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展开锦团,见里面包着一张发黄的纸。借着山中亮光,她朗声览阅道:“江湖小女子陈小凤侠义为怀,三尺短剑行走江湖,行侠仗义,现在为了平定天下武林对西风观的怒火,现本小姐已将观内众生悉数斩,江湖行路,短剑迎头!”读完纸字,花月全身一凛,普天下江湖武林门派多如蛛网,江湖恩怨更是纷如雨丝。但又有谁竟然如此胆大妄为,不但出手将西风观手下杀掉,而且还大马金刀的坦然相认。带着满腹不解,花月纵身神天鹏,轻拍双翅,神天鹏数个振翅之后,西风观已飘然来到。西风观地处西北边陲,它最后是由凤龙道长创立的,从宋代至今,已经前后继任了三百名道长。而现在正是武天道长统领的。道长平时传经授道,云游江湖,所以一年到头,在观内的时间不到两天。所以此情之下,这次武天道长并未遇害。西风观以大力神龙掌驰名江湖,其掌力功夫曾经打败了七十名武界高手。相论之下,这能轻松进入西风观,并且随手将西风观的观众都斩首的陈小凤一定与西风观有不解之缘。花月掠步近得观前,只见夕阳之下,西风观楼宇挺拔,有若披上了一层金衣一般,澄黄通透,耀目生辉。观院清一色的朱砂围墙,高约百仞,真可谓是高手难越。
花月双手一探,观门哗啦开启,立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凭着直觉,这里拼杀猛烈,她踮着脚尖,一步一移的移身进去。突然,脚下一软,身子往前一俯,她急忙吸血缩腹,用力挺住身子,长手一摸,不由得啊呀一声大叫,只见脚下一位苍头老者脸上遍布血迹,面门处插着一把尖刀,顺着那刀口,团团血迹已然凝结。花月伸手一探,那老者早已气绝而亡。花月转身复进,脚下一滑,她急忙定势稳身,呆怔一看,原来是脚下正踩着一片流满一地的血迹,如此滑腻,看来一定是重伤了。她侧目顺血一掠,只见一位中年长发男子,手中握着长刀,头颈处被刺了数个血洞,血箭顺身涌下,躺了一地。花月惊心一触,那男子遍体冰凉,早已断气多时。两步之内,两具死尸,看来这陈小凤出手不轻,而且那两名死去的男子都是肌肉隆起,显然绝非平庸之辈。花月长叹一息,准备进屋内探寻一番,不料只欲迈步,突然嚓的一声,两柄镔铁杖已经劈头打来。这一下变故,花月应变奇速,她身形一拂,双掌迅猛分出,一招神龙跃空,迎着双杖挥力一拔,登时,掌力劲急,那两柄铁杖早已挡啷一声,夺声掠空。铁杖脱手,两位中年汉子怒吼的冲出,挥拳劲扫花月面门。花月一个细腰倒摆柳,后身一弯,早已避开那双拳,手腕反手一旋,早已将两个铁拳像捏面团一样,抓在手里。那两名汉子正惊叫间,花月真气一运,指力劲发,咯吱一声,两名汉子双拳痛的像杀猪一般尖叫连连,连声求饶。花月飘然掠身,跳出圈子,大喝道:“你们是何人?竟然对本小姐偷袭?”
两名汉子吃惊之下,睁眼注视着花月,愤怒道:“你这个小妮子!真是狠毒啊!你杀了我们观中长老,还有副掌门,竟然再闯观中,你说,你是何居心?难道你还杀得不够吗?”天枉深冤之下,花月断然怒喝道:“你们两个小子,莫要血口喷人,我花月一生行走江湖,行侠伏义,诛奸锄霸,从此陷害毒害过良人,更何况我从未涉足过你们寺观。我是来斩首恶霸的。”听了花月的振振有词,凛然大义,两名汉子一时语塞,略思片刻,反问道:“呵,花月,你说你既然从没来过我们寺观,你怎么一进门就说要为我们斩除恶霸?难道你和那女恶霸是一路的?”花月听得那两汉子说道是女恶霸,心电一掠,即时猜测他们必定知道那祸首是个女的,一急之下误认她了!”略一沉吟,花月心里顿宽,伸手一指道:“告诉你们,我现在是收了线报才过来的!”说到这里,花月长袖一拂,一个黄纸团便飘向那两名汉子。两汉子执出纸团,突然失声尖叫道:“啊呀!原来如此,花月小姐,我们错怪你了!”说完,那两名汉子又一顿脚,怒吼道:“陈小凤,这个可恨的恶妮子,竟然杀害了文宗道人,柳金海师哥。这个深仇大恨,我们一定要报!”话音未落,两汉子咚的舞起铁杖,迎空劲斩。见两名汉子血气方刚,义海深仇,花月上前一步,轻声道:“两位大哥,义气可佳。小妹抖胆一问,两位哥哥不知见过陈小凤没有?她又是何江湖门派的?”听得花月问陈小凤的门派,两位汉子突然怒空长啸,咆哮道:“爷的,还能是哪个门派的?她就是我们道人亲自引领来的啊!可恨,那个小妮子竟然没有师恩情怀,对师傅也是举刀相向啊!”两位汉子说着,又是一跺脚,震天惊地。稍纵,花月突然不解道:“两位哥哥,既然陈小凤与你们同属一门,那她当初是如何进来西风观的?她又怎么与掌门结下梁子的啊?”两位汉子对目相视,略一思索,道:“花月小姐,事情是这样的,两年前,我们道人文宗长老下山采药,走到半途,突然听得大山中哭声呜呜,有如婴啼。