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没有吗?那个老东西的东西不都在叶家么。”
显然,柳治纲对这个提问感到非常意外,可是很快想到叶家的情况又恍若大悟一般,“哦,我明白了,都是被刘致远给清理了对不对?”
叶南点点头,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毕竟家里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那个混账东西,还真是个白眼狼。”
柳治纲怒骂着拍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然后起身朝着书房的书架走去,一边走一边还在说,“我这里的东西肯定是不多,有个几张照片而已。”
顺着,停在书架最右边的地方,很熟练的取出其中的一本书拿出来打开。
紧跟着,翻开书将里面的照片一张一张取出来。
看的出来柳治纲很珍惜这些照片,就凭那找东西时候的熟悉程度,还有取相片时小心翼翼地神态。
这才是真正的世交啊。
柳治纲将取出来的照片拿过来,亲自一张一张的摆出来解释道,“这张是我们认识不久的时候拍的,当时在一个武道切磋会上面。”
叶南捡起桌上的照片,看得极为认真。
照片里几个不到四十旬的中年男人意气风发的站在一起,清一色穿着练武的短打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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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最右边的俩个人看起来会比较面熟……
一个是柳治纲,另外一个就是叶南的爷爷了。
二人站的很近,能看的出来是非常好的朋友。
难怪柳治纲经常说叶南长得像他爷爷,叶南平时也就是听听,今天看了照片才知道,是真的很像。
五官轮廓,甚至是身材,都很像现在的叶南。
之前这具身体太过于瘦弱,所以看起来倒是没有现在像。
“这是有了叶北后,他来我们家里做客,一起凑热闹拍的。”
柳治纲又抽出一张递过来,看到这张照片时表情突然边的有些怀旧。
“嗯。”叶南接照片,看到上面是俩个已经上了年纪,头发稍微花白的健壮男人一人抱个小孩子开心地笑着。
当时叶北估计还没满一岁吧?脸肉肉的很可爱。
这个爷爷也笑的很开心,眼底是完全抑制不住的慈爱。
如果这老头能多活几年的话,叶家也就不至于是现在的样子了。
叶南看着照片,不禁如是想到。
那样的话叶北就可以开开心心的做千金小姐,一直都真正的天之骄女,也不会有精神病的事。
“当时一起拍照的是我们家的长孙,也就是蕴仪的哥哥。”
柳治纲坐在旁边一边笑一边介绍道,“近几年出去闯荡都不在家里,不过天赋也是很不错的,你爷爷当时很疼他,还教了他些东西。”
哦?柳家还有个长孙,之前倒是一直没听说过。
叶南点点头,“当时为什么不直接给他还有叶北定娃娃亲,这样岂不是皆大欢喜?”
“哈哈哈,我也想啊。”
柳治纲听到这个不由大笑道,“你爷爷说闺女未来要嫁什么人得自己定,免得找的不开心了,将来还落埋怨,小子就没那么讲究,这不后来才定的要娶个进门,不是把孙女嫁出去么?当时没少交待我,一定要把孙女教好,可以什么都不会,一定要漂亮,不能委屈了他的亲孙子。”
说完,柳治纲顿了顿,狡黠地出声问道,“你知道我们为了把闺女培养漂亮费了多少心思吗?现在应该不委屈你了吧?”
卧槽,还有这么一出?
感情这具身体的爷爷是个典型的孙女儿奴?什么叫男孩子没那么娇气。
说好的重男轻女,男孩是家里的顶梁柱呢?
还让人家把孙女养漂亮就行了?其余什么都不会没有关系。
他是怎么看出来,我是这种见色忘义的人的?
这老头子的眼光也太毒了吧?
叶南不禁满头黑线,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呢?
