为什么要在神都犯案,杀害那么无辜之人?”白宇玄指着沈明月大声怒斥道。
沈明月仰天大笑:“无辜之人?我杀的人全都该死,尤其是那几个吐蕃人,他们灭国屠城无恶不作,我杀他们那是替天行道!”
白宇玄眯起眼睛正视面前的沈明月:“你能告诉我梁王殿下在这些命案背后是个什么角色么?”
听到白宇玄的话,刚刚还开口大笑的沈明月突然停住了笑声,她看了看身后正在靠近的金吾卫,面色冰冷地说道:“你们永远也得不到真相!”
说罢,沈明月突然冲进金吾卫人群中,从腰间取出一枚黑色圆球砸向地面,只见一团黑烟突然在金吾卫人群中蔓延开来,人们看不见眼前之物只能胡乱挥舞手中兵刃,而不远处的弓箭手也不敢射箭,待黑烟散去,人群中哪里还有沈明月的踪影?
见杀手远去,白宇玄擦了擦头顶的冷汗,宽慰道:“幸好她跑了,她若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态跟我死磕,我今天很有可能就跪在这儿了!”
回头再看看抱着赵兴平尸体跪地不起的赵广,白宇玄走上前宽慰道:“你还是跟我去一趟冥捕司吧,他们杀你父亲,又要杀你,摆明了是要灭口”。
冥捕司的监牢里,赵广瘫坐在地两眼空洞无神,任由白宇玄在一旁如何询问都不曾开口。
而站在白宇玄身后的苗晓婷同情地望了一眼牢房中的赵广,在白宇玄的耳边问道:“你怎么就知道昨晚的女鬼是赵广?”
“我当初用黑弩将那女鬼的衣衫扯破,我见那女鬼的后背上纹有一条黑色蛟龙,便想起了这位铁棍金龙”。
“你凭一个纹身就确定那人是他?”
“仅凭一条纹身我当然不可能认定对方的身份!”
白宇玄微微一笑,压低声音继续解释道“当时你难道没注意那女鬼的手么,拇指与手指之间满是老茧,指节粗大,两只手臂肌肉结实,那分明是善使棍术的武学之人才有的,而这神都洛阳里,身后有纹身,又善使棍术的能有几人?”
“那你当初在督事面前不说……”苗笑婷鼓起嘴抱怨起来。
白宇玄耸了耸肩,一脸无辜道:“我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来俊臣为什么会被飞狐卫袭击,只能一个劲地点头称是了”。
苗笑婷没好气地瞪了白宇玄一眼,然后又将目光转向监牢里的赵广,感叹道:“可怜他历练江湖多年,这次本想来神都博取功名,没想到竟然遭遇如此横祸,让我去问问他吧?”
走进监牢,苗笑婷蹲在赵广身前,轻轻握住他那满是老茧的手:“赵广,那晚装成红衣女鬼的人是你么?”
赵广缓缓抬起头,望向苗笑婷的双眼中满是泪水,年轻的女嘲风卫冲对方微微一笑,张开双臂将他拥入怀中:“没事的,你在这里很安全”。
被一直渴望的温柔香环绕,赵广终于放下心里的最后一丝戒备,失声痛哭道:“是我父亲,是我父亲让我昨晚伪装成红衣女鬼将你们引到延庆坊的,其他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你说你父亲让你将我们引到延庆坊!”
监牢外的白宇玄双手紧紧抓住铁栅栏,满脸惊愕,这其中到底又隐藏什么阴谋诡计?
就在这时,来俊臣领着众多官差闯了进来,他瞥了一眼监牢中的赵广,冲白宇玄高声道:“此人与本官调查的谋逆案有关,我们要带他走!”
白宇玄走上前抱拳道:“俊臣大人,这里都是自己人,咱们就把话挑明了吧,您可有证据证明他与那飞狐卫有关?”
来俊臣昂起头,笑道:“证据?那顺达镖局的总镖师就是飞狐卫的副统领,我们从他家中搜出了飞狐卫作案的狐皮以及金刚冰丝和凶器,证据确凿!”
“你们是怎么知道赵兴平是飞狐卫的,难道刑部大牢里的陆元昭终于招供了?”