关心之下,他便收步纵身,探身一望,原来一个年少女子正在那里梨花带雨,雨恨云愁。师傅急忙近身安慰一番,才得知那女子从北辽国而来,由于战事纷起,家中空余四壁,无奈之下,那女子才来西北躲身的。十多天了,入天无路,入地无门,那女子在外面冻得脸色通红,喘气不止。得知那女子身世如此凄惨,文宗长老决定将她带入观内,收养练功,以便日后成家立业,重振门户。那女子就是陈小凤。从此陈小凤便在西风观练功习武,练功之余,她经常帮我们洗洗衣服,打扫清洁,甚为勤快。文宗长老见她如此能干,并且聪明好学,便决定将西风观的大力神掌功七十七式全部传授给她。有了这神掌功,陈小凤进步神速,功力日长。随后,她在观内的比武中大胜而出。见她人又勤快,武功又好,我们众弟子都对她亲如姐妹。不料好景不久,在一次她回家探亲之下,她的性情突变,经常无故在寺观中生事,并且打骂动手。长老见她是个女子,并且年龄不大,便处处教导我们都让着她点!我记得一次,大年之夜,我们众子弟正准备吃年夜饭,陈小凤竟然借口师哥非礼他,当众用刀刺伤了师哥。当时,见师哥伤重,并且又是一年的除夕,长老激怒之下,便训斥了她几句。不料她突然反口大骂长老,大怒之余甩门走了!当时,长老怜悯心情,急忙派弟子下山找她,不料左找右找,那一次竟然是她的永别。陈小凤这一走,我们众弟子起初也没放在心上,以为她一定是找到了亲人,或者重返北辽了!不料就在前晚,陈小凤突然回来了,不但见面一话不说,进来就挺剑挥斩,当时正值半夜,师哥和长老都已休息。那陈小凤提剑冲入,我们众弟子急忙相拦她,由于她七十二路功夫全部已学,与我们不相上下,所以我们都制止不了。就在那瞬间,她冲入内室,要挺剑相砍时,长老和师傅跑到这里,活活的被她斩首了!”说到这里,两名汉子早已是眼泪连连,失声痛苦。
听完两名汉子的一番痛述,花月早已是芳容突变,面色惨然。她对着两位死去的长老和师哥,深揖一躬,连叩了三个响头,低沉道:“青天在上,正义在胸。我花月遍走江湖,云游四海,以诛恶锄奸为使命,你们的血海深仇,我一定要报的!”说完,花月拭净泪水,对着两位汉子道:“长老和师傅一生对你们亲如父亲兄弟,手足之情,终生难忘。你们也不要再伤心了,赶快将他们两人葬了吧!这西风观不能倒,你们要振作起来,将神龙掌功夫重出江湖!”两汉子听了,点头像捣蒜一样。花月飘然掠身,电闪出得西风观,看看天色已晚,当下她拔步来到一家客店,歇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便急急上路。进得德阳府,遍向路人打听陈小凤现居何处?由于那陈小凤家居北辽国,来这德阳府西风观是借居于此,所以当下路人并不得知她的踪迹。所以沿路探问了半晌,竟然没问出过半点蛛丝马迹。连日奔波,她肚里早已是饥肠辘辘,便举步来到一家酒楼。时近正午,酒楼内人生人往,肉香遍地,甚是火爆。她临窗坐下,叫了一份刷羊肉,两碟小散,便大马金马的吃了起来。正吃间,突然一声猛喝破空而来,“哎,各位官人,今天是德阳府长官张华山的结婚大喜日子,听闻只要去喝他一杯喜酒的,都能分到三两银子。怎么样?各位,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你们千万不要错过啊!”这一声惊天喝叫,犹若一枚重磅,众人端起饭碗,大口一张,呼噜着饭菜。不大功夫,满房客人早已走得只有花月一人了。见大伙们片刻之间都去德阳知府里喝喜酒了,这花月一人再也坐不住了,她收拾好细软,迈开步子,向店小二打听清梦德阳知府所在后,便满面春风的奔驰而去。
德阳知府位于大西北边陲,它资源丰富,地大物博。所以当地居民生活富裕。沿着大街,只见骠马疾驰,马车穿梭,路人行人客商衣着华丽,迎面更是彬彬有礼。花月沿途边走边看,半柱香功夫,德阳知府便在眼前了。知府大门两侧摆放着两对玉石狮子,迎天长啸,威武气派。两遍铁油大门旁,十名锦衣卫带着大佩刀往来穿梭,那架势,游闲舒适。见得花月进来,一名持刀越众而出,高声喝问道:“德阳知府重地,非事莫入。请问这位小姐来我府有何贵干?”花月飘然摆姿,全身曲线毕露无毫,那名卫士盯着花月含苞待放的身子,伸舌挤眼,花月格格道:“听闻知府大官今天大婚,摆下喜宴,要遍请天下宾客,说是进场就有三两银子送,对吗?”那卫士未及听完,急忙满面红光道:“小姐说的没错,既然你是来喝杜长官的喜酒,那就跟我进来吧!”说着,那卫士一路小跑,引领着花月长步直入,向大堂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