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
陵海市,一个逼仄的出租屋内,一道身影猛地从单人床上弹坐起来。
豆大的汗珠顺着郑东脸颊流下,嘴里呼哧喘着粗气,像是刚做过百米冲刺,事实上,他才刚睡醒。
随着瞳孔焦距恢复,郑东渐渐回过神,“手机!”
他暗呼一声,快速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径直走到一步距离的书桌旁。
书桌上比较干净,除了一本造型怪异布满裂纹的皮书,就剩一部靠墙放置的手机,手机的摄像头,正对着郑东的单人床。
郑东火急火燎的拿起手机。
呃,关机了!
郑东按了按开机键,毫无反应,无奈之下插上数据线给手机充电。
自己太着急了,郑东深吸口气,眼中渐渐恢复清明,手机拍摄一夜,没电关机很正常。
没等两分钟,郑东将插着充电器的手机打开。
刚开机,就显示手机内存已满,郑东没理它,打开了昨夜拍摄的视频。
尽管郑东的手机带有夜间拍摄功能,但没有灯光的情况下,看到的情景仍旧不太清晰,只能看到单人床上模糊的人形轮廓。
但郑东并不在意,他拍摄这个只是为了验证一件事,他昨夜是否在这个出租屋内,或者说,是否在地球上。
随着视频一分一秒播放,郑东的心渐渐提了起来。
嗡!
p!
看着手机上突然跳转的来电显示,郑东一愣,随即心里大骂,刚想挂断,随后又选择了接通。
无他,来电显示“老妹”两个字。
“小雨。”郑东尽量让自己声音平稳,可还是带了一丝颤音。
“哥。”
刚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郑东脑海不由浮现出妹妹清秀的容貌。
“嗯。”郑东温和地应了一声,“高考成绩出来了吧?”
郑东知道,自己妹妹打电话过来肯定是为了这事。
“嘿嘿。”郑雨狡黠一笑,却不回答。
听到妹妹的笑声,郑东内心一松,他知道,自己妹妹必然考得不错,笑道:“行啦,别卖关子了。”
“578分。”
“578?”郑东内心一喜,“超了一本二十多分,考的不错。”
听到郑东的表扬,郑雨反而沉默下来,半晌道:“可惜上重本还差几分。”
“没关系,一本选个好专业未必比重本差专业逊色。”郑东安慰一句,“到时候我帮你好好参考参考。”
“嗯,”郑雨点点头,“对了,哥,我趁着暑假找了份工作。”
“什么工作?”闻言郑东本能眉头一皱。
“就是服务员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能补贴点学费和生活费。”
说到最后,妹妹声音越来越小。
郑东听了这话,却心中一酸。
“哥,其实我主要是怕暑假一个人太无聊”
“行,你自己注意安全。”妹妹话未落音,郑东便答应下来。
妹妹做的没错,以他们的家庭条件,并不允许他娇养妹妹,何况妹妹已经长大了。
“嗯,知道了!”
得到老哥批准,妹妹兴奋的声音都变得高亢起来。
两人又闲聊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郑东不再多想,他此刻迫切想要弄清楚这几晚发生的怪事。
郑东继续打开昨夜拍摄的视频,认着观看起来。
一个小时后,天已经完全亮了,阳光顺着窗户照在书桌的皮书上,散发出刺眼的反光。
郑东抬起头,扭了扭僵硬的脖子,脸色阴郁不定。
事情和自己想象的有些不一样,这几晚发生的事,难道都是梦吗?可是,这也太真实了!
想到这,郑东开始仔细回忆起这几天,准确说是这三天来遇到的所有事情,想要找到其他异常。
最后,他将目光锁定在书桌上那本怪异的皮书上。
皮书的封面看上去像是某种动物的表皮鞣制而成。
郑东见识浅薄,并不知道它是由何种动物表皮制成,甚至不确定是不是由动物表皮制成。
他拿起书桌上的皮书,用手掌轻轻抚摸,接着翻开它。
入眼是枯黄的纸张,但奇异的是,纸张空无一字,郑东想要继续翻下去,可是无论如何也翻不开它。
后面的纸张,像是被胶水黏在一起似的。
明明这本书看上去还有半截小指的厚度,但郑东只能打开第一页。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三天前,它就这么凭空出现在自己书桌上,没有任何征兆。
之后这三天,自己每晚都做同一个怪梦。
但郑东并不知道,他晚上做的怪梦跟这本书到底有何联系。
头疼!