柳蕴仪漂亮不漂亮?全国十大校花肯定是漂亮的。
只要眼睛不瞎的人应该都能判断的出来,柳蕴仪算是美女中上乘姿色了。
可是,还是知微更好看一点。
“恩,漂亮。”
可是当着人家亲爷爷的面,叶南也不好说什么别的话,只能低着头含糊的说漂亮了。
“哈哈哈,那就行,别人觉得怎么样无所谓,那丫头真正的归宿觉得满意了就行。”
柳治纲再次大笑出声,三言俩语柳又把孙女塞出去了。
叶南听的尴尬不已,什么最终的归宿?
这个归宿表示一点儿都不想接啊……
说着,柳治纲又拿出一张照片,语气明显比适才开心不少,“这张就不是很多见了,估计你在家里也没机会看见,应该都被你那个老子收拾掉了吧?”
叶南接过照片看了一眼,登时就震惊了。
这张里面,是四个人,两男两女,大约是四十岁左右的年龄。
毫无疑问,这俩个男人是叶南的爷爷和柳治纲。
另外两个女人,应该是她们的妻子。
真正让他震惊的不是别的,而是他爷爷身边的那个女人,就算是将近四十的年龄,身体孱弱的厉害,也难以掩饰那相貌下出色的气质。
俗话说美人画骨不画皮,说的就是照片中的这个女人。
“这是你奶奶。”
柳治纲坐在一旁轻声介绍道,“跟你爷爷一样,也是身份很神秘的人,我和你爷爷认识的时候,你奶奶的身体就不是很好,这张照片是她去世当年我们一起去游湖的时候拍的。”
提到这个奶奶,柳治纲的神色变得有点儿不同,有点感慨有点怅然又有点神往,“我从没见过任何一个女人,能像你奶奶那样,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自带股贵族的气息,那是种真正源自贵族的气质,是模仿不来的,事实证证明她也是真的奇女子一枚,天下武道只需一眼便能看出破绽,只是可惜天妒红颜……”
卧槽,天下武道只需一眼就能看出破绽?
我这个便宜奶奶这么牛的吗?那该是什么样变态的体质。
要知道,武道练到一定境界,速度会有很大的提升,寻常人的视线是不可能跟得上这一些动作的。
也不用说寻常人,就是高手过招的时候,那些功夫弱点的也跟不上。
大家眼里看到的通常只是俩个影子在打架而已……
这个奶奶,一看就不是那种能练习武道的人,在自身没有功力的情况下别说是看出破绽,就算是想要看清别人动手的轨迹都很难。
现在竟然说,一眼就能看出破绽!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能力?
叶南自认为,柳治纲肯定不是在撒谎,顿时就觉着这个奶奶也是够厉害的。
没想到一直以为是次很草率的重生,这具身体本尊的后面竟然有如此多的故事。
“我奶奶的事,好像是也不怎么听家里人说。”
叶南笑了笑,视线一直停在照片的女人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个女人给他一种很强烈的熟悉感。
明明就是这具身体本来的记忆中,都很少有相关于这个奶奶的东西。
家里面似乎都没人怎么会提起这回事,没想到今天在柳家竟然一睹奶奶的真容了。
“你奶奶去世后,你爷爷就把东西都烧了,还性情大变了不少,一心都在生意上面,不再过问武道上的事了。”
柳治纲对此事一点儿都不意外,随声附和道,“我也能理解,你爷爷那是不敢想,如果经常想起你奶奶,恐怕他都没勇气继续活下去了,后面他去的早,估计也是因为太想你奶奶了,不然就他那身体,怎么不能活过我?”
说着,柳治纲怅然的摇了摇头,又拿出了一张照片递过来,“这是你小的时候,那会没什么记忆呢,我们俩老头子给你们定了娃娃亲,然后一起去拍的照片。”
这……我一点儿都不想看这种照片好吗……
你们家个老的在那里乱点鸳鸯谱,也不问问小孩子的意见?
叶南愣了愣,没有去接那张照片。
柳治纲见状,硬是站起来强塞进了叶南的手里面,“这也是你跟蕴仪的定亲照了,快看看你们俩小时候多配。”
配?我呸!