“这个就不劳你们冥捕司费心了!”来俊臣无视白宇玄的阻拦,一挥手,身后身穿黑衣的刑部官差走进监牢,将赵广锁拿带走。
白宇玄叫住准备转身离去的来俊臣,拱手道:“大人,请容卑职再问一事,你们之所以能发现赵兴平的飞狐卫身份,是接到了线报么?”
来俊臣一脸怪异地望着白宇玄,淡淡道:“白大人,不知那催言丹已经炼制出来了么?”
来俊臣虽然没有回答,但是通过他那犹疑的眼神,白宇玄可以肯定来俊臣一定是收到了线报,而那线报十有八九是武三思放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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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大人的话,丹药估计明日一早才能出炉,待丹药炼成,卑职第一时间给大人送去御史台!”白宇玄抱拳道。
来俊臣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请白大人抓紧时间,本官已经将赵兴平的家人抓入刑部大牢,今晚准备连夜审讯,待丹药出炉请第一时间送到刑部大牢即可!”
待来俊臣走后,白宇玄走到门前不断用脑袋轻轻砸着木质的门板。
“白宇玄这是干嘛,疯了?”苗笑婷走上前小心拍了拍白宇玄的后背问道。
“别烦我,我在思索案情呢,我之前真是小看这个红衣女鬼了,看来神都发生的这一系列诡异案件,以及那到处出没的飞狐卫都没有咱们表面上看来的那么简单!”白宇玄一边继续拿脑袋轻轻撞门,一边没好气地说道。
见白宇玄撞门都撞出了节奏感,苗笑婷眉头一皱:“行,那你就慢慢思索案情吧!”
说完,苗笑婷突然按住白宇玄的脑袋重重砸在门板上,疼得白宇玄捂住脑门哇哇直叫。
第二天,白宇玄带上两粒催言丹来到刑部大牢,大牢的看守都换了人,以前的狱卒都被来俊臣下了狱,现在也不知是生是死。
在狱卒的带领下,白宇玄走进了位于大牢的最深处,直到一面墙壁挡在自己的眼前,脚下的道路已经走到尽头,但不想那狱卒走上前,抬起手搬出墙角处一块不起眼的砖石,露出了后面的机关,随着机关被激活,面前的墙壁缓缓打开,露出了后面的暗格。
走进暗格,只见约么十来平米的空间中央,一名被打得皮开肉绽的男子被高高吊起,也不知是死是活,而他的正对面,则是正一脸悠闲,端坐胡椅上喝奶茶的来俊臣。
“大人……”
白宇玄走上前冲来俊臣行礼,然后环顾左右,弱弱地问道:“怎么这监牢里只有一人,赵广和他的家人呢?”
来俊臣放下茶杯,满不在乎地说道:“他们没经住本官的刑罚,昨夜都暴毙了”。
“都暴毙了!”
白宇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据说昨日被抓紧刑部大牢的赵家人共有数十口,居然一夜之间全部暴毙!?
来俊臣没好气地瞪了白宇玄一眼,呢喃道:“你可带来了催言丹?”
白宇玄急忙将丹药拿出,呈给来俊臣看,并小声问道:“大人,昨日咱们说好的……”
酷吏扫视一眼,然后冲白宇玄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可以询问那陆元昭了。
白宇玄走上前,只见被吊起的男子浑身皮开肉绽,满身都是烫伤,胸前白骨若隐若现,就算将他救出怕也活不过几日了。
一桶滚烫的热水突然从一旁泼来,那陆元昭瞬间被刚烧开热水烫醒,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快喂药!”身后的来俊臣大声喊道。
白宇玄一咬牙,趁对方张嘴死后,迅速将手中催言丹投入进去,不一会,那陆元昭眼神变得迷离起来,看来催言丹起药效了。
白宇玄缓步上前,小声问道:“你是谁?”
“陆……元……昭”被吊起的男子双唇微启,发出无力的回应。
白宇玄走上前,低声问道:“你之前任何官职?”
陆元昭双目无神地盯着地面,嘴唇缓缓张开回答道:“相州参军,飞狐卫统领”。
“那你可知血玉是什么东西?”白宇玄顾忌会被身后的来俊臣听到,特意走上前,压低了声音冲陆元昭低声问道。
“血玉,乃是建成太子的遗物,上面有建成太子后裔的信息”。
听到此话,白宇玄深吸一口气,在陆元昭耳边低语道:“是不是身上有血玉印记之人,便是建成太子的后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