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阴知府长官黄福生快马疾行,在武将叶海龙及十二名捕卫的陪同下,正午时分已然直到了桃柳镇。一进入桃柳镇,只见大道两旁碧阁盈门、玉户生音,一道道红帘门幕低垂,虽是青天碧日,里面隐隐传来莺歌燕语,诚如人说:“天下人间在桃柳,香艳玉女俱云集。今朝快乐比仙子,他日落拓胜乞丐。”所以桃柳镇女人是好,但绝非垂手可得,没有个千金万贯,怎能能在此消遥快活。见得生意如此火爆,黄福双目圆睁,视不移户,伸长着油腻的脖子,嘴唇一张一合,豆大口水如断线珠一般蔌蔌落下。见黄福生性情大兴,武将官叶海龙一步上前,拉住路边一位小二问道:“小弟,向你打听个人,王菲梅大姐在哪里居住?”话说在这桃柳镇说起一姐王菲梅,那真是无人不识,无人不晓,不仅因为她名扬风月场,因且这桃柳镇的生意多半要靠她出头照应,虽然她并不谙武功,但武林恶霸宋涛与她乃一丘之貉,所以桃柳镇说起她,就会想起宋涛,而想到宋涛,又有谁人不联想起他杀人如麻,阴惨毒辣的手段。当下那小二闻虎色变,浑身剧抖,嗫嚅道:“大哥见原谅,这,,小人小人只是不……”顿时吞吞吐吐,惊呆语塞。叶海龙见状,啪的执起长鞭,虚空一甩,那鞭疾风劲,像平空起了春雷一般,惊吓四起,怒声暴喝道:“你这个小子,竟然不识礼,我们华阴府大老爷光临桃柳镇来游玩来了,你竟然扮傻,快说,要不然,我三鞭甩死你!”一句恫吓,那小二筛糠一般,颤声道:“大哥,我说我说,那王菲梅就在前后胡弄右转第一间。”说完,那小二如脱兔子般窜跑开去。
叶海龙问得住处,挥鞭策起,一行捕卫喝呼开道,黄福生端起马上,闭目悠闲,得意的向王菲梅阁楼驰去。马蹄疾疾,尘土飞扬,大道两侧黄叶飘飞而落,扑扑落下,一阵间,一行众人便在一个高大壮观的阁楼前停住,近得前来,只见这阁楼朱栏翠帏,雕栋画梁,巍峨壮观,气派逼人。叶海龙长鞭一收,上前一步,长身半揖,对着黄福生敬请道:“禀告黄大人,王菲梅的香阁到了。大爷请吧!”黄福生捋了捋胡须,眉开眼笑道:“好,那我要进去消谴了!”黄福生拔步间,两名捕卫早已飞身上前,咚咚叫门,半晌一个长发垂肩的女子迎了出来,满面春风道:“这位大爷,请问你找谁?”见是一个丫头模样女子,黄福色面色一沉,喝道:“小丫头,我是华阴知府黄长官,来找你们家住人来了!快快请你们王大姐出来!”听得来人是华阴知府长官,当下那丫头心头一怔,忖道:“哎呀!这人是官府来的,莫非我们家大姐犯了罪了!看来这事情不小。”一怔之下,那丫头应了一声“请稍等!”之后,便飞身入屋去了。片刻之后,阁楼内的朱门大开,随着一阵轻捷如燕的步子,一个铅华层饰,粉脸骄容的女子,笑得像佛爷一样,跨前一步,握住黄福生的手道:“恭喜黄大爷,能百忙之生来小女子闺房探望,实感荣幸之至。快请进来坐吧!”说着,拉起黄福生转阁绕室,穿廊度厅,进入一个红色闺房中。见王菲梅如此热心,并且闺房内吹气如兰,芳香四溢,黄福生连声称赞道:“想不到菲梅你这闺房,真是名不虚传啊!看来我黄大人真是来对了地方!”一番寒喧热烈之后,黄福生品尝着浓郁的九花茶,开门见山道:“菲梅,我官务满身,今天忙里偷闲,难得此雅兴,听闻你这里生意不错,新近来了一位仙女,就叫什么“雪金莲”的女子,姿质甚好,快快引来我见见!”说完,他猛喝了一口茶,扫了一眼王菲梅。心道:“哼,我堂堂一外华阴府长官前来你王菲梅的阁楼探望,应该是你的荣幸,还要我亲口说出我的来意,真是不识抬举。”心内虽怒,但他表面则湖波不惊,静若止水。
王菲梅听黄福生说完,依旧满脸含笑道:“黄大爷,你官务日繁,远道而来,这点小事,何足挂齿呀!可是事不凑巧,你要的那位姑娘现在正忙着呢!如若大官人不嫌弃,我给你介绍一位二红牌女子给你,又靓又苗条,你看如何?”本以为这一定手到擒来的鸭子,突听得陡横枝节,起了变故。想到堂堂一个长官竟然被她一个女粉头戏弄,怒火疾起,啪的一声,大手一扬,一个滚烫的茶水杯应声从其手中甩出,顿时杯碎满地,怒喝道:“你们这风月楼是不是不想开了。哼!告诉你,今天就是那雪金莲死了,也要给抬出来!”说完,怒目遍室,气溢满堂。见华阴知府长官黄福生竟然为了雪金莲发现了冲天怒,跳起拔步冲上,满脸堆笑着,一边向他陪着不是,一边火速冲入了内房,冲着里面大声喊叫道:“雪金莲,快点出来接待黄长官了!”惊恐之下,王菲梅这一声大叫,一来让黄福生知道她并无欺骗他,二来确实想从内房喊出雪金莲。
