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箭的贼人到底在哪啊!”
护卫武则天的侍卫冒着雨点般的箭雨抬起头定睛远望,只见眼前并无贼人,只有矗立于大地之上的天枢铜柱如一个壮硕无比的巨人冷漠地望着自己。
这时,只见一只箭镞反射着天灯的火光从天枢铜柱方向突然射出,正好射中了他的前额。
手持盾牌的侍卫再次涌上城楼,他们站成一排,组成人墙挡在武则天身前。
“快护送陛下回宫!”
一直紧紧护在武则天身前的杨雨薇挥舞着纤细的手臂,同时紧紧拽住武则天的衣袖,拉着她朝城门楼梯跑去。
眼看楼梯就在眼前,一柄黑色的匕首突然横亘在杨雨薇眼前,杨雨薇急忙往后仰去,避过了一劫,回过头,只见那些倒印在城墙边缘的影子仿佛活过来一般,他们手持黑色匕首从阴暗的角落中跳出,将身边还未反应过来的金吾卫扑倒、击杀。
手持盾牌的侍卫被黑影一个个干掉,密集的箭雨再次袭来,将城楼上所剩不多的侍卫全部射倒。
箭雨密布,唯一的退路上又冒出了无数黑影刺客,就在武则天走投无路之时,一只黑色的尖刺带着致命的呼啸声划破夜空,冲着武则天的面门袭来。
杨雨薇张开手挡在武则天身前,准备以自己的血肉之躯阻挡那袭来的利器,关键时刻,一柄长剑突然出现,将那激射而来的黑刺斩断。
“陛下,崇光救驾来迟还望恕罪!”
武崇光彷如神兵天降突然出现,同时周围杀声四起,身穿坚甲的禁军无视密集的箭雨纷纷围上来再次形成一个人墙将武则天和她的亲随保护起来。
喊杀声中,一声声破空的长啸显得是如此刺耳,只见一支支号箭在天枢下方朝天射出,带着火星的箭矢在升到天枢顶端时突然发出无比刺目的光芒,彷如有人在夜空中点燃了数个小太阳,让人直睁不开眼,刺眼的白光将端门照得彷如白昼,而那连绵不断的箭雨同时竟然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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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那数个“小太阳”被点亮,地上每个角落的黑影全部被白色的光明所驱逐,夜幕下,躲藏在阴暗中的刺客全都被无死角地暴露了出来,借助夺目的光芒,城楼上的金吾卫和禁军这才发现端门城楼的墙壁边缘站着数十名客通体乌黑、头戴黑色面纱的刺客,如此打扮又藏匿于黑影之中,难怪他们神出鬼没很难被人发现。
刺客的行踪已经暴露,等待他们的只有无情的杀戮,身穿坚甲手持利刃的禁军对那群一直躲藏在黑暗中的刺客举起了屠刀,局势反转了过来,杀声四起、鲜血飞溅,只是这次被屠戮的是刚刚举起屠刀的一方。
很快那些潜伏在城楼上的刺客纷纷被驱赶到角落成为待宰的羔羊。
“快!趁现在护送陛下下去!”
武崇光一声令下,护卫着武则天的羽林军挪动着步子缓缓朝城楼的楼梯移去。
眼看武则天双脚终于放在楼梯上即将脱离危险,一柄短刀突然对着女皇的后颈高高举起,而手执短刀的,竟然是一直站在她身后的心腹薛瑞!
悬在武则天后脑勺上方的匕首即将落下,此时杨雨薇正在台阶下搀扶年迈的女皇,周围的侍卫们正与面前那些通体乌黑的刺客血战,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女皇身后的太监即将举刀刺杀自己的主子。
黑暗中,一支银色的箭镞突然从端门下激射而来,并精准地扎穿了薛瑞那紧握短刀的手腕。
薛瑞吃痛本能地松开手,随着小刀落地,已经走下阶梯的武则天躲过一劫,周围回过神来的羽林军一拥而上将薛瑞抓了起来。
“真是好险,幸好我新定制的精钢弩及时完工了,要不然就酿成大祸了!”
端门城楼下,手持崭新黑色精钢弩的白宇玄长出一口气,刚刚那支射穿薛瑞的银色箭镞正是从他手中的黑弩上射出的。
此时武则天在众人的保护下迅速跑下了端门城楼,一见到女皇,白宇玄、苗笑婷等人纷纷跪下行礼。
武则天走到白宇玄身前,抬起头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年轻嘲风卫:“白宇玄你又救了朕一次,你是怎么知道有刺客要暗杀朕的?”
