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宇玄突然冲到马车前,数名披甲侍卫立刻冲上来,将突然跪在地上的白宇玄重重包围,同时他的行动却成功吸引苗笑婷和持刀男子的注意力,两人即将爆发的冲突被打断。
一阵轻盈的笑声从马车里传来:“原来是大理寺冥捕司的白大人,本宫可是久闻你的大名了”。
话音毕,马车的帘幕被撩起,露出一名衣着华贵,浓妆艳抹的女子,那女子容貌美丽,一双丹凤眼射出的目光与她的母亲武则天一样,令人生畏的凌厉。
这位坐在马车上,与年轻时的武则天有七成相似的女子,正是武则天最宠爱的女儿太平公主。
白宇玄指着不远处的马尸大声道:“公主殿下,此马惊扰了公主的车驾的确罪该万死,但马主人纵有管教家畜不严之罪但也罪不至死啊,而且马匹价格昂贵,他们父女二人衣衫破烂粗糙,想必家境并不殷实,恐怕此马是他们家大部分的财产了,今后要想谋生恐怕十分艰难,如今惊扰公主车驾的马匹已死,马主人也痛失家财,不如公主看在他们一家穷困可怜的份上,高抬贵手,此事就这么算了吧”。
“大庭广众的,公主还是别太声张的好”。
白宇玄顿了顿又刻意压低声音冲太平公主说道。
公主饶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白宇玄,便提高嗓音喊道:“夏侯无名,回来!”
持刀男子听到公主的话,立刻将长刀收回刀鞘,乖乖地回到马车旁。
见事态平息,在周围卫兵的驱散下,一些围观的都城百姓开始散去。
此时马车的车门被推开,身穿紫色缎面长裙、单丝黄纱披巾、手持团扇、发髻高绾的太平公主在一众侍卫的搀扶下走下马车,来到白宇玄面前。
“白大人刚才说不要声张的好,本宫不清楚白先生此言何意啊?”太平公主昂起头,凌厉的眼神扫视面前那张带笑的脸。
白宇玄双手放在胸前,低下头小声回道:“这个公主应该比在下清楚,驸马武大人前几日罹患风寒正在府门内歇息养病,而公主身为人妇,本应该尽心守护在夫君身旁,而不是在外采花摘莲”。
太平公主听完白宇玄的话,脸色变得煞白,望向他的眼神中也夹带着几分杀意,只是她眼中的杀气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美人的扑哧一笑。
太平公主举起手中团扇遮挡住自己的娇颜,问道:“太平听闻先生乃天降之人,熟知前后千年之事,想不到本宫这点小事都没能逃过先生的法眼,也罢,今天本宫就给先生一个面子,惊扰车驾之事就这么算了,先生,改日还请来驸马府一叙”。
太平公主说完冲白宇玄欠了欠身,转身回到马车上。
手持长剑的夏侯无名冷冷地望了白宇玄一眼,便跟在公主马车旁迈步离开,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只留下一匹无头马尸和抱尸痛哭的一对父女,而白宇玄能给他们的,除了几句宽慰的话,就只剩下无奈的眼神。
“你刚才跟公主说什么了,为什么你一句话就让平时嚣张跋扈的太平公主那么轻易的就息事宁人了?我可是听说,去年刑部的陈大人在路上遇到公主的马车,因为避让不及被公主在大街上抽了十鞭子呢!”一路上,苗笑婷绕着白宇玄一个劲地问。
白宇玄被烦得实在不行了,停下脚步回答道:“公主之所以那么轻易的罢手,是因为公主做了亏心事呗,她的夫君武攸暨抱病在床,而她却在外面跟其他男人厮混,这像话么?”
再扭头确认周围没有人偷听后,白宇玄继续低声道:“况且陛下刚刚接受武家人的上表加封自己为金轮神圣皇帝,目的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现在她最需要的是朝廷的稳定和自己家族的支持,但公主在驸马爷生病期间去外面鬼混,传出去了武家人会怎么想?陛下会怎么想,公主殿下自然不敢把事情闹大了”。
苗笑婷恍然大悟地点头道:“原来如此,不过你怎么知道公主是在外面跟别的男人那个啥,你说的那个什么采花摘莲又是何意?”