却说此时雪金莲此时并无闲着,只因此时,她此时正在内房里服侍着一位虬髯大汉,这位大汉就是名震江湖的一霸宋涛。这日,宋涛在门派里闲着没事,一大早便来到了桃柳镇,不为别事,只为来找雪金莲。他们两人在房里默默私语,面面含情,那真是玉面含情春不露,秋月海棠别样红,别有一番情思。情到浓时,两人卿卿我我,偎依拥抱,别有风情。正在情浓火旺之时,突然被客厅的吵闹声打忧,起初宋涛并不在意,只以为是客人为服务争执较口,不料吵声渐激,并且有甩杯推撞之声,接着后来更是王菲梅直呼要叫雪金莲出来接待大人。这宋涛一怒之下,堂堂一个江湖一霸,纵横常年奔走了桃柳镇,不来点威风吓信这个场面,又怎叫他以后在桃柳镇混饭吃。说话间,他伸手一抚,先让雪金莲在里面坐着静候,这边厢宋涛早已纵身一跃,越窗过室,拔步来到了大厅。他本以为是山下村夫在这里闹场子,不料及至见得原来是位富太十足的官样大人正在那里满面怒火,在他身,那王菲梅则承笑陪欢,道歉不止。宋涛既然来到了面前,哪有不管之理,哪有心去理他是官人与否?无论如何,他就要把这场子镇住,随即他身子一横,挺身挡在那官人面前,他哪里知道自已挺身挡住的便是华阴府的大长官黄福生,暴喝如雷道:“哼,你是哪里来的下三流?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来桃柳镇搅我场子,扰我心情。认相的,你快点滚出去,否则,别怪大爷我拳子不认人!”说完,宋涛站起抖了几抖他那壮硕如虎的大身子,即时横出的肌肉如风吹树叶般左右摇摆,钢铁般密实的骨骼在他内力催动下咯吱如鼠啮一般。黄福生毕竟是三十年从官道上走来的大人,虽然他不会什么武功,但走南闯北,穿战官府,什么样的大场面没见过,并且以他在华阴知府的长官头衔,哪一路的武林恶霸还是避让三分,更何况现在站在他身旁的只是一人而已,量他也不敢触他分毫。心念电转至此,他沉声厉喝道:“哈哈,汉子,如果你不识我,那我就告诉你吧,我是华阴知府的长官黄福生,今天心情好,特意来这里消遣一下,怎么,你不肯给让条路吗?”此话一出,语气中有柔有刚,丝毫无怯懦之意,但又亮明身份,避免对方出手动粗,虽不动而威,让人佩服。王菲梅被宋涛挡在身后,见两人话不投机就要动手,尖声拦着宋涛道:“涛哥,快让雪金莲出来服侍这位黄大爷吧!以后时间还多的是,你还怕没时间玩吗?”这话既给了宋涛一个台阶,又无意抬高了黄福生的身份,可谓是左右逢源。不料宋涛那对如山的大手突然变成大锤,未等王菲梅的话语触地,砰的一声早已电闪挥向黄福生面门,此时,镇静如水的黄福生猛然感觉像被电振了一样,嗡的一声,拳风倏到,他整个大胖身子也像个大柴垛一样扑通仰面倒地。重击之下,他油光闪亮的大脸登时暴肿而起,七窍迸血,像开了五味铺,当下,他滚地翻滚,痛的像杀猪一样,鬼哭狼嚎道:“海龙,快来人啊!”尖叫飞空,只听呼啦一下,像江湖泄洪一样,二十名黄衣捕卫如兔窜入,手里棍棒刀枪,气势若虹,须臾便将宋涛团团围住。这刀枪棍棒,欺雪赛霜,突变之上,宋涛始未料及,本以为一拳将这大官人打倒了,便了事了,他自己可以继续与雪金莲说情谈爱了,不料想一下子像地老鼠一样云般涌出。这时,见场面大火燃起,王菲梅跳起哭喊着去拉那众捕卫。见自己的大人被这大汉打得满脸吐血倒地,叶海龙火山狂涌,大手一挥,一把便将王菲梅甩出内室,像个狗一样扑通倒地。
宋涛面带微笑,临危不惧,见刀枪挡身,他突然咯咯道:“各位捕卫大人,我看今天有点误会了!既然大家都是来这香楼快活来了,又何必动刀动棒呢?”说着,他猛一抖身,快如游龙一般从捕卫中挤身出来,众捕卫严阵以待,以为他要跑了,正想转身劈刀,不料宋涛却身子一松,伸手往腰间一抹,大家还不明白他要搞什么勾当,都哗啦啦拔刀欲动,不料电光一闪,一把寒光迫人的利剑当啷一声被掷落于地,嘴里大笑道:“哈哈,带着剑多累啊!”这样一来,众捕卫的神经松散,空气仿佛被积雪融化一样,悠闲自在,众捕卫们斗志即消,都情不自禁后退一步,瞬间宋涛周围便游刃有余。武林高手毕竟是高手,就连计策也是高人一等。就在叶海龙双手无措,分身去将黄福生扶起时,突然宋涛如猛兽发情,惨嗷一声,长身而起,一股迫人窒息的真气应声勃出,以排山倒海一般,迅猛推向众捕卫,真气猛烈,力劲海涌,众捕卫们未能力抵,便嘭嘭声中,天女散花一般,麻袋般溅出。刀枪棍棒纷坠如石,和他们的身子一起铺满整个大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