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孟离亲自去太后那边。
意为打听昨日太后跟皇上谈论的结果,结果太后看起来更加憔悴了。
孟离问道:“母后这是怎么了?”
太后忧愁极了:
“自从皇上那般,哀家身子就没好过,昨日去,提出了哀家的想法,皇上的言辞过激,哀家心头来气,这身子更是雪上加霜。”
孟离:“皇上不允也是正常的,母后不必过于操心。”
“不操心怎么办啊?若是这江山出点什么事,百年之后我该如何见先帝?”
“是臣妾的罪,没能让皇上好起来。”孟离看她都要急了,直接说道。
如今对太后还是得客气一些,也许以后能起到作用。
“孩子,也不能怪你……”太后合上眼睛,说道:“哀家实在倦得不行,你去找太傅商量一下吧,看有无解决办法。”
“总之不能让皇上这么下去。”
孟离点头:“臣妾知道了。”
她听话的去找太傅,太傅看着孟离,有种亲切之感,自从皇上重新临朝,他就没怎么见过皇后了。
说到皇上这个事,太傅欲言又止,孟离说:
“太傅若有什么话可直言。”
“老臣也不知道这样想对不对,可这些话憋在心里就难受。”
孟离点点头:“您说。”
“如今太后身子抱恙,更是无心主持大局,而皇上虽说要主持大局,在其位却未谋其事,天下诸多事务又不能耽搁,一耽搁要出大乱子,臣只能恳请皇后娘娘出手相助。”
孟离苦涩一笑:“本宫并非愿意袖手旁观,只是皇上不允许本宫插手,本宫也无奈。”
“这一点,确实很难说通皇上。”
“但娘娘的聪明智慧无人能比,臣只希望娘娘能在臣也找不到方向的时候,给臣指一条明路。”太傅说。
很多事,自己脑子真不够用,他不得不承认,皇后是一个治国大才,她若是君主,一定是一代贤主。
只是可惜。
他也是无路可走,只能选择皇后。
其实也只是因为孟离做过几个世界的皇帝,多少得了些好的经验,那些经验不仅仅是她感悟到的,也有当时委托者的先辈们积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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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能帮得上太傅的,本宫一定帮。“孟离并未推辞。
太傅能对她产生依赖定然是好的,习惯成自然。
但不能永远成为皇上的工具人,她的最终目的就是掌权,既然太傅今天都说了这种话,那火候差不多了。
也该催化一下。
所有事情已经铺垫好,自己也有了一群愿意支持她的大臣,还有一些皇室宗亲们也开始接纳她了,对接下来的彻底掌权就相对容易。
如果不做这些事,单纯把卞承弄得生活不能自理,自己也很难顺利掌权,皇室并非真的无人,若自己无人支撑,不知道多少人跳出来反驳她,再者自身母族不够强势,没法强行掌权。
大多数人是对皇上失望了吧,又有了皇上自己站出来与她做对比……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孟离想到这些,微微一笑,却又听见太傅说:
“郑大人昨日拜托臣一件事。”
孟离想了想,太傅说的郑大人,就是后宫郑妃的父亲了。
现在没了妃子位,昨日太后还说她病了,想必她父亲担忧她病死冷宫吧。
她想了想,关于自己这件事,郑大人是什么态度呢?
好像一直持有中立的态度……
不反对她,也不支持她。
那……孟离心里几番计较。
果不出孟离所料,太傅说:“朕大人说,希望娘娘能善待他的女儿,若是能善待郑氏,他……”
太傅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有些话说出来性质就变了,但替人传话也得到位。他只能继续说道:
“他愿意支持娘娘,说只有娘娘才能稳定局面。”
孟离笑了一下:“郑大人倒是多想了,本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上,为了百姓,他把本宫当成什么人了,本宫旁的什么都不贪。”
太傅跟着笑了一下,又听见孟离对他说:
“劳烦太傅回去转告郑大人一声,郑妃只是入了冷宫,仍有请太医的权利,许是她自己多有不便吧,本宫自会安排太医过去的。”
太傅听孟离这话,心不由往下沉了下,皇后的意思,就是同意与郑大人交易了?
前脚说得大义凛然,转眼就答应了。
这真是……
她当真是有某种想法吗?
他心底长长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抿着眉头想了半天,又觉得有能力的人有想法是正常的,若是能让江山稳固,也由得她去了,后宫有一个皇子,这江山最后还是卞氏的。
又是朱鸟庇护之人,定能给百姓带来福祉,这一点,从她做的那些英明决断就能看出来。
还有她临时颁布的一些律令,确实让以前一直存在的问题得以改善。
太傅有种直觉,现在是站队的最好时机,若是站错了队伍,死磕着皇上那边,之后家族运势不会太好。
皇上实在是无药可救,若有一天皇后掌权,那些曾经反对过她的人很难得到重用。
相反,若是皇上突然振作起来,收回皇权,在与皇后这场斗争中得到胜利,那自己也不会再得到皇上重用了。
这就是在赌。
赌谁会赢。
用家族前途去赌。
但想来想去,便是柳美人去世之前,皇上一切正常时,在处理事务上不及先帝,更不及皇后。
皇后铁了心要跟他斗的话,不一定会输。
太傅心里反复计较,这赌的可是家族前途。心一横,也对孟离拱了拱手,说道:
“皇后若是想拯救这江山,臣愿助您一臂之力。”
“太傅不嫌弃本宫是深宫妇人吗?不会觉得本宫难担大任吗?”孟离眉梢一挑,轻声问道。
她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太傅也紧接着表明了态度,看得出来,是个果断的人。
也是个赌得起的人。
太傅想了想,认真地说:“起初臣是这样认为的,是太后说服了臣,之后与娘娘接触,就心生钦佩,若是娘娘能让江山百姓都安好,臣又何必拘泥于世俗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