白宇玄冲武则天抱拳道:“陛下,那天枢工地的命案,其实就是为了在七夕当夜刺杀陛下而精心设计的局,刺客混入工地的工匠之中,他们在浇筑天枢铜柱时对天枢做了手脚,将铜柱内部留出一个能容下数人的空间和射击口,只等七夕夜陛下的天灯一飞起,就万箭齐发横扫端门!”
武则天满意地点点头,冲白宇玄嘱咐道:“多亏白卿及时发现凶犯的图谋救朕于危难之间,这里就交先给你们了,朕有些乏了,先回宫稍加歇息,吩咐下去,没死的刺客立即押进大理寺连夜拷问,务必审出此案幕后真凶,择日再由刑部和大理寺一同会审”。
“那个……陛下”。
白宇玄有些为难地冲武则天提醒道:“那躲藏在天枢铜柱里的刺客该作何安排”。
武则天双眉微皱,绷着脸对白宇玄说道:“做什么安排?活的抓走,死的直接埋了”。
“可是……那些躲藏在铜柱里的刺客藏身高耸的铜柱内,又将唯一的入口堵死,外面的人根本进不去”。
白宇玄有些为难地道出了难言之隐。
女皇沉默半晌,抬起头,她那双眼睛迸发出凛凛寒光:“那些家伙就没想着活着出来,朕成全他们,你们不管用什么方法也要给朕处死那里面的刺客,不惜任何代价,拆了天枢都行!”
说罢,武则天挥舞长长的衣袖,带着怒容大步朝贞观殿走去。
当晚,端门上的刺客大多被杀,经检查发现他们身上都有炙影成员的蝙蝠纹身,而躲藏在天枢铜柱里的刺客就悲惨得多了,陈庆之命人在铜柱下放火,并将烧得通红的铜浆倒进铜柱的根基,漫天的大火和炙热的铜浆将铜柱迅速加热,躲藏在铜柱里的刺客不是跳出来摔死,就是被活活烤死、闷死在天枢里。
血色的朝阳升起,端门外的硝烟仍未散尽,由于根基被铜浆溶解,偌大的天枢铜柱已经严重倾斜,再加上柱体受损严重,工部的官员在现场勘查后决定,为了安全起见,只能将天枢拆除重建。
几天后,血迹未干的工地上再一次热火朝天,而端门城楼上,白宇玄和上官婉儿肩并肩看着眼前繁忙的天枢工地。
“陛下已经下令,将此铜柱拆除后必须在一年内重新浇筑完工,白大人,这么算来天枢的完工时间得延迟到明年,与你说的时间相一致,看来白大人所知的历史并没有改变哦!”上官婉儿微笑着望向站在身边的嘲风卫。
此时的白宇玄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本以为历史的进程发生了改变,却没想绕了一大圈后又回到了正常的轨道,不知是这段故事被人为地掩埋在历史的尘埃中,还是历史本身就有自我纠错的能力。
“对了,陛下遇袭那晚我见你将几支箭矢交给了突击工地的禁军,然后端门上突然升起三个刺眼的光团,那到底是何物?”上官婉儿扭过头有些玩味地看着白宇玄。
“那个啊……”
白宇玄哈哈一笑,冲身边一脸好奇的女子说道:“那是卑职专门研制用来克制那些鬼魅黑影的宝贝,我管它叫闪光弹,点燃后能释放出刺目的光亮将隐藏在黑暗中宵小之徒全部暴露出来,也多亏了它,让躲在铜柱里的刺客暂时失明无法继续射箭,使得端门的守卫能喘口气将陛下救出”。
说完,白宇玄缓步转身冲上官婉儿低声笑道:“上官大人,想看的你也已经看了,想知道的你也知道了,咱们先去大理寺吧,咱们冥捕司一会还要协同大理寺、刑部一起审理薛公公呢”。
“你急什么啊,那天晚上这里闹出那么大的动静,结果你们却安排本官跟拓跋石灵去后宫的冰窖,害得我错过了那么多好戏!而且……”
上官婉儿嘟囔着嘴,一脸不满地望向白宇玄,用不可推辞的口吻道:“而且还错过了七夕晚上的灯会,好在灯会要持续七日,等这案子完结了你得带我去一趟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