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坐在床上的白宇玄,头戴斗笠的黑衣人握紧了双拳。
“白宇玄,你这几天让我们好找啊!”黑衣人扔掉斗笠,露出了下面苗笑婷那张满是泪痕的漂亮脸蛋。
柔儿迈着小碎步跑上前开查看自己房门的状况,抱怨道:“哎呀,苗大人您怎么每次来都要踹奴家的房门啊,下次您再这么粗暴的踹开奴家的房门,奴家可要跟你收门钱了!”
苗笑婷走进房间环顾一遍,见屋子里只有柔儿和白宇玄二人,便问道:“医圣孙道乾呢,他不是应该跟你在一起的么?”
白宇玄站起身,拖着还不是很利索的腿一瘸一拐地走上前冲苗笑婷笑道:“那家伙打工挣钱去了,我们当初脱身后身无分文,在这里包下柔儿姑娘那么多天,你以为不花钱啊?”
“打工?”
“哎呀,我当是谁呢,原来刚才在这里大打出手的是苗大人,您下手是真够重的,那些被你打翻在地的兄弟没个十天半个月怕是没法恢复过来了”。
孙道乾的声音从苗笑婷身后传来,她急忙回身望去,只见穿着百花楼龟公衣衫的孙道乾与十几名打手正站在门口。
老医圣笑嘻嘻地同身后众打手拱手笑道:“没事了,大家先散了吧,回去告诉掌柜的,她是大理寺的人,是来这儿办案的”。
众人一听苗笑婷是大理寺的人,又见她手中那明晃晃的唐刀,便识相地退了下去。
见到孙道乾,苗笑婷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她快步上前打量着一身大茶壶打扮的医圣,惊讶道:“我说孙太医,您、您怎么在百花楼干起大茶壶的行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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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人已经齐了,柔儿乖巧地转身走出房间,冲三人笑道:“白大人、苗大人,既然你们人齐了,一定有很多话要谈吧,柔儿就先暂行离开不打扰你们了,失陪”。
说完,柔儿轻轻地关上房门,拖着裙摆缓步离开。
柔儿走后,孙道乾笑嘻嘻地走到苗笑婷身前摆摆手道:“我穿这身衣衫不代表就干大茶壶的行当啊,我现在是受百花楼雇给这里的人瞧病的郎中,顺便挣点房钱”。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阴阳脸老大夫没好奇地瞪了一眼白宇玄,笑骂道:“那日我们在返回冥捕司路上被人袭击,所幸我们跳进洛河里,抱住驶过的货船得以脱身,老白当时身中数箭流血过多,上岸后又感染风寒昏迷不醒性命垂危,当时可真把我吓着了,洛阳城里杀机四伏,谁知道那些歹人是不是还在四处搜捕我们,好在老白昏倒前说来百花楼找柔儿姑娘,我这把老骨头便硬背着他来到百花楼暂避,我见这几日我们在柔儿姑娘这又吃又住又养伤,害得人家都没法接待别的客人,心中很是过意不去,便向百花楼老板讨了个郎中的差事挣点房钱,也算是报答人家的收留之恩”。
“你中箭了?伤了哪里?”
