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大夫后,老太太细细询问了柳睿广的情况,生害怕自己儿子身体有什么状况,而刘从蝶在一旁闷声不吭,她还生气着老太太。
老太太絮叨完,冷冷地瞥了一眼刘从蝶便离开,而孟离也不再逗留,跟在老太太身后走了。
留下刘从蝶和柳睿广独处,刘从蝶想着她冷着一张脸柳睿广总归是要去哄她的,却不知柳睿广现如今对她满满的忌惮,甚至还有恐惧。
沉默半响,刘从蝶才发现情况不太对,她疑惑地问:
“你怎么了?”
莫不是晕了一次,脑子也不灵光了吧。
“没事。”柳睿广别开目光,担心刘从蝶察觉出点什么来。
刘从蝶哦了一声。
随即还是放柔了声音说道:
“突然就晕倒,属实把我吓到了。”
人都是你退我进的,既然柳睿广不上去讨好她,她便态度好很多。
“别担心。”柳睿广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累了,让我再躺一躺。”说完,他闭上眼睛,看似打算睡了,但思绪繁杂混乱,而刘从蝶也没再出声打扰。
到了用晚膳时,柳睿广也没在脑子里把事情想个明白,起来吃饭,好像跟从前差不多,但刘从蝶明显感觉到了柳睿广的冷淡和疏离。
不小心碰到他胳膊时,都能感受到那一瞬间僵硬。
这让刘从蝶更加疑惑不解,而孟离则是在暗中静观其变。
是夜,两人躺在一起,刘从蝶再次伸出手挽住了柳睿广的胳膊,他浑身的肌肉又僵硬了,额头甚至冒出冷汗,天知道他是冒着多大勇气才敢跟一只妖精继续躺在一起的?
“你紧张什么?”刘从蝶严肃地问道。
这实在是太怪异了,莫非?对方察觉出什么了?
“没什么,真没什么,我就是担心我哪天再晕倒就醒不过来,所以心有余悸,比较紧张。”柳睿广找了一个看似合理的借口。
刘从蝶摇了摇头:
“不,我感觉我现在一碰你你就很紧张。”
“你在害怕我?”刘从蝶敏锐地察觉到了。
“真没有。”一滴汗从柳睿广额头滴落,指尖发颤,他恨不得站起身来远离这个妖精,可又怕妖精察觉更多。
就现在她都感觉到不对劲了,若是再远离她,怕是该恼羞成怒。
柳睿广想的很多,妖精会真心待人吗?人和妖真的可以在一起过日子吗?
如果不能,他们到底该用什么办法结束呢?
还有肚子里的孩子,那孩子出生之后到底是什么样的?对了,真的要出生吗?人和妖精的孩子……
思绪纷乱,面容痛苦,在橘色的灯光之下显得略微扭曲。
刘从蝶追问了几次也没得到答案,想来人类寿命极短,怕死就太正常了,十分勉强的相信了柳睿广的说辞,实则是没什么精力再计较了。
毕竟下午时分只是睡了一会儿功夫就被吵醒,之后一直强撑着没机会睡觉。
“我睡了,你别担心,只是过劳晕倒罢了,平日里注意休息即可。”刘从蝶淡淡地说道。
见她没有再追问的意思,柳睿广心里才松了口气,挤出一抹笑容:
“好,我一定注意身体,你也是,现有孕,别累着。”
他看了一眼刘从蝶的肚子,不知道是为了转移刘从蝶的注意力还是出于某种试探,说道:
“我很期待孩子出生。”
说完,他盯着刘从蝶的脸,发现刘从蝶有一瞬间僵硬,不禁让柳睿广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睡了。”刘从蝶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跟柳睿广讨论孩子的问题。
她心里非常排斥这个孩子,这仿佛是个毒瘤,在吸收着她的力量,她的力量就是她的生命力,如果力量枯竭,后果不堪设想。
只是一直找不到办法,这孩子像是魔胎,扎根在她的肚子里不肯离去,想到这,刘从蝶心里又有一丝怨恨,是对柳睿广的。
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有孩子啊!
而且自己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了,现在那对母女都还平安无事,虽然已经让恩爱夫妻离婚,但她要的不仅这些。
两人都闭着眼,可各有想法,思绪纷乱间,刘从蝶倒是因为过度疲惫睡熟了,可柳睿广还战战兢兢的,毫无睡意。
听到身边平稳的呼吸声,以他的了解,知道刘从蝶睡着了。
又硬着头皮躺了一会,脑海中浮现出白天的那一幕,尽管害怕,可内心深处还想再确认一次。
到底相爱一场,心里还有一丝丝侥幸。
她若不是黄鼠狼,日子就能回归从前。
他并没有熄灯,而是默默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心情也越发紧张,刘从蝶浑然不知有人在旁等着她现出原形。
而她的力量还在被腹中的胎儿吸取,尤其是在睡梦中,胎儿吸取力量的姿态尤其猛烈,也导致刘从蝶本体为了节约能量,本能的回到了本体形态。
身边再次出现一只黄鼠狼,柳睿广浑身汗毛竖起,感到恐惧,但这次没再尖叫出声,而是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戒备地把身体往旁边挪了挪,保持了一定距离。
整整一夜,柳睿广没有合上眼,也没有熄过灯,他亲眼见证了黄鼠狼在人形和本体之间不时变换,心里抱有那丝侥幸彻底没有了。
若是年少时,人浪漫,总觉得自己是特别的青年才俊,引得妖精也倾心,而如今步入中年,样貌气质与那翩翩少年天差地别,不至于能引得以妖精青睐吧?
那这个黄鼠狼是抱有目的来的吗?
他尝试着往好的方向去想,也许像话本里那样,是来报恩了?
可便是来报恩的,自己真的就要跟一个妖精提心吊胆的过吗?
若不是报恩的?又是来做什么的?
细想起来,初相识的时候,的确是她有目的的接近自己。
一切都不是偶然,加之柳睿广想到自己与妻子离婚的原因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这妖精,他实在是无法再乐观看待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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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听说与妖精相处,便会被吸阳气,柳睿广惊恐地感觉自己确实老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