看着被塞进手里的照片,叶南无语地摇了摇头,捡起来看了一眼。
这张照片还是俩老头,一人抱着一个小婴儿拍的,不同的是俩个孩子都穿着大红的衣服。
光是看这照片还挺喜庆的,可叶南心里面却一点也不觉得喜。
所以原来,这具身体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酒杯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你们俩个老头关系那么好,为什么不就地结婚?非要难为下一辈。
“你爷爷在这里的时候身体已经不太好了,没过多久也去了。”
柳治纲笑看着叶南手里的照片,笑着笑着突然摇了摇头,表情有些怅然,“所以这成了我们老哥两最后的一张照片了。”
听到这话,叶南注意到,照片里的爷爷身体消瘦了许多。
比起身旁的柳治纲,全然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他说叶家啊,现在也不缺钱了,子子孙孙争气的话都够吃了。”
柳治纲似乎是回忆到了什么触动的画面,眼角渐渐有些湿润,“让我啊,好好帮忙照看着叶家,别让他的孩子被人欺负了……”
说着说着,柳治纲竟然有些泣不成声,“我没照顾好你们,是我没照顾好你们,当初我也想,也想要不把你那个爹给处理了,可是你们都还那么小,孩子不能没有爸爸是不是?我想着,好歹是孩子的亲爹,还真不能没有爹,他虎毒不食子,至少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等你们大一些,就,结果,让你们受委屈了,我对不起你爷爷啊,我对不起他啊……”
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让叶南也不禁有点儿动容。
其实,柳家也做的不算少了,就一个世交来说已经很仗义了。
刘致远那样的一家人最后又如何呢?
比起柳家来,简直连狗屎都算不上。
“你爷爷后面的那十几年,都是为你们过的呀。”
柳治纲渐渐缓过气来,抹着眼泪感慨道,“他把自己烧干了用尽了,就是让孩子们饿不着冷不着。”
这话是说给叶南听的。
叶南明白,柳治纲是怕因为刘致远的原因,家里疏远了爷爷,不记得那位老人都曾做过些什么,牺牲过什么。
他是在为自己的老朋友鸣不平,他是想为自己的老朋友叫一声而已。
毕竟,一个做了这么多的人,所有的痕迹都被清除干净。
那个时候叶南叶北还小,会不会不记得自己的爷爷。
他在担心这个……
“我知道。”
叶南沉默着点了点头,将照片整理好放在桌上,“谢谢您今天说的这些话,想来爷爷泉下有知也会为自己有这么好的朋友感到欣慰。”
说到这里,叶南顿了顿。
其实,就他本人而言,对这个便宜爷爷,好奇的感觉要多一点。
可是在听过这些事之后,敬佩心却要更多一点。
的确,没有前人挖井,就没有后人吃水。
这个便宜爷爷的确做了很多了不起的事,生生将自己耗干,只为了孩子。
在修仙界的时候,叶南并没有感受到过什么亲情。
不过,重生道地球之后全部感受到了。
那些在的人,给他的关心,还有那些不在的人……
撇开这具身体本身的情感不算,叶南突然想多一回事,接过老头子的担子,把叶家给撑起来。
为了叶淑仪,也为了叶北,更是为了这个便宜爷爷的泉下有知。
“我往后一定会守护好叶家,绝对不会辜负爷爷的这番苦心。”
叶南想了想,继续说道,“您也不必太自责,那个该死的人已经得到了应有的结局,而我们活着的人也会越来越好,实在没有必要为了那些事情伤心难过。”
“更何况,您当时想的也没有错,搞起了刘致远叶家也就垮了,集团里那些股东都是吃人怪兽,我们孤儿寡母的说不定要丢弃爷爷留下来的资产。”
叶南心里本身也是认同柳治纲的想法,看着他那副自责的模样也是不忍,只能尽可能的宽慰他,“现在大家不是都好好的吗?什么都没有损失,只是多受了几年苦而已,没有那些苦也不会有今日的我们啊,想开点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