想了半天,一无所获的他只能先将这件事放一放。
他知道,今天除了这件事,还有一份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找工作。
郑东比妹妹大四岁,妹妹上大学,他正好毕业,只是如今随着大学生数量日益增多,找一份不错的工作越来越困难。
好在他目前还有一份收入不低的兼职,说到这个兼职,郑东对它又爱又恨。
因为它,郑东才有钱顺利读完大学,也因为它,时常搞得他遍体鳞伤。
陵海市。
国贸大厦。
陵海市作为国内准一线城市,房价一直很高,国贸大厦作为陵海市的一座地标式建筑,其价值可想而知。
郑东兼职的地方,就在这座高大上的大厦内,只是从事的工作
“东子,来了?”
“海哥。”
刚走进名为自由搏击俱乐部的大门,一个孔武有力,穿着黑背心的汉子,便笑着跟郑东打招呼。
正是郑东口中的海哥。
郑东走进武馆,自然不可能当武术教练,他并不会什么武术,实际上,他在这里的工作,叫陪练。
一般的武馆是没有陪练这份工作的,通常都由武馆教练兼职,但这家武馆比较特殊。
郑东只能将之归结为老板有钱任性。
“海哥,今天是几号场?”
郑东一边麻利穿上防护服,一边道。
“四号。”海哥抬抬头道。
郑东顺着海哥的目光看向四号场地,场上两人,一个黑色背心的教练,一个白色背心的学员。
穿好厚厚地防护服,带好面罩,拿着格挡板,全副武装的郑东坦然的走向四号场地。
在自由搏击俱乐部当陪练,虽然工资高,但可不是一份好差事。
这份工作,要求陪练只挨打,不还手。在挨打的过程中,可以躲,可以格挡,但不能跑。
有时遇到过份的客户,甚至要求陪练脱掉防护服打。
武馆不是没招过其他陪练,全都没干几天就跑了,也只有郑东,在这足足坚持了三年。
郑东犹记得自己第一次挨打,身上足足疼了半个多月,这还是穿着防护服。
尽管这样,郑东还是选择坚持了下来。
郑东走到四号场地,教练正在教学员马步。
“昨天跟你讲的是马步,马步是武术中最基本的桩功,但绝大多数人站一辈子马步,都入不了门。”
黑衣教练说着,向学员做了个示范动作,“马步桩分高、中、低三个位置,初学者一般从高桩开始,先让腿部受小力,你看着。”
只见黑衣教练分开双脚,与肩同宽,膝盖微曲,含胸拔背,脚趾紧扣地面。
郑东看黑衣教练站马步,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颗老松,扎根在泥土里,不论如何风吹雨打,都巍然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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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步里的虚灵顶劲,指的是头向上顶,好似一根线坠着你的头。将这些动作全部做标准,证明你的马步功夫已经有了形。”
“做到这些,就算入门了吗?”
白衣学员在一旁兴奋道,他虽不懂武术,但眼前这位秦教练的名头,他还是一清二楚的。
“入门?”秦教练笑了笑,“只做到这些还差得远。”
“等你站马步时,什么时候能感觉到一股热流从足底起,顺着委中直冲大椎,你的马步才叫入门。”
白衣学员没在意,郑东却内心一动,按照教练的说法,自己的马步算是入门了?
郑东在武馆做了三年陪练,耳濡目染下,对武术的一些基本知识还是了解的,特别是桩功。
郑东听这位主教练说的最多的,就是桩功。
“秦教练。”
他见教练讲解完,连忙上前打声招呼。
“来啦。”
郑东点头,眼前这位秦教练大约三十来岁的年纪,身材魁梧,长相普通,但双眼看人时,会给人很大的压迫感。
秦无双,武馆的主教练,整个武馆,除了神龙见尾不见首的老板外,就数他主事。
秦教练收功,向后缓缓走了两步,左腿有点跛。
“行,你先陪他练一会,我歇歇。”
说完,便走下场。