白宇玄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指着不远处的北市方向说:“洛阳欢庆仨月,南北二市不用在二更时间闭门,公主一大早的坐马车从北市方向回府,你觉得她干嘛去了?当然是去找常年住在北市燕子楼里那位大名鼎鼎的莲花六郎张昌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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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笑婷脸颊发红,望向远处的驸马府叹息道:“这像什么话嘛,自己的夫君有病不在一旁照料,竟然跑到外面彻夜私会别的男人!”
白宇玄急忙抬起手捂住苗笑婷的嘴,将她拖到一旁低声骂道:“小心隔墙有耳!你不想要命拉!”
再三确认身边没有旁人听到苗笑婷的话,白宇玄这才放下心来。
“公主再怎么不对那也是人家的家事,驸马爷都没说话你多什么嘴,再说外面找男人咋了,陛下不是也在外有个冯小宝么!好了,咱就别多事了,姑奶奶,走,小的带您去买胭脂水粉去!”
回到冥捕司换上一身衣裳,走出房门的白宇玄见苗笑婷正手持唐刀,一个人站在校场上冲着面前的假人发呆。
白宇玄背着手笑嘻嘻走到她身旁问道:“怎么了,我的姑奶奶,你还在想公主的事儿啊?”
话音刚落,锋利的唐刀突然出鞘,白宇玄本能地往后跳开,大叫道:“干嘛啊,一言不合就动刀?”
锋利的唐刀在手,苗笑婷手腕轮转,身躯翻滚,一套优美又致命的招式之后,唐刀高高举起,就势猛地劈下,一声清脆的劈砍声后,唐刀那锋利的刀身,深深嵌入校场上的木头假人身上。
“我使出全力都没能一刀斩断一个木头人,而太平公主身边那个叫夏侯无名的人,他竟然一刀就将马的脑袋劈下,真是厉害!”看着眼前那并未被砍断的假人,苗笑婷眼中充满了惊讶之意。
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苗笑婷的沉思,她和白宇玄回头望去,只见拓拔石灵和两名嘲风卫正抬着一个蒙着白布尸体的担架急匆匆地走进了后庭。
“好浓的尸臭味,拓拔大哥怎么那么快就从蔡州回来了,还带着一具尸体?”白宇玄捏着鼻子走到苗笑婷身旁。
“咱们看看去?”苗笑婷冲白宇玄递了个眼色。
冥捕司督事的书房里,担架上的白布被掀开,露出了里面头身分离的躯体,看着眼前的遗体,袁守义的眼珠通红,一滴滴泪水夺眶而出。
“启禀督事,卑职赶到蔡州后便迅速跟当地衙门寻访多日,才在蔡州郊外一栋废弃的小屋中发现了樊子阳大人的遗体,我们在案发现场仔细搜查过,但并没有什么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案情重大,卑职不敢怠慢,便带着樊大人的遗体赶了回来!”站在一旁的拓拔石灵单膝跪在地上说道。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残杀我冥捕司的回乡之人!”袁守义捏紧了拳头,手臂上青筋暴起,恐怖的杀意充满了他的眼珠。
拓拔石灵头一次见到督事大人如此愤怒,他有些紧张地回道“大、大人,卑职检查过,樊子阳大人生前服食了幻香散,而且从骨头上整齐的切口看来,凶手一定是个高手,而且手中的兵刃锋利无比,削铁如泥!”
袁守义抹干泪水,直起身长叹道“天下武功高强之人数不胜数,但手持能轻易切骨断金的利刃之人却屈指可数,不知白先生有何想法?”
“这个,大人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们在门外的?”
一直躲在门外偷听的白宇玄和苗笑婷探出头来,冲屋内的袁守义尴尬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