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宇玄低着头没说话,武则天拿来身后的金丝鸟笼,看着笼中跳动的金丝雀笑道:“白宇玄,朕待你如何?”
“陛下对在下那是没得说,当年要不是陛下,我恐怕还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大牢里受罪!”
白宇玄苦笑起来,一回想起当初自己在那暗无天日的天牢里受到的非人待遇,双手便本能颤抖起来。
白宇玄冲武则天拱起手继续感谢道:“多谢陛下将我移到国子监,我在那里可以自由行动,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托陛下的福,我可以说是天底下最自由的囚犯了!”
武则天打开身边的窗户,将笼中的鸟儿放出,望着在雨天展翅飞翔的鸟,女皇淡淡道:“这么些年把你关在国子监里也是委屈你了,你帮朕把这案子破了,朕不但给你自由之身,还让你加入冥捕司为朝廷做事,冥捕司名义上是大理寺下属,实际上是由朕直接统领,在那里没人会来打扰你”。
说完,武则天又拿出一块银质的令牌递给白宇玄,令牌上雕刻着皇家标志的龙纹,有了这块令牌在手等于成为皇帝任命的钦差,在整个武周朝都可以畅通无阻。
白宇玄沉思片刻,伸出手将令牌收入怀中,武则天见状,眼中不经意间飘过一丝满意之色。
“你既然愿意接下这个案子,那朕就实言相告,朕怀疑是渤海王的余党杀害了孔令皖,因为孔令皖正是当初向朕密奏渤海王有谋反动向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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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密奏,那凶手是怎么知道孔令皖大人是告密者进而将其杀害呢,杀人的手法又是什么?”白宇玄皱起眉头自言自语起来。
武则天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微微一笑:“那就是朕要你解开的谜团了,不过,朕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说完,武则天冲白宇玄招手示意他靠近自己,白宇玄将耳朵移到武则天嘴边,听到年迈的女皇用带着颤抖的话音说:“现在外面都在疯传是已经升天的先帝和太宗皇帝杀死的孔令皖,而就在孔令皖死前一晚,朕的确在梦中见到了先帝和太宗皇帝,他们也从朕的口中问出了孔令皖是告密人一事,你说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白宇玄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起身道:“陛下,此案事发时机蹊跷,作案手法诡异,先让在下好好查探一番再做解释吧”。
武则天也站起身满意地点点头:“一切就拜托先生了”。
然后女皇又扭头望向跪在地上的苗笑婷,郑重说道:“朕命白宇玄全权办理孔令皖猝死案,你们冥捕司一定要全力协助!”
跪在地上的苗笑婷将额头紧紧抵在柔软的地毯上大声道:“卑职领命!”
走出武则天的寝宫,没有了女皇那强大的压迫感,苗笑婷终于松了口气。
“白先生,我们下面是不是该先去一趟冥捕司见见我们督事大人?”苗笑婷向站在自己身边伸着懒腰的年轻人问道。
却不想白宇玄懒洋洋地扭动着脖子,一脸愁容地望着阴沉沉的天空:“着什么急,先回国子监!”
“啊?”
“啊什么,我跟你们走得急,一些东西还没来得及拿上呢!皇上让我去办案,我不能两手空空上阵吧!”白宇玄瞪了苗笑婷一眼,迈着大步朝贞观殿的台阶走去。
两人刚从武则天的寝宫走出,已经换上青衫长裙的上官婉儿立刻走了上来将二人拦住,并问道“陛下跟你们说了什么?”
苗笑婷正欲回答,身旁的白宇玄甩动着挂在手指尖的令牌,洋洋得意道:“陛下密令,恕不奉告!”
说完,无视上官婉儿一脸的不悦,白宇玄背着手大摇大摆地走下了贞观殿的台阶。
“你刚才也太无礼了,你知道上官姑娘是陛下的什么人么,竟然说话态度如此不敬,走之前也不行礼!”
跟在身后的苗笑婷白了一眼身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此人行为举止处处都透露出一股怪异之气,就连在女皇面前也是一副大大咧咧有恃无恐的样子,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白宇玄没有理会苗笑婷的话,反而问道:“到目前为止,据你们所知,大概有多少人做梦见到先帝发怒了?”
苗笑婷抖抖肩:“这个说不准,估计全城的人都梦着了”。
“那么说,苗大人你也梦到先帝了?”
……
见苗笑婷不敢说话,看来她也梦到过类似的梦境,白宇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神都百万居民同时中招,定是饮水被人下了手脚,你们是否派人监视全城所用的水井?”
“这是当然,我们早在五天前就已经派人不分白天黑夜地监视全城的水井了!”苗笑婷昂着头说道。
“那可有抓到什么可疑之人?”白宇玄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地问道。
“没有……”
走在前方的白宇玄眉头微皱,他抬起头望着滴着细雨的天空呢喃道:“一般的致幻药剂持续时间不会超过一天,可是全城的饮用水在这五天里并没有被人下毒,那凶手是如何做将药剂传播开的呢?”
“他们都说你是天降之人,你真的是从天上下来的么?”苗笑婷见对方不语,便快步走到白宇玄近前,见缝插针地在他耳边低声问道。
“没错,我当初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说起来我跟你们冥捕司还真是有缘,当初我掉下来第一个见的人就是你们冥捕司的嘲风卫!”
出乎苗笑婷的意料,身前这个年轻人竟然毫不犹豫地对自己的问题做出了回应,在见白宇玄之前,苗笑婷曾经专门打听过关于他的传闻,据说这个白宇玄乃是从天而降的奇人,能知前后千年之事,不过众皇族和朝廷权臣却不知为何对这件事一直讳莫如深。
“那你是怎么从天上掉下来的,你真的是……”
“是神仙还是妖魔?你说呢?”
白宇玄冲苗笑婷露出俏皮的笑容,伸出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苗大人你就别瞎打听了,咱们办案要紧,先回国子监一趟,再去大理寺检查尸体!”
“我说你还是应该先跟我回一趟冥捕司,陛下让你跟我们一起办案,不管怎么说你也得见见我们袁督事才对,而且说不定他那里有什么线索呢!”
“拉倒吧,要是你们冥捕司能掌握到什么有用的线索,皇上就不会想到我了,我就是为了能最短时间内找到线索才不去你们衙门浪费时间的,要拜码头等晚上再去!”
白宇玄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苗笑婷一时语塞无法反驳,这个家伙,老说一些奇怪有趣的词汇,不知道他都是从哪学来的。
就在两人刚走出长乐门之时,一名油头粉面的宦官立刻迎了上来,朝两人作揖施礼道:“两位就是陛下指派办理孔令皖大人命案的上差吧?”
白宇玄一脸惊讶地望向身旁的苗笑婷,不想她也是一脸惊愕的表情:“请问公公,您是怎么知道我们是调查孔大人命案的人?”
油头粉面的宦官咧开嘴,露出崎岖不平的大龅牙笑道:“奴婢陈恩早早就在此恭候两位上差了,主人嘱咐过奴家,说今天从贞观殿里出来的人一定就是负责调查孔大人之死案的上差,所以奴家从早晨开始就在贞观殿外候着,直到见二位从宫里冒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