苗笑婷听闻白宇玄中箭负伤,急忙关切地将他又按回床上,还扯开白宇玄的衣衫,非要查看他的伤势。
“别看了,有我医圣在此,他的伤不足多虑,不过是一些皮肉伤而已!”孙道乾一脸得意地坐在桌前,饮下一壶茶水。
“哎呀,你就别摸来摸去的了,男女授受不亲,何况这里还有旁人,要看等回去了让你看个够!”白宇玄被苗笑婷烦得不行,便开口戏弄道。
苗笑婷顿时脸色羞红,她闪电般将手收回,结结巴巴道:“你……你胡说什么呢,我……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势而已,你个没正经的登徒子!”。
白宇玄将衣衫重新穿整齐,冲面前羞涩的女嘲风卫笑道:“我躲在这儿就是猜到你一定会来此寻找我们,只是没想到你怎么这会才来,我以为你在我们失踪当日就能找上门来”。
苗笑婷走到房门前一阵观察后,回到白宇玄身边低声说:“你们是不知道,就在你跟孙太医遇袭的当日,协助督事大人调查麟德殿命案的宫人突然发狂自残,陛下所在的贞观殿的寝殿里也发生了类似麟德殿的命案,负责护卫陛下的侍卫狂性大发杀死了众多宫人,当时在寝殿里弹琴伶人也是疯狂的不停弹奏,冲进去的侍卫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们跟手中的乐器分开”。
“而且……”
苗笑婷又一次压低声音道:“而且陛下的寝殿里闯入一只会说人话的妖猫,据说它当时自称是萧淑妃的亡魂,是从冥府归来向陛下索命的,就在它准备袭击陛下的时候被督事大人一刀斩断”。
“哼,没想到那些装神弄鬼之徒竟然从长安追到了洛阳,等我回宫一定要把他们全部揪出来!”
白宇玄听完苗笑婷的话,并没有对那诡异的案情感到惊愕,反而不屑地冷哼一声。
说完白宇玄又一脸关切地向苗笑婷问道:“陛下怎么样?”
“陛下受到惊吓已经病倒了,不过她下令大理寺和洛州府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你们,好在你跟孙太医无事,不然可就麻烦了”
苗笑婷说完,又来到窗前查看百花楼外的情况,并继续问道:“白宇玄,你们既然脱险那么多日,为什么不跟冥捕司联系?”
见苗笑婷一脸关切的表情,白宇玄微微一笑:“那伙凶徒敢在冥捕司附近设伏袭击我们,事后肯定还会在通往冥捕司的要道留下耳目,而且脱险后我身上有伤,哪敢去跟你们联系,不过在养伤期间我弄清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么事?”
白宇玄靠上前,冲苗笑婷耳边细语道:“你还记得城外那几个老宦官诡异横死的命案吧?”
“就是那天袁督事跟我们说的那个案子?”
“没错,联想到他们出事当晚曾经有人当众弹奏禁曲,我感觉他们三人的死或许与大明宫里萧淑妃显灵一事有关,便溜进国子监查了查他们三人的档案,发现他们当年在大明宫当差的时候奉命将萧淑妃和王皇后砍断手脚,并放入酱坛之中”。
苗笑婷深吸了口凉气:“你是说,当年下手杀死萧淑妃和王皇后的是他们三人?”
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的白宇玄骄傲地说:“没错,而且我和柔儿姑娘一个音符、一个音符的尝试,费了大半天时间才从道观周围的百姓那里弄清楚当晚弹奏的禁曲叫什么”。
“难道那晚弹奏的曲子也是……”
“没错,正是萧淑妃生前最喜爱的良娣萧园曲!”
苗笑婷的脸色都发白了:“难道真是萧淑妃的亡魂显灵,来到人间索命不成?!”
白宇玄站起身弹了苗笑婷一个脑蹦,将她从惊恐恍惚中唤醒过来:“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鬼神的存在,我相信这一定是幕后真凶故弄玄虚玩的把戏”。
“可是、可是宫里面这么多诡异的案件,还有那会说人话的黑猫又该作何解释呢?”
“这些我自会弄清楚,笑婷,你来的时候确定没有被人跟踪么?外面现在情况如何?”
白宇玄也站在房门前,开打一个小缝朝楼下观望。
“这个你放心,我这么多年的嘲风卫可不是白当的,我一路上都有观察,确定没人跟踪才走进的百花楼!”
苗笑婷轻揉着还发疼的额头,一脸严肃地继续冲白宇玄和孙道乾说:“目前情况很不好,我们冥捕司在神都安排很多眼线都失去了联络,看来那群潜入进神都的江湖中人来者不善”。
“哼,我看你还是江湖阅历不够深,你已经被人跟踪了!”
白宇玄站在门前,透过门缝见楼下人群中坐着一名时不时朝自己所在房间窥视的黑衣酒客冷笑道。
“既然他们来者不善,我们冥捕司自然也不是吃素的!